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以为您被江湖郎中哄骗了,可他让我卖身给他当药童的时候您没管这件事,我便知晓,您二人是旧相识,且,关系还算不错。”
“您是王爷,大夫是您请来的,小女子不敢与您攀关系说是您的朋友,可我便是个陌生人,您也不会容许一个游方郎中说出让我签卖身契,给他当药童这种话,不是吗?”
“是!”楚聿修颔首,眉目间溢出丝丝笑意:“不过你有句话,本王不赞同。”
“嗯?”陈绵绵费解地看着男子,就见他薄唇一张一合,徐徐道:“本王将你带到这来,让唐大夫为你诊治,便是因为本王将你当朋友看,如今你却说是攀关系,莫不是你我之间的情谊,只是本王一厢情愿?”
”不不不!“陈绵绵连连摆手,慌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是王爷,我就是一小丫头片子,我若是说您是我的朋友,您却没这个心思,岂不是显得我脸皮格外厚?”
“呵!”楚聿修低笑,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小脑袋:“话一套一套的,倒是会说。”
“不过,如今你将唐大夫得罪透了,他那人脾气古怪得紧,便是我出面也未必顶用。”
“不用您出面!”陈绵绵摆手,笑眯眯道:“您也说了他是个怪人,只要我不按套路出牌,他会自己来找我的。”
闻言,楚聿修眼睑轻颤,眼底掠过一道暗芒。
二人说话间,一阵短促的脚步声传来,随之响起的是文竹低哑的声音:“爷,鞋买回来了!”
“送进来!”楚聿修沉声言罢,收回停留在女子身上的目光。
“是!”文竹应声,拿着一个蓝色的布包行入,恭恭敬敬将布鞋献上:“陈姑娘,你的鞋。”
望着近在咫尺的布包,陈绵绵直觉文竹对她的态度生了几分变化,可细细一探,却又探不出变化来。
“多谢!”陈绵绵双手接过布包,回以感激笑容。
文竹颔首,无声退出凉亭。
陈绵绵自顾自在石凳上坐下打开布包,露出一双袜子与一双漂亮的绣花鞋。
绣花鞋鞋面上绣着几朵桃花,或开得浓烈,或含苞待放,栩栩如生。
伸手一摸,指尖触及一片软滑,很显然,这双鞋用的是上好的料子。
再一摸鞋底,也是软的,瞧着不像是木质,可具体究竟是什么料子,她却是辨不出来。
“睿王殿下,这双鞋”
“送你的!”楚聿修沉声打断女子的长篇大论,语气温和却又不容置喙道:“不许拒绝!”
闻言,陈绵绵将拒绝的话咽回腹中,大大方方道了声谢,提着鞋子一路小跑至湖畔洗脚。
等她穿好鞋行回凉亭,亭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杯热茶。
俊美如仙的男子穿着一身朴实无华的粗布灰衣,手中端着青花瓷茶盏,说不出的写意潇洒。
“喝杯热茶,喝完了我送你回去。”
清朗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陈绵绵定了定神,行至桌前坐下,不解道:“睿王殿下,您就不好奇我那首诗究竟从何而来吗?”
闻言,楚聿修曲二指将茶盏推至女子面前,意味深长道:“能七步成诗,是你天赋高,比起那首诗,我更好奇你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