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将贵妃搂得更紧了些,下巴在她香软的肩窝里蹭了又蹭。
“朕知道他是个疯子,可这疯狗,也得时不时敲打敲打,不然该不知道谁才是主人了。”
皇贵妃掩唇一笑,眼波流转,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翌日,是萧执携新妇昭月郡主回宁王府的日子,按规矩,需先向宫中长辈辞行。
金銮殿侧的明光殿内,气氛有一些些凝滞。
皇帝高坐于上首,皇后与皇贵妃分坐两旁。
昭月郡主早已候在那里,一身正妃品级的宫装,妆容精致,
只是那双眼睛又红又肿,一看便知是精心哭过的,正是我见犹怜的模样。
殿门开启,萧执领着苏瓷走了进来。
他穿着那身亲王世子的常服,身姿挺拔,神色依旧淡然。
而他身侧的苏瓷,只着了一件素雅的浅碧色襦裙,未施粉黛,却愈发衬得一张小脸清丽绝伦,眉目如画。
两人并肩而立,竟是一对璧人。
昭月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混账东西!”皇帝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往案上一搁,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你还知道来!新婚之夜,撇下正妃,成何体统!朕的脸,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昭月立刻起身,盈盈一拜,声音柔弱中带着一丝哽咽:“陛下息怒,请不要怪罪世子。都是臣妾的不是世子只是只是心疼苏妹妹昨日受了惊吓,臣妾明白的,真的。”
这番话仿佛是在说,看,就是这个狐狸精,害得世子连规矩体统都不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瓷身上。
苏瓷的脊梁挺得笔直。
让她在这种场合低头求饶,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身旁的萧执,他虽面无表情,但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收紧。
皇帝要敲打的,是他。
她心头一紧,“要不就怂一回?”
苏瓷的膝盖正准备软下来,皇贵妃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哟,皇后姐姐,你看昭月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拿起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仿佛在拭去不存在的泪水,
“不过话说回来,本宫倒是听说,大婚那晚,月华殿可是遭了贼的。”
她话锋一转,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皇后的脸。
“这贼人也真是神通广大,偌大的皇宫,守卫森严,他竟能轻车熟路地摸进苏侧妃的寝殿。
这就奇了怪了,莫不是有人提前算准了世子当晚会宿在月华殿,想趁着夜深人静,先一步把苏侧妃给解决了?”
皇帝像是刚听说这事,脸上露出惊诧:“哦?竟有此事?执儿,你为何不早早禀报!禁宫之内遭贼,这还了得!万一那贼人摸错了路,进了皇后的凤仪宫,伤了皇后性命,那该如何是好!”
这话一出,皇后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皇帝这是在拿话点她呢。
皇贵妃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又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倒也真是奇怪,这贼人胆大包天,费尽心机潜入宫中,却偏偏摸进了一个无权无势的侧妃寝殿。你说他不是图财,难道是图色?”
“咳!”皇后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皇贵妃的话。
她强撑着镇定,接过了话头:“陛下息怒,此事执儿事后也跟本宫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