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渺又惊又喜,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她坐在小矮凳上学纫针,抓起针就往针眼里穿,指尖却不听使唤。
萧煜就蹲在旁边帮她理线,把缠成一团的棉纱耐着性子,指尖捻着线头,慢慢解开。
两人的影子在墙上贴得近近的,像幅安静的画作。
突然窗外一阵风刮过,桌上的报纸“哗啦”一下被吹得飞起来。
萧煜伸手去抓,指尖不小心碰到江渺的手背,像被火星子烫了下,两人同时缩回手。
报纸“啪嗒”掉在了地上,盖住了那双有着五角星图案的布鞋上。
“我去打水。”
萧煜站起身就往外走,差点撞到门框。
江渺看着他那故作镇定的样子,突然笑了。
她拿出兜里的橘子糖,剥开一颗放在缝纫机上,刚想拿起针线继续研究时。
“嘎吱”一声病房门被推开,江心美拎着个布包走进来,看见缝纫机时眼睛一亮,音量立马提高了不少。
“哟,这是哪来的宝贝?”
“该不会是萧煜送给你的吧?”
江心美往缝纫机凑了凑,鞋底磨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可听说这玩意儿老贵了,你江渺拿什么买?”
江渺把糖往兜里揣,拳头在身体两侧攥得发紧,语气冷了下来。
“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
江心美伸手就想往缝纫机身上摸。
“你要是进了纺织厂,每月得把工钱分我一半。”
“你做梦。”
江渺站起身挡在缝纫机前,直挺挺地站在机身前,袖口撸到胳膊肘上。
俩眼瞪得圆圆的,像护着鸡崽的鸡妈妈。
“有本事自己考去,少惦记别人的东西。”
“还有,大街你扫完了吗?自己干活都不利索,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自己欠下的债都还完了吗?”
江心美被怼得后退半步,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却仍嘴硬。
“你以为萧煜真能看上你?他不过是可怜你。”
“等他哪天见了城里来的姑娘,还会记得你这土里土气的乡下丫头?”
“我跟谁好,轮得着你插嘴?”
俩人争吵的声音越吵越响,跟炸开的鞭炮似的,引得隔壁床的大爷探出头来。
大爷床头柜的收音机还播放着评书。
“前阵子就是你在大街上乱造谣,当我们都忘啦?”
“再在这里嚷嚷,我就去报警去,看警察信你这游手好闲的家伙,还是信我!”
江心美被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拎着布包灰溜溜地走了。
萧煜端着水壶回来时,正好撞见江心美摔门而去,他没多问,只是把水壶往床头柜上放。
“针纫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