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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加重了。
我残忍地，将那层虚伪的窗户纸彻底捅破。
“不，你当初成绩中下等，你记得你爸是怎么对你吗，无视你。”
“后来你考上985以后，他一口一个最爱你。”
“他真的最爱你吗，恐怕是最爱你带给他的荣誉吧。”
“你爸的眼里从来没有你这个的儿子，他只看得见能给他脸上贴金的工具。”
“至于你外婆。”
我嗤笑一声。
“她爱的只有顾倩倩，无论顾倩倩做过什么，只凭她是舅舅的女儿，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我没给他插话的机会，继续说。
“在顾倩倩离婚回来的第一天，她就算计好了一切。所有本该属于我的资源，包括你和你爸爸，都被她想方设法拿走，投到了顾倩倩身上，让她去在你爸爸那里占领更多的话语权。”
“我的功劳全被抹去，而顾倩倩，在不计成本的包装下，成了别人口中有能力、有手段的商业奇才。”
“这招很管用，你爸相信我是个只会拖后腿的蠢货，而顾倩倩是他的贤内助和幸运星。”
“谁不喜欢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哪怕我是他孩子的妈，只要我没有利用价值，资源就会名正言顺地向顾倩倩倾斜。”
“对你外婆来说，所有人都比不上顾倩倩。因为那是她娘家的人，是她的骄傲。”
“虽然她这把年纪了，却从来没有逃离那个不被家庭认可的小女孩的影子。”
“她已经撺掇你顾阿姨怀孕了，等她生下了儿子，你觉得下一步他们怎么怎么做。难道让你们兄弟和睦吗。”
电话那头，传来儿子尖锐的哭声。
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我感觉我的战斗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我的好儿子，你更可怜。你爸的关注你一点没享受到，你觉得你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那是因为我这个被你们看不起的妈，一个人在外面拼死拼活。”
“你那些名牌球鞋，最新款的游戏机，大部分都是我给你买的。你所谓的爸，只会给顾倩倩的孩子买始祖鸟。”
“顾倩倩确实也喜欢你，毕竟，一个成功的女人，身边总需要几个崇拜她的傻小子来衬托，越多越好。”
“你奶奶，这些年有没有在你耳边吹风，说我的坏话，再夸夸倩倩阿姨的好？她对你爸，也是用的这一套。”
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妈，就是偏心而已。
或许一开始，她对顾倩倩也没那么深的感情。可随着她投入的精力、金钱越来越多，沉没成本太高，就再也无法抽离了。
我妈是这样，江启明也是这样。
没有人不爱自己亲手打造出的完美作品。
这番颠覆认知的话，让江禹白无法接受。
“你撒谎！你都在骗我！”
他崩溃地大喊，冲着我妈嘶吼着质问。
“其实，你们也挺拿不出手的。”
我最后这句，简直是绝杀。
两个人的情绪都彻底失控，手机里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彻底归于平静。
我心情愉悦地，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
我和江禹白的母子情，早在日复一日的嫌弃和轻蔑中，消耗殆尽了。
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据说，江禹白在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十八岁的青年，本就处在敏感叛逆的年纪，在被我戳破真相后，几乎毁掉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最后的结果是，我妈一口气没上来，气得中风住了院。
江禹白被江启明一巴掌打得离家出走，再也没回去。
而罪魁祸首的我，却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
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我打开门，让一脸憔悴的江启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