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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起色越来越差,那天她垂头丧气的下班回家,缩在她怀里,我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妈妈,要是我死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妈抱着我的身子僵了一下,下一秒,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她摇晃着我的肩膀,面目狰狞的尖叫:“你还要我怎么样!你们姓苏的到底还要我怎么样!觉得我养不起你,宁愿去死是吧?”
“我告诉你,苏年,你要是敢自杀,你就和我说,我买一瓶农药,咱们一人一口干了!!”
她掩面哭了起来,哭的伤心无比,把这段时间的崩溃都发泄了出来。
现在回想起那一天,那是我第一次挨妈妈打,那巴掌打的疼不疼我忘了。
尖叫声刺不刺耳我也忘了。
但那天我心里种下了我觉得第一离经叛道的事儿——自杀。
一个月前的那天,和阿拉丁在警局门口,我说:“现在该实现我的第三个愿望了。”
说着我掏出那张胃癌晚期的病历单,塞进阿拉丁的口袋。
他看清楚病历单,吃惊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有这种绝症。
一般有绝症的人,第一个愿望都会是许愿自己健康长寿,而不是烧房子。
他慌里慌张的说:“没事儿,你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快许愿自己身体健康,这点小病不算什么。”
我摇了摇头,病好了那又怎样?
我妈就是我的慢性毒药,只要她还活着,我离死就不远。
阿拉丁紧张的拽着我的手:“你刚刚考上大学,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现在自由了,完全可以逃离你妈妈的控制!”
我抬头看向他开口:“如果我想逃离她的控制,前两个愿望,我就应该许愿她立马就死。”
阿拉丁一阵哑然,似乎在思考这件事儿的可行度。
他不是人思考不过来的,我虽然恨我妈,但要说让我杀了她,我肯定是下不去手,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死,我还是无法袖手旁观。
我继续说道:“我们只要有一方还活着,就注定会相互折磨的,我的人生确实才刚刚开始,但这个人生无论如何已经烂掉了,我需要一个崭新的开始”
“所以,我的第三个愿望是,我要投胎到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的眨眨眼睛,其中迸发出光彩,是对一个崭新未来的渴望,这目光让阿拉丁有些不敢直视。
众所周知,投胎的前提是死亡,我自己提出投胎,也就是说四舍五入选择了自杀。
我有些激动,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即将要完成所有我认为前三件最离经叛道的事。
再也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事儿了。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叛逆呢?
只不过我的叛逆期,来的既短促又猛烈。
阿拉丁沉默的看向我,最终很勉强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你还有什么要嘱托的吗?”
我歪着头想了想:“对了,我第二个愿望不是让你当我男朋友嘛,我也没说期限,你就当到我投胎为止吧,记得给我烧点儿纸钱,说不定到下面用的上。”
阿拉丁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