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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内务府总管在门外冷声呵斥。
“镇国公慎言!你只有一个儿子,难道先帝和陛下,就只有丽妃娘娘一个妃子,只有太子殿下一个储君吗?”
“你儿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还敢在此求情?”
国公的哭声戛然而止。
太子却连门都未让他进。
“让他跪着。”
魏焱被拖到院中,见到太子便疯狂磕头求饶。
“殿下饶命!殿下!看在我父亲镇守边疆,为国立功的份上,饶了臣这一次吧!”
太子冷笑一声。
“镇国公府的忠良,就是教出你这种毁皇家祭祀,辱功臣遗骨的孽畜?”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可知,那引魂纸马不仅是为告慰孤的母妃,更是为我朝祈福的镇国之物!”
“如今被你尽数损毁,国运都可能因此动荡!”
“此罪,你担得起吗?镇国公府,担得起吗?”
罪名从“私怨”瞬间上升到“动摇国本”的高度。
魏焱面如死灰,瘫在地上,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大喊。
“是她!是她勾引我的!殿下!是这个贱人勾引我的!”
太子眼神一寒,没等他发话,禁军统领已经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的嘴上。
“唔唔”
魏焱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太子厌恶地看着他。
“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恩人之后,罪加一等。”
院子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太子的雷霆之怒吓得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爹爹忽然开口。
“殿下,引魂之仪虽毁,但尚有补救之法。”
太子的目光立刻转向他。
“苏师傅请讲。”
爹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只是此法——”
他一字一顿地说。
“需以大奸大恶之人的血为引,以其骨为媒,重塑祭品,方可弥补其罪过,以安亡灵,以正国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瘫软如泥的魏焱身上。
太子没有丝毫犹豫。
“准。”
他的声音冷冽。
“苏师傅,就在这里,用这个孽畜的血,告慰你妻子与我母妃的在天之灵!”
魏焱听到这话,吓得浑身抽搐。
“不!不要!我爹是镇国公!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我从内室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他。
“你毁我娘亲骸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能这么对我?”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太子看到我,立刻上前扶住我。
“苏姑娘,这里血腥,你”
我摇了摇头,目光直直地射向魏焱。
“殿下,我要亲眼看着他遭报应。”
太子看着我眼中的决绝,点了点头。
他回头对禁军统领下令。
“清场,闲杂人等,一律驱逐。”
他指的是那些被制服的家仆。
禁军统领领命,立刻让人把那些哭爹喊娘的家仆拖了出去。
那尖嘴猴腮的家仆被拖走时,还朝我投来怨毒的眼神。
魏焱的家仆见状,竟还有人想暴起反抗。
“世子乃千金之躯,你们不能——”
话未说完,禁军手起刀落。
那家仆的手臂应声而断,惨叫声划破了夜空。
禁军统领冷冷开口。
“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院子里顿时哀嚎遍地,再无人敢动弹。
爹爹走到院中,从怀里拿出做法事的法器,在临时搭起的供桌上重新摆开阵法。
他口中念念有词,神情庄严肃穆。
他指着抖成一团的魏焱,声音如同平地惊雷。
“此人罪孽深重,猪狗不如,不配为人!”
“今日,便以你之罪血,重塑通天之桥,以安社稷!”
太子亲自拔出腰间佩剑,一步步走向魏焱。
剑身在火光下泛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