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市的夜色像一块黏稠的黑布，裹着城市的喧嚣与罪恶。林杳和苏晴沿着废弃的铁路线，猫着腰往解剖中心的方向疾行。月光洒在铁轨上，泛着冷光，像两柄锋利的剑。
“还有多远？”苏晴低声问，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她的赤脚被石子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每走一步都疼得皱眉，但还是咬牙坚持着。
“前面那个拐角，再走一百米。”林杳看了眼右眼的定位系统——是阿零给她植入的微型芯片，能和他的电脑实时同步。屏幕上，一个闪烁的红点正逐渐接近解剖中心的地下轮廓。
快到拐角时，林杳突然停下，抬手示意苏晴隐蔽。她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拐角处看去。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尽头，是一座巨大的金属建筑，通体散发着冰冷的蓝光，像一头蛰伏的机械巨兽——这就是执法队的解剖中心。建筑周围，是一圈带电的铁丝网，网上挂着醒目的警告标识：【严禁靠近，违者格杀勿论】。
“阿零，外围监控搞定了吗？”林杳低声问，声音通过领口的微型通讯器传了出去。
通讯器里传来阿零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过了几秒，他喘着粗气说：“成了！我黑进了他们的备用电源，把监控改成了十分钟前的画面循环播放。但备用电源的功率小，坚持不了多久，你们得快点。”
“收到。”林杳收起通讯器，看向苏晴，“准备好了吗？”
苏晴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机械臂上的金属关节发出“咔咔”的轻响：“准备好了。”
林杳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破障符”，符纸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像一块燃烧的炭火。她把符纸贴在铁丝网的一角，指尖轻轻一按。
“滋——”
符纸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火焰顺着铁丝网蔓延，所到之处，电流被瞬间切断，铁丝网像被融化的黄油一样，缓缓分开，露出一个刚好能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走。”林杳率先钻了进去，苏晴紧跟其后。两人刚穿过铁丝网，身后的火焰就熄灭了，铁丝网又重新合拢，像从未被破坏过一样。
解剖中心的外墙是一整块金属板，冰冷而光滑，没有窗户，也没有门。林杳绕着建筑走了半圈，终于在墙角发现了一个隐蔽的通风口。通风口不大，直径只有三十厘米左右，但对于身材娇小的她们来说，勉强能钻进去。
林杳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撬开了通风口的栅栏。栅栏刚被取下，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就扑面而来，像是混合着福尔马林和鲜血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苏晴捂住口鼻，差点吐了出来。
“解剖中心的味道。”林杳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简易的防毒面具，递给苏晴一个，“戴上，里面的空气更糟。”
两人戴上防毒面具，顺着通风管道爬了进去。管道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爬行时金属摩擦的声音。林杳的右眼夜视功能全开，绿色的微光里，能看到管道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虫子，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
爬了大概二十米，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林杳停下来，打开通讯器：“阿零，岔路了，哪条通向地下三层？”
阿零的声音传来：“等一下……我看看……左边那条，往前五十米，有个检修口，下去就是地下三层的储物间。”
“收到。”林杳切换到左边的管道，继续往前爬。五十米后，果然看到了一个检修口。检修口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但锁已经被阿零提前黑掉了，轻轻一推就开了。
林杳率先跳了下去，落地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迅速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堆满杂物的储物间，周围是一排排的金属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医疗器械和实验样本。
苏晴也跟着跳了下来，落地时差点摔倒，被林杳一把扶住。
“小心点。”林杳低声说，“这里离解剖室不远了，尽量别出声。”
两人猫着腰，穿过储物间，来到了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门上有个电子锁，锁孔闪烁着红光，像一只警惕的眼睛。
林杳看向通讯器：“阿零，这锁能开吗？”
“能。”阿零的声音有些紧张，“但这是解剖室的主门，打开它会触发警报。我只能干扰三秒钟，你们得在三秒内冲进去，然后找地方躲起来。”
林杳和苏晴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紧张与决绝。她们点点头，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三、二、一，开！”阿零大喊一声。
电子锁上的红光瞬间熄灭，紧接着又亮了起来。就在这三秒钟的间隙，林杳猛地推开了门，和苏晴一起冲了进去。
解剖室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灯光惨白而刺眼。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解剖台，台上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解剖台周围，是各种精密的仪器和手术工具，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两人刚冲进去，警报声就骤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在整个解剖中心回荡。林杳拉着苏晴，躲到了解剖台的后面。
“现在怎么办？”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机械臂紧紧地抓着林杳的胳膊。
林杳没回答，只是用右眼扫描着周围的环境。解剖室里有三个出口，其中一个通往走廊，另外两个分别是电梯和楼梯。此刻，走廊里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执法队的人听到警报赶来了。
“去电梯。”林杳低声说，“他们肯定会先封锁走廊和楼梯，电梯是他们想不到的地方。”
两人趁着执法队还没冲进解剖室，猫着腰冲向电梯。电梯门紧闭着，林杳按下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就在她们准备进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站住！”
林杳回头，只见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执法队员已经冲进了解剖室，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她们。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把武器放下，双手抱头！”男人的声音通过面具上的扩音器传出来，带着金属的质感。
林杳和苏晴对视一眼，知道已经无路可逃。林杳慢慢地举起双手，把匕首扔在地上，苏晴也跟着放下了机械臂。
执法队员们慢慢地围了上来，把她们逼到了电梯前。戴面具的男人走到林杳面前，上下打量着她：“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林杳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男人皱了皱眉，伸手想摘下面具，却被林杳突然一脚踢中手腕。男人吃痛，往后退了一步，林杳趁机从腰间抽出一张符纸，猛地甩向他。
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作一团蓝色的火焰，瞬间吞没了男人。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在火焰中拼命挣扎。执法队员们见状，纷纷开枪，子弹打在林杳和苏晴身边的墙上，溅起一片火花。
林杳拉着苏晴冲进电梯，按下了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关上，把执法队员们的身影挡在了外面。
“呼……”林杳长出一口气，靠在电梯墙上，额头上满是汗水。
苏晴也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我们……我们怎么办？”
林杳看向电梯里的楼层按钮，上面有一个标记为“-5”的按钮，是地下五层的数据库。
“去地下五层。”林杳说，“张诚的芯片很可能在那里。只要找到芯片，我们就能离开这里。”
电梯缓缓下降，每下降一层，警报声就减弱一分。当电梯到达地下五层时，警报声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电梯门打开，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灯光昏暗而闪烁。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金属门，门上刻着编号和警示标识。
林杳和苏晴小心翼翼地走出电梯，沿着走廊往前走。每经过一扇门，林杳都会用右眼扫描一下，看看是否有张诚芯片的信号。
走了大概五十米，林杳突然停下，右眼的扫描系统发出了强烈的信号——就在前面的一扇门后面。
“就是这里。”林杳走到门前，门上的编号是“DB-073”，和张诚的编号一致。
她试着推了推门，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房间中央，是一台巨大的服务器，服务器上闪烁着各种指示灯，像夜空中的繁星。
“芯片应该就在这台服务器里。”林杳说，“阿零，能帮我黑进这台服务器吗？”
通讯器里传来阿零的声音：“我试试……这服务器的防火墙很严密，我得花点时间。”
林杳和苏晴守在门口，警惕地看着走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阿零还在努力破解防火墙，而执法队随时可能追过来。
就在林杳有些着急的时候，通讯器里终于传来了阿零的声音：“成了！我找到了张诚的芯片数据，正在下载……下载完成了！”
林杳松了口气：“好，我们马上离开……”
话还没说完，走廊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林杳脸色一变，赶紧关上了门，和苏晴躲到了服务器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门前停了下来。接着，门被猛地推开，一群执法队员冲了进来。
“人呢？”领头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尖锐而冰冷，“搜！”
执法队员们开始在房间里搜索，林杳和苏晴躲在服务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就在执法队员快要搜到她们的时候，林杳突然看到服务器旁边有一个通风管道，和她们进来时的管道很像。
她指了指通风管道，示意苏晴爬进去。苏晴点点头，先爬了进去，林杳也跟着爬了进去。就在她们刚爬进管道，执法队员就发现了服务器后面的空当。
“人跑了！”女人大喊一声，“追！”
林杳和苏晴在通风管道里拼命往前爬，身后传来执法队员的呼喊声和脚步声。林杳知道，她们必须尽快找到出口，否则一旦被执法队追上，就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