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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听闻“您夫人”三字,眼底笑意更浓,随手丢给商贩老板三锭银子:“不必找零了,早些回家陪妻女吧。”
说罢,便牵起穆知音的手,继续在灯会中穿行。
走到半途,沈确带她进了家茶肆雅间歇息。
穆知音忽然掏出一只银镯,挨着他坐下:“子渊,把左手给我。”
男人低笑一声,眼底柔情似春水漫溢,乖乖伸出左手。
银镯戴上手腕时,她轻声道:“子渊,愿你岁岁平安。”
话音未落,沈确猛地将她拉入怀中,温热的吻落在她眉间:“你亦当如此,阿音。”
灯会散场,二人回宗门的路上,突遇三只元婴期妖兽。
利爪袭来的瞬间,沈确眸光一沉,大掌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莫怕,有我在。”
他单手持剑将她护在身后,剑光如练划破夜色,妖兽在剑势下连连败退。
穆知音缩在他怀中,心头疑云骤起:“这绝非偶然,是人为的。”
恰在此时,沈确解决了最后一只妖兽。
她抬眸与他对视,语气笃定:“太古秘境大比将至,此时动手,要么是我那继妹,要么是宗内人。如今宗内掌权者,唯有大长老。”
穆知音分析完局势,目光落向怀中的沈确。
他垂眸轻笑:“夫人所想,正是我心中所虑。”
话音未落,她脸颊倏地漫上绯红。
忽然脚下一空,谢确已将她打横抱起,足尖点地朝青云峰掠去。
衣袂翻飞间,风声在耳畔簌簌作响,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
回到院落,沈确将她轻放在青石板上,指尖拂过她鬓角碎发,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好生歇息,我去处理完此事便回。”
穆知音点头,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直到墨色衣摆消失在门后。
他前脚刚走,一道尖利嗓音骤然划破夜色。
“穆知音,你还真把自己当宗主夫人了?”
她回身,见紫悦踹开院门闯进来,珠钗在鬓边晃得凌乱。
穆知音收回目光,语气淡漠:“我是不是,与你何干?”
紫悦嗤笑一声,指甲掐进掌心:“沈确再威风又如何?宗门实权都在我父亲手里!”
穆知音蹙眉:“你深夜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她实在不解,这女子为何总在无关紧要处纠缠。
“想做什么?”紫悦眼中妒火熊熊,猛地抽出腰间软剑,“沈确哥哥只能是我的!你去死吧——”
剑光凛冽刺向心口,她嘶吼着“我才该是宗主夫人”,灵力在剑刃上爆发出刺目紫光。
穆知音尚未运功,只见紫光触及身前半尺处突然炸开,一股无形气墙将紫悦震退数步,跌坐在地。
她抚上自己心口,忽然想起沈确曾在她腕间系过一道银线。
那是炼虚境强者布下的禁制,凡修为低于此境者,皆无法伤她分毫。
紫悦瘫在地上,望着她腕间若隐若现的银线,声音因怨毒而扭曲:“凭什么沈确竟给你设下如此强的禁制!”
月光透过庭院枝丫,将她狰狞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紫悦的话很快印证了穆知音的猜想。
她望着紫悦狼狈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发怔,沈确居然在她体内设下了如此厉害的禁制?
几日后,天岚宗萧老宗主的书房里,老人看着面前的萧京墨,叹了口气问:“你和运水宗二小姐穆嫣然的婚事,还作数吗?”
萧京墨沉默了片刻,摇头道:“算了,父亲把婚事取消吧。”
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退婚。
其实穆知音离开后他才明白,自己心里装着的根本不是穆嫣然。
而是早已嫁作他人妇的穆知音
萧老宗主拿儿子压根没辙。当初死乞白赖要娶二小姐的是他,如今铁了心要退婚的还是他。
眼看二小姐往后怕是难寻婆家,老宗主低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随你折腾吧。”
可话锋一转又严声道:“但太古秘境大比你必须去!”
萧京墨应了声,给父亲行个礼便转身走了。
第二天,天岚宗要退婚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眨眼间飞遍整个修真界。
穆嫣然成了大伙儿背地里的笑谈。
穆知音本来还蒙在鼓里,是吃早饭时听沈确说的。
她舀起最后一勺粥喝完,追着问:“那穆嫣然听说后是什么反应?”
沈确伸手宠溺地揉了揉她头发,穆知音眼前顿时浮现出穆嫣然得知退婚时的模样。
看完她只撇撇嘴:“活该,真是自找的。”
活该遭这场劫难,怕是以后都难寻良婿了。
沈确瞧出她的低落,声线柔和:“好了阿音,别再想烦心事了。”
“待会儿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
穆知音抬眼,语气淡然:“什么地方?”
沈确却卖了个关子没说。
正这时,有弟子来报:“宗主、宗主夫人,宗门外有位姓萧的道友找夫人。”
找她的?
难不成是萧京墨?
她倒要看看这人想做什么。
穆知音对弟子道:“让萧道友稍等片刻。”
刚要起身,就被沈确拉进怀里。
下一秒,她听见他闷闷的声音贴着脖颈响起:“阿音,你还忘不了萧京墨吗?”
为什么一听到姓萧的,就急着去见?这话他只在心里打转,没说出口。
穆知音愣了愣,看他埋在自己肩窝的模样。
这是在吃醋?
她有点哭笑不得:“怎么会呢,我就是想去看看他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真没想着他呢。”
如今对萧京墨,她哪还有半分情意,只剩恨意。
毕竟她清楚记得,是萧京墨亲手挖了她的骨血。
话音刚落,心口突然一阵钝痛。
沈确慌忙从她颈间抬头,见她脸色发白,立刻运起灵力往她心口输送。
过了好一会儿,穆知音才觉得痛感缓了些。
她从沈确怀里挣开,软声哄道:“我就去看看,很快就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