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灶房的烟囱刚冒出第一缕青烟,院子里就传来了“笃笃”的响声。
一下比一下着急,像要把门槛戳穿。
江大强正在院子里砍着柴火,程娟在灶房里做着早饭,听到这响声,往灶膛里添柴的手也停了停,火星子在灰烬里忽明忽暗。
江渺攥着布包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布包里的钱被她昨晚捏得发皱。
“老大!你和你媳妇两个黑心肝的!”何秀英的声音在院子里炸开了声。
“竟敢背着我给死丫头私下许婆家,我看你们两个是不想活了!”
江大强放下斧头,程娟有也从灶房走了出来。
只见何秀英在院子里叉着腰大吼大叫撒泼,身后跟着个江心美,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的花衬衫皱巴巴的,领口还别着根断了的红头绳,瞪向江渺的眼神里,不服气的劲儿比往日更旺。
“娘,你这是干啥!”江大强往前跨了一大步,胳膊往外张了张,用身子挡住何秀英。
“干啥?”
何秀英手指头直戳江渺的脸,气得头发都炸起来,花白的发丝乱糟糟的贴在额头上。
“我来问问这个死丫头,放着副厂长家的好日子不过,非得跟着萧煜!”
“害得我还得罪了副厂长,你是不是被那个姓萧的灌了什么迷魂汤,脑子这么不清楚!“
何秀英的声音又尖又利,像刀子刮人耳朵,唾沫星子不断的往外溅出,一股子蛮横劲儿。
江心美在一旁不断底煽风点火,夹着嗓子喊。
“就是!我看这死丫头就是想把咱家的钱都贴给外人!”
“指不定已经从家里偷了多少钱,分给萧煜了!”
“你闭嘴!”
江大强的声音像铁锤砸在青石板上,沉闷又带着股狠劲儿。
他攥着拳头指节发白,脸涨的通红,瞪向江心美的眼里燃着火星。
“你自己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那么多丢人现眼的事情,还好意思在这说渺渺!”
江心美被怼的哑口无言,往何秀英身后缩了缩,却还嘴硬着。
“我没有做过!都是江渺冤枉我的!“
“呵,我冤枉你?”江渺冷笑一声,从江大强身后站出来。
“我可不会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再说了,这钱是我爹娘给我的嫁妆,光明正大的!”
“不像某些人自己没有,总惦记着别人家的东西!”
何秀英一听到江大强夫妇给了江渺嫁妆钱,一下子就急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江渺。
“少扯那些没用的,那是江家的钱,你个死丫头快给我交出来!”
何秀英嘴里骂着,人直往江渺身上扑,枯瘦的手指伸得老长,直勾勾地往江渺口袋里抓去。
江渺早有防备,脚底轻快地旁边一挪就躲开了。
何秀英扑了空,摔了个狗吃屎。
程娟见状赶紧伸手去扶,却被何秀英狠狠甩开。
“别碰我,你们一家子白眼狼!”
“娘,您讲点道理行不”
程娟的声音里裹着满满的无奈,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是我和大强省吃俭用几十年给自家闺女攒得嫁妆,每一分都来得干净,跟江家没啥牵扯。”
“没啥牵扯?”
何秀英像是被踩痛了脚,一屁股往地上坐,拍着大腿就开始哭嚎。
“她江渺身上流着江家的血,是江家的种,她的东西自然就是江家的!”
“你们就知道合起伙来欺负我这老太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死了算了啊。”
江渺就静静地看着何秀英造次,她哭嚎的动静大得能掀翻房顶,眼里却没半滴眼泪,眼睛时不时往院子外瞟,明摆着想引来街坊邻居们的注意。
江渺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种烂把戏,不过就是换个由头撒泼罢了。
江心美见状,也跟着往地上一躺,故意往衣服上蹭上泥土,看着更加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