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萧煜配合着,江心美传得那些谣言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萧煜的动作顿了顿,闻言抬头对江渺笑了笑。
江渺望着他那淡淡的笑容,像被太阳晒过的棉花,瞧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没事,总不能让你个小姑娘家被人败坏了名声。”
江渺看着萧煜,喉咙紧了紧,还想说点什么,萧煜却已起身,往院门口走去。
“那就这样说好了,明早我把缝纫机借来。”
江渺忙低下头嗯了一声,转身往病房走。
手攥着衣角蹭了蹭,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些,好像走慢一步,那点不好意思就要从脸上淌下来。
江渺回到病房时,江大友正对着油灯看着人民日报,报纸上的油渍被他用袖口擦得淡了些。“萧老弟走了?”
江大友抬头看向江渺,眼神里带着打趣的笑意。
“我瞅着他晾衣服时,总往你这儿瞟。”
“二叔净瞎说,再取笑我,就不给你留饼子吃了。”
江大友咬了口饼子,满足地叹了口气。
“萧老弟是个实诚人,你奶奶那边要是再作妖,你就和萧老弟说,让他护着你。”
江渺没接话,只是望着窗外的槐树。
时不时摸摸兜里的平安锁,锁身已经被体温捂得发烫,像揣着个小红薯。
窗外的蝉鸣总像是能听见萧煜的脚步声,沉稳又踏实。
江渺想起他说要帮忙借缝纫机来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日子就像棉纱一样,慢慢的织着,也能织成一块温暖的布。
江渺把搪瓷碗往桌上一放,碗底的水珠溅在报纸上,晕开一小圈印子。
她转过身去倒热水,瞅见镜子里自己发烫的耳根子,像被夕阳染透的晚霞。
半夜起夜时,江渺瞥见窗台上放着个东西。
借着月光一瞧,是一个蓝布包,布包上扭扭捏捏还绣着个“萧”字,打开来,里面整整齐齐码得玉米饼。
这萧煜什么时候偷偷放进来的。
江渺的心里像闯进了什么东西,鼻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夜里她摸着平安锁上的纹路,突然盼着天快点亮起来。
那些藏在心里的情愫,像院外的牵牛花,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在暧昧的相处里,慢慢生根发芽。
第二天一早,江渺刚把盛着小米粥的搪瓷碗递给江大友,就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早啊,二叔,江丫头。”
萧煜扛着个木架子走进来,上面放着台老式缝纫机,机身掉了块漆,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铁皮,却擦得锃亮。
“我去老师傅那借了台缝纫机,说这台是她年轻时用的。”
“当年凭票都难抢的。”
萧煜把缝纫机往墙角挪,缝纫机的角上还垫了块旧布,以防刮花地板。
江渺看着他一套动作下来,细心稳当,都不带喘气的。
好像这些重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些什么。
“就是脚蹬子有点松,我昨晚修好了。”
机头上还贴着泛黄的纸条,用钢笔工整的写道1970年7月修,字迹带着点女性的秀气。
萧煜从贴身背着军绿色帆布包里摸出个布卷,里面是些针线和碎布。
“老师傅说练接线头得先练纫针,这些碎布跟招工考试时用得一样,你试试。”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缝纫机上投下格子影,像一幅幅田园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