徐修远含笑点头,目光在苏瓷身上停留了一瞬,转身进了茶房。
进了屋,苏瓷才发现这里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雅致。
魏凌薇按着苏瓷坐下,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她处理伤口,一边叽叽喳喳地解释:“我们徐家祖上就是行医的,家主心善,听闻幽州水灾过后,百姓困苦,又逢初春料峭,恐有疫病发生,便筹集了一批药材和粮食,让我表哥亲自押送过来。”
“原来是行善来了。”苏瓷了然,徐家世代仁厚,在京中素有美名,此举倒也符合他们的家风。
只是
她看向端着茶盘走进来的徐修远,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徐大人如今不是大理寺卿吗?掌管刑狱,日理万机,怎会亲自押送物资,擅离职守?”
“家中的事务只是其一。”徐修远抬起头,平静地对上苏瓷探究的视线,
“圣上也派遣徐某来此地,勘察军务民情。至于其他,事关机密,无可奉告。”
“原来如此。”苏瓷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魏凌薇撒娇地跟苏瓷诉苦:“瓷姐姐,你可算来了!我一个人在这里都快闷死了!表哥整天不是看那些公文,就是摆弄他的草药,无趣得很!你可要多留几日,好好陪陪我!”
她晃着苏瓷的手臂,撒娇道:“正好我们带了好酒好菜,中午我让厨房做几个你的拿手菜,我们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
友人千里相见,聚一聚也无妨。
再者,冷落一下萧执也好。
她抬起头,对着魏凌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啊,那我就叨扰了。”
宁王别院。
萧执送走萧宸后,便直接去了苏瓷的院子。
他站在门外,像昨夜一样,沉默地站着。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站太久。
半个时辰后,他推开了门。
屋子里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仿佛主人只是暂时外出。
可萧执的心猛地一沉。
他了解苏瓷,她有晨起赖床的习惯,绝不会这么早起身,还将一切收拾得如此利落。
“人呢?”他转身,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守在门口的侍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回答:“回回王爷,侧妃娘娘一早说要去后院的瓷窑看看,就就自己过去了,没让奴婢们跟着。”
萧执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朝着后院的瓷窑走去。
亲卫统领紧随其后,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
瓷窑里,同样空无一人。
只有一堆素坯,静静地摆在那里。
萧执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停滞。
“找!”一个字,从他齿缝间挤出,带着滔天的寒意,“把整个别院给本王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到!”
“是!”
亲卫们四散而去,别院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亲卫统领亲自带人勘察现场,很快就在瓷窑外的一处墙角下,发现了端倪。
墙边的柴火堆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墙头上一块砖石松动脱落,下面还有几丝布料的残絮。
统领将那布絮捡起,送到萧执面前。
是苏瓷今日所穿衣衫的料子。
她翻墙出去了。
她为什么要跑?
是因为他吗?
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她,因为他让她受了那样的奇耻大辱,所以,她连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