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秀英房里出来,江大强把布包往江渺手里塞。
“渺渺你收好,以后谁也别想动。”
萧煜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把剪刀,也往江渺手里塞去。
“这个你也拿着。”
“裁布能用,必要时也能用来防身。”
月光从窗户缝里照进来,江渺看着手里的剪刀,忽然觉得,这剪刀不光能剪东西,遇上纠缠人的肮脏事,也能一刀剪断。
何秀英是后半夜醒的,额头的大包肿得像个发面馒头,一摸就疼的龇牙咧嘴。
她扶着床沿坐起来,江心美正趴在床边打盹,口水浸湿了半袖。
何秀英气得往江心美胳膊上拧了一块,疼得江心美嗷嗷叫。
“没用的东西!”
“娘,您醒了?“
江心美睡眼惺忪,看见何秀英眼里的狠劲儿,后脖子直冒凉气。
“娘头还疼不疼?”
何秀英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纺织厂招工考试定了没?可不能让那个死丫头顺顺利利的进厂。”
江心美打了个哆嗦,手不自觉的玩弄着衣角,“听说,好像是下周。”
“纺织厂那附近我熟,听说最忌讳家里不干净的!”
“你明儿一大早就去厂门口候着,见人就说程娟年轻时跟混混有一腿,江渺是个野种,我看他们谁还敢要她!”
江心美迟疑着,“娘,这能管用吗?”
“咋不管用,你只管去闹,闹越大越好!”
天刚蒙蒙亮,江心美就揣着那半袋瓜子,蹲在了纺织厂附近的老槐树下。
见女工们陆续进厂,她就凑过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声音小的连蚊子都听不见。
“婶子,你知道不?这次准备参加招工考试的江渺,她娘年轻时不检点,她自己也是个野种。”
这话像往油锅里扔了个石头,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不到一个上午,整片厂区都在传这江家的“丑事”。
“这样的人咱们可不能要啊,传出去厂子的名声都要毁了。”
“是啊是啊,这种人招来怕是做事也不清楚。”
萧煜琢磨着去供销社,再江渺添置点东西,正好路过纺织厂,就听见女工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他站在墙角听了片刻,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江渺正在屋里收拾着衣柜,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萧煜的喊声,带着点气喘。
“江丫头,你小姑又在纺织厂门口乱造谣。”
“听说厂里都在议论你要参加招工考试的事。”
萧煜声音压得沉沉的,“说得不咋好听。”
江渺猛地站起来,胸口起伏得厉害,眼里充满着怒火。
“她还没完了?我要去找她算账!”
“你先别急。”
萧煜见江渺要往外冲,一把拽住江渺的胳膊,“我这有更管用的东西。”
萧煜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沓纸,上面是前些日子江心美去黑市的一些欠条和皱巴巴的借据。
他把纸递到江渺跟前。
“咱们先去把这些交给书记。”
江渺的手都在发抖,并不是因为怕,而是心里气的慌。
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今儿倒好,这母女又整出这一档龌龊事。
江渺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压住心中的怒火。
“走,去找书记!”
两人往村委走去,刚到拐角,正好撞见准备出门办事的书记,萧煜脚快了一步,挡在书记跟前,却还是往旁边挪了挪,给书记让开点路。
“书记您先等等。”
萧煜把一沓纸塞到书记手里,句句说得清晰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