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仿佛不认识这张面孔。
二人夫妻二十余年,他竟没有一朝一夕看透她。
割完最后一刀,庄媛抹了把面上的血,又恢复端庄贤淑的模样,温柔道:“你放心,陈家一定会垮的,会死得一个不剩,而我,会带着从陈家捞来的银子,过上安逸富足的生活。”
“丫丫已经死了,你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你这一生无儿无女,所做一切,全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陈尚言愤怒嘶吼,狞笑道:“庄媛,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连个孩子都没有,你就是个变态,怪物,你根本不是个完整的女人。”
“没孩子,只是我不想生。”庄媛平静道:“你不过是任我揉圆搓扁的一颗棋子罢,凭你也配让我给你生孩子?”
“哈哈!”
“哈哈哈!”陈尚言仰天大笑:“棋子?你喜欢的女人被你口中的棋子害死了!”
“庄媛,你这辈子有哪怕一瞬间活得像个人吗,我都替你感到窝囊。”
“丫丫她选择了别人,抛弃了你,可你呢,到头来你还要为她养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你就是个没人怜爱的可怜虫,她身后的影子。”
“至少,选择权在我手中。”庄媛咬牙,冷笑道:“我可以选择自己想过的任何生活,我愿意把自己活成她的影子,而你,只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
“甚至于,过一会儿,你便是那翁里的人棍。”
声落,她挥刀朝男人脸上刮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直听得文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爷,这个庄媛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个妇人,心思实在太深,竟是能伪装二十一年不被枕边人看透。
“休得胡言!”楚聿修轻斥,起身朝外行去。
看到被刀割得鲜血淋淋的陈尚言,他眉心微微隆起,上前两步夺下妇人手中匕首。
庄媛抬起布满鲜血的白皙面庞,笑容阴森诡异:“睿王殿下不是说,由着民妇处置这个人吗?”
闻言,楚聿修掏出帕子,将匕首上的鲜血抹去,而后捏着薄刃将刀柄递到妇人面前:“庄夫人舍得弄脏这病漂亮的匕首吗?”
庄媛看着那镶嵌着宝石的匕首,眼中戾气一点一点散去。
“文竹,命人动刑。”楚聿修沉声吩咐罢,垂眸看向身前妇人:“庄夫人是要在此处观刑,还是随本王出去喝杯酒?”
庄媛垂下眼睑,缓缓迈开步子。
见状,楚聿修抬脚行了出去。
刑房外三丈处,是捕快们平日里的休息室,此刻桌上摆着一小壶美酒,以及两个酒杯。
楚聿修行至桌前,一撩衣袍坐下:“庄夫人,坐吧。”
庄媛仪态端方地落了座,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连饮三杯后,她抬头看向坐于正对面的年轻男人,好奇道:“睿王不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