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乔言心，助理终于给陆时晏打了一通电话。
他花了一个月才查到苏映秋的下落。
陆时晏站在柏林大学的林荫道上，指尖捏着那张写着苏映秋地址的纸条。
这一个月里，公司乱成一团，乔言心那个废物除了添乱什么都不会，他每天对着烂摊子，脑子里却全是苏映秋的影子。
她熬夜改方案时专注的侧脸，她被他骂时红着眼眶却倔强不低头的样子，她挡在他身前被吊灯砸中的瞬间……
越是失去，越是清晰。
他笃定，苏映秋心里一定还有他。
毕竟，她曾经那么爱他，爱到可以放弃梦想，爱到甘愿做一个替身。
只要他低头认个错，许她一个未来，她一定会回来的。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说话声。
陆时晏抬眼望去，心脏骤然紧缩。
苏映秋就在不远处，正和一个男人并肩走着，男人穿着米色风衣，气质温润，正低头听她说话，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走到风口时，男人很自然地伸手帮她拢了拢围巾，动作亲昵又自然。
一股戾气瞬间冲上头顶，陆时晏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苏映秋的手腕。
“映秋！”
苏映秋被突然抓住，吓了一跳，看到是他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她冷漠的表情，陆时晏心里一沉。
“映秋，跟我回家吧……”
陆时晏的目光扫过林玄舟，带着警告的意味，随即转向苏映秋，语气放软了些，“以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跟我回去，公司还缺个首席秘书，我们……”
“我们？”
苏映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笑出声，眼底却满是冰冷，“陆时晏，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还是觉得我苏映秋蠢，被你伤成那样，还能巴巴地凑回去？”
陆时晏怔在原地，他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在他的预想里，她可能会哭，应该质问，而不是这样带着嘲讽的疏离。
但他没有放弃，又靠近了她想拉住她的手，急切地解释，“我们还可以像曾经那样，我在湖边给你准备了一栋房子，我们搬到那里继续住，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把乔言心处理掉了，我……我爱上你了，以前是我瞎了眼……”
“爱？”
苏映秋的笑容淡下去，眼神锐利如刀，“你的爱也太廉价了……在你纵容乔言心把我踩进泥里的时候，在你逼我给她下跪的时候，在你看着我被人欺负却无动于衷的时候，你的爱在哪里？！”
看到她有些情绪失控，林玄舟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苏映秋护在身后，目光平静地看向陆时晏。
“这位先生，请你自重，映秋现在过得很好，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陆时晏被他的举动激怒，语气不善。
林玄舟没理他的怒火，只是看着陆时晏，缓缓开口：“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资格再来打扰她。”
“在你因为她做饭切到手就紧张地把厨房阿姨请回来，转头却能看着乔言心踩碎她的手时；在你发誓说再也不让她碰酒，却为了乔言心逼她喝到胃出血时，你就已经失去她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陆时晏耳中。
那都是他和苏映秋之间最私密的事，是他曾经对她有过的，被他自己遗忘的温柔。
她竟然……把这些都告诉了这个男人？
陆时晏猛地看向苏映秋，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显然早就和林玄舟说过一切。
那一刻，陆时晏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所有的自信和笃定瞬间崩塌得粉碎。
他一直以为，那些过往是他拿捏苏映秋的筹码，是她心里放不下的证明。
可现在才明白，她早就把那些伤疤摊开，告诉了别人，也彻底放下了。
原来，不是她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那个全心全意为他付出的苏映秋，而那个苏映秋，被他亲手毁掉了。
“不……”陆时晏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空洞，喉咙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苏映秋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平静。
她挽住林玄舟的胳膊，轻声说：“我们走吧。”
两人转身离开，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留下相依相偎的影子。
陆时晏僵在原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知道自己真的要失去她了，他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