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混着血腥味钻进鼻子时,我正被婆婆按在床脚。
她指甲掐进我胳膊,公公的拐杖砸在床沿,震得HIV确诊单滑到江叙脚边。他刚领完设计大奖,胸前徽章闪得刺眼,那是用我的流光系列换的。
贱*货！婆婆撕扯我的头发,在外乱搞还敢染病回来害我们江叙！
江叙站在门口笑,手里捏着我染血的设计原稿。昨晚他掐我脖子时说：反正你活不久,稿子就当留个念想。
意识沉下去前,我看见梳妆台上母亲留下的玉镯,映出他藏在门后的狞笑。
再次睁眼,手机显示一个月前。江叙端着牛奶走过来,笑容和前世一模一样：老婆,趁热喝,补补身子。
杯子里的东西,正等着我把病毒喝进喉咙。
1
消毒水味钻进鼻子,像冰锥子,扎得我睁不开眼睛。
手腕上的针管早被扯掉了,血珠子在床单上晕开。
*货！我们江家怎么娶了你这种在外偷人的扫把星！
我盯着电视,江叙在领设计大奖,他胸前那枚年度新锐徽章
闪得刺眼,是用我的流光系列换来的,用我的骨头和血。
HIV确诊单从枕头滑下去。
白色的纸,红色的字,像一道催命符。
江叙昨晚掐我脖子的力道还在。
反正你也活不久了。
设计稿就当给我留个念想。
他的声音裹着笑,淬了毒。
婆婆突然扑上来,指甲刮过我的脸,火辣辣地疼。
血珠子滚进嘴里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她在抢那张确诊单,我死死攥着设计稿,原稿的纸边被血浸透了,
变得又沉又硬,像块烙铁。
公公的拐杖又砸下来,离我的头只有半尺。
眼角的余光瞥见站在门后的江叙,他咧着嘴角在笑。
我不能让设计稿被抢走,这是我最后的东西了。
婆婆的指甲挖进我的胳膊,肉被撕开的疼。
我把设计稿往身下压,直到纸边嵌进肉里。
意识开始飘,电视里的掌声还在响,江叙在说谢谢。
谢谢他的灵感缪斯。
2
眼皮掀开的瞬间,阳光刺得我眯了眼。
不是消毒水味,是阳光晒过被子的暖烘气。
手腕上空空的,没有针孔,没有青紫的掐痕。
老婆,醒了
江叙的声音在耳边,带着笑。
像前世无数个早晨一样。
我猛地转头,他站在床边,浴巾松垮垮系在腰间,手里端着个白瓷杯,牛奶的热气往上冒。
心脏突然攥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捏住。
这一幕,太熟悉了。
前世,就是从这天起。
他每天早上都端来一杯牛奶,说补身子。
直到我被查出HIV,才知道那里面掺了什么。
降低免疫力的药,好让病毒在我身体里疯长。
趁热喝。
他把杯子递过来,笑容落在脸上。
眼睛里却没半点温度,像戴了张人皮面具。
我盯着那杯牛奶,白得像浆糊,泛着恶心的光。
指尖在被子底下蜷缩,指甲掐进掌心,疼。
是真的,不是梦,我没死
视线飞快扫过床头柜,手机屏幕亮着一角。
日期,一个月前,距离我被确诊HIV还有三十天。
距离江叙偷走流光系列还有三天。
我活过来了,回到了所有噩梦开始之前。
怎么了
江叙往前递了递杯子。
不合胃口
他的手指碰到我的时候,我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杯子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牛奶泼了一地。
哎呀！
我故意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去捡碎片。
对不起啊老公,我手滑了。
弯腰的瞬间,手机屏幕看得更清了。
没错,就是这个日期。
江叙的脸沉了沉,快得像错觉。
下一秒又笑了：没事没事,我再去倒一杯。
他转身往厨房走,脚步顿了顿。
我盯着他的背影。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血珠渗出来。
疼得我清醒无比。
不能等,必须现在就去买药----阻断药。
老公,你手没事吧
我突然开口,眼睛瞟向桌角的热水壶。
他回头的时候,我伸手去够热水壶。
我来收拾吧,你别动碎片。
壶身滚烫,我抓着把手往旁边一歪。
啊！
热水泼在江叙手背上,他猛地缩回手。
疼得龇牙咧嘴,浴巾都扯散了。
你干什么！
他吼出声,眼里的虚伪碎了一角。
露出底下的不耐烦。
对不起对不起！
我慌忙去拿纸巾,往他手上按。
我不是故意的,太烫了……
他甩开我的手,疼得直跺脚。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像吓坏了的样子,心里却在算时间。
他去冲凉水,至少要五分钟,足够我出门了。
我、我去给你买烫伤膏。
我抓起沙发上的包,拉链拉得飞快。
楼下药店应该有。
不用！
他在洗手间吼。
你别添乱就行了！
我拉开门,阳光涌进来,落在我鞋尖上。
手心里的血和汗混在一起,黏糊糊的。
这一世,这杯牛奶、这碗毒药,我不喝了。
3
第二天
江叙还是端了杯牛奶给我,又被我不小心打翻了
他看我的眼神淬了冰,扫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
等着我伺候
我没说话,蹲下身去捡,指尖故意碰到最尖的那块。
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嘶
——
他皱眉,没过来扶,反而转身从橱柜里翻出扫帚。
离远点,别添乱。
我退到一边,看着他弯腰扫地,浴巾往下滑了滑。
露出后腰那块浅褐色的胎记,和前世一模一样。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我捂住嘴,猛地咳嗽起来。
又怎么了
江叙直起身,不耐烦地回头,我咳得更凶了,身子往前倾。
胳膊肘
不小心
撞在餐桌沿上。
哐当！
桌上的汤碗翻了,番茄鸡蛋汤洒了满桌,黄色的蛋液流到桌边。
滴在他新买的西装裤上。
顾清辞！
江叙的声音炸了,我慌忙去擦,手忙脚乱地找纸巾。
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恰到好处地涌上来。
我不是故意的,咳得太厉害……
他瞪着我,胸口起伏得厉害。
滚去拿抹布！
他吼道,我转身往厨房跑,经过床头柜时,眼睛飞快扫了一眼。
果然,那个白色药瓶还在,标签上写着
复合维生素,和前世的一模一样。
江叙正背对着我弯腰擦裤子,我冲进厨房抓了块抹布,又飞快退出来,经过床头柜时我的手伸了过去,另一个药瓶藏在衣柜最底下,是我昨天刚买的普通维生素,标签被我仔细换过,和他那瓶一模一样。
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迅速调换,药瓶放进衣柜的瞬间,江叙刚好直起身。
磨磨蹭蹭干什么！
来了来了。
我举着抹布跑过去,故意把汤擦得更匀,他的脸黑得像锅底。
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老实说,是不是不想喝牛奶
我心里一紧,面上却怯怯的。
没有……我就是不舒服……
他盯着我的眼睛,那眼神像毒蛇。
要钻进我骨头里。
不舒服也得补。
他突然笑了,松开我的手,从床头柜拿起那瓶
复合维生素。
来,先吃两粒这个。
白色的药片倒在他手心,阳光下泛着冷光。
我看着那药片,想起前世浑身溃烂的疼,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我、我先去漱口……
我挣开他,冲进洗手间,关上门的瞬间,后背抵着冰冷的瓷砖。
大口喘气。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口袋里是从他西装口袋摸来的酒店房卡,印着某家五星级酒店的logo,和前世他出轨的那家一模一样。
我把房卡塞进设计手稿夹,夹在流光系列
的草图里,门被敲响。
好了没有
4
第一天的安神汤。
我端着碗站在阳台,花盆里的绿萝是上周刚买的。
手腕一斜,褐色的药汤渗进土里,发出
滋滋
的轻响。
江叙在客厅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大,是财经频道,讲什么投资风口。
他总爱装成一副上进的样子,好像真能靠自己飞黄腾达似的。
喝了吗
他突然回头。
眼神像探照灯扫过来。
刚喝完。
我把空碗举了举。
他笑了笑,转回去继续看电视,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着,节奏很快,像在打什么算盘。
第二天的安神汤。
比昨天稠了些,药味更重,我照样倒进花盆,绿萝的叶子边缘,已经开始发卷,像被火燎过的纸。
夜里躺在床上,江叙的呼吸很沉,我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黑暗里,总能听见前世的咳嗽声。
手悄悄伸进枕头底下摸到个硬纸壳---是药瓶,借着窗外的路灯,看清标签上的外文缩写Z-P-D,记在心里,像刻字一样。
第三天早上。
绿萝彻底蔫了,整株都发黑,像被泼了硫酸。
江叙端来安神汤时,我盯着他的手,指甲缝里有点白灰。
是去阳台浇花时沾的,他肯定发现了,却什么也没说,这才更可怕。像猫捉老鼠,故意逗着玩。
今天怎么不喝
他把碗递到我嘴边,热气扑在脸上。
带着股甜腥味。
有点恶心。
我偏过头。
手在背后攥紧。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他哦了一声,没再逼我,把碗放在桌上,转身去换衣服,西装外套扔在床尾,口袋鼓鼓的,我走过去,指尖碰到硬邦邦的卡片。
是酒店房卡,和我藏起来的那张,一模一样的
logo,原来他准备今晚再去。
夜里。
江叙在浴室洗澡,我摸出他的手机,指纹解锁很顺利。
微信置顶的那个头像是朵红玫瑰,点开对话框。
最新一条是下午发的：老地方等你。
我输了行字：今晚临时加班,走不开。
发送。
删除记录。
锁屏。
把手机放回原位。
再从手稿夹里拿出另一张房卡,塞进他的公文包夹层。
和那份
流光系列
的初步合同放在一起。
他明天要去见秦曼,带着这份
成果。
就在这时,浴室门突然打开了。
江叙裹着浴巾出来,头发上的水珠滴在胸口。
刚才看你拿我手机
他擦着头发问。
语气随意。
嗯,想看看时间。
我坐在床边叠衣服。
声音很稳。
明天不是要去见秦老师吗别迟到了。
他笑了,走过来捏我的脸。
还是老婆想得周到。
指尖冰凉,我忍住没躲,花盆里的绿萝已经彻底枯死了。
像团发黑的烂草。我看着它,想起前世自己身上的溃疡。
也是这样一点一点烂到骨头里。
江叙晚上还是没有出去。
他躺在身边,呼吸渐渐均匀,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手机屏幕亮了,是药店发来的短信,是阻断药到了。
我起身下床,走到阳台,把那盆死透的绿萝扔进垃圾桶,声音很轻,像埋掉了前世的自己。
5
晚上,电脑屏幕亮着。
流光系列
的设计稿在界面上铺开,蕾丝的弧度、刺绣的走向,都带着我指尖的温度。
江叙说要查资料,借了我的电脑。
半小时后还给我时,屏幕右下角多了个陌生图标,像只蛰伏的虫子---远程控制软件。
我认得,前世他就是这样,趁我睡着时拷贝走了所有文件。
老婆,你的设计真是越来越棒了。
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呼吸里有烟味,
不是他常抽的牌子,是秦曼喜欢的那款女士香烟。
江叙做到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橘子。
我关掉设计界面,点开控制面板,防火墙设置调到最高级。
再设了道开机密码,指纹
+
密码双重验证,少一样都别想打开。
对了,
他突然说,秦老师的助理刚才来电话,说想借你的草图看看,借鉴一下思路。
我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
哪个助理
就上次来家里那个,戴眼镜的。
他漫不经心地剥橘子。
说秦老师觉得你的设计很有潜力,想指点指点。
草图在画室抽屉里,我去拿。
画室里。
我从抽屉最底层翻出草图,不是最终版,是故意画错了几处关键结构的废稿,而真正的原稿,早就被我加密存进了指纹锁硬盘。
藏在祖父留下的砚台底座里。
找到了吗
江叙在客厅喊。
来了。
我把废稿递给他。
记得让她还回来,我还得留着存档。
他挥挥手。
知道了知道了。
下午。
设计论坛弹出条新消息。
标题刺眼：《浅谈设计界的借鉴与创新
——
兼论新人作品的风格溯源》。
作者是秦曼,内容没点名,配图却很心机,左边是我
流光系列
的局部剪影,右边是秦曼十年前的旧作,角度刁钻地找了两处相似的褶皱。
底下评论已经炸了。
这不是明摆着说有人抄秦老师吗
新人胆子也太大了,刚出道就敢碰瓷前辈
我冷笑,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新建了文件夹,命名为
最终确认稿,
里面放着
毒版
设计,核心的凤凰刺绣被我换了,
换成秦曼早年抄袭国外设计师的那款孔雀图案,
设计说明里特意加了句：
灵感源自秦曼女士未公开手稿,经其本人指点修改完成。
做完这一切,我故意把文件夹放在桌面最显眼的位置,关掉加密软件,起身去厨房倒水。
data-fanqie-type=pay_tag>
江叙果然凑到电脑前,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贪婪得像要流口水。
我端着水杯回来时,他慌忙坐直。
我看你电脑没关,不怕别人碰
没事。
我笑了笑。
反正设计稿也差不多定了,就差最终确认。
他的眼睛亮了亮。
那我先去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
我借口赶设计稿,这两天都睡在书房。
等他进了浴室。
我立刻关掉电脑和灯,抓起包和硬盘出门,版权局的灯还亮着。
加急窗口前排着队,轮到我时,工作人员看着我的材料愣了愣。
创作过程录像都有
嗯。
我把
U
盘递过去。
里面有三年前在旧报纸上的涂鸦草稿,
有上周在面料市场挑布料的视频,
还有拆解祖父旧旗袍的全过程
——
那盘扣的样式,
正是
流光系列
的点睛之笔。
明天就能出结果。
工作人员录入信息。
你的版权意识很强。
走出版权局时。
月亮挂在天上。
像把弯弯的刀。
手机震动。
江叙发来消息：睡了吗设计稿我帮你备份到云盘了,怕你电脑出问题。
我回了个
谢谢老公。
拉黑了那个云盘的同步权限。
秦曼的助理应该已经拿到草图了。
江叙也拷贝了
毒版
设计。
6
门被拍得砰砰响。
我刚把版权证书放进抽屉。
江叙他妈就闯了进来。
手里攥着个红本本。
封皮烫金
——
房产证。
清辞啊,
她脸上堆着笑。
褶子挤在一起。
像块发坏的面团。
妈帮你把房产证收着,免得你们年轻人丢三落四。
我盯着那红本本。
指甲掐进掌心。
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房子。
婚前财产。
江叙求了我三次。
说婚后住一起方便照顾老人。
我才同意他们搬过来。
现在。
他们要连这最后一点念想都夺走。
妈,这不好吧。
我接过水杯递过去。
指尖故意抖了抖。
水洒在她手背上。
房产证还是自己拿着放心。
你这孩子！
她猛地站起来。
脸上的笑没了。
还信不过你公婆江叙马上要出名了,应酬多,万一丢了怎么办
她把房产证往茶几上一拍。
红本本敞开着。
产权人那一栏。
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
再说了,
她凑近一步。
声音压得低。
妈帮你存着,也是为了你们好。江叙最近在谈个大项目,需要点周转资金……
高利贷合同的角从她包里露出来。
白色的纸。
黑色的字。
利率那栏写着
月息
5
分。
远超法定的
36%。
是典型的利滚利。
我心里冷笑。
江叙还没领到奖。
他们就已经开始盘算着抵押我的房子了。
行吧。
我低下头。
装作犹豫的样子。
既然妈这么说,那就去公证处办个代管手续免得以后说不清。
她眼睛一亮。
还是清辞懂事！现在就去！
出租车里。
他妈一路念叨。
说江叙多有本事。
说我嫁对了人。
说以后要住大别墅。
我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突然开口：妈,上次您借我的那对金镯子,什么时候还呀
她的话头猛地断了。
什么金镯子
就是我妈留给我的嫁妆啊。
我转头看她。
语气天真。
江叙同事要结婚,想借去当样子,说就用一天。
你！
她的脸瞬间涨红。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个败家精！那镯子早被我拿去给江叙周转了！
现在跟我提这个是不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声音尖利。
刺得人耳朵疼。
前排的出租车司机回头看了一眼。
眼神里带着点诧异。
我低下头。
肩膀微微发抖。
像受了委屈的样子。
我就是问问……
问什么问！
她还在骂。
嫁到我们江家,你的东西就是江家的！计较什么！
司机轻轻
啧
了一声。
没说话。
但我知道。
他听见了。
公证处里。
工作人员递来文件。
顾小姐,在这里签字。
他妈在旁边催：快签快签,妈还得回去做饭呢。
我拿起笔。
假装要写。
手突然一歪。
墨水瓶倒了。
蓝黑色的墨水泼在文件上。
把
连带担保
那几个字糊得严严实实。
哎呀！
我惊叫一声。
慌忙去擦。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他妈气得跳脚：你故意的吧！
混乱中。
我的手机藏在文件夹后面。
摄像头对着茶几。
拍下了她包里掉出来的高利贷合同。
月息
5
分那行字。
清清楚楚。
快签啊！
她把新文件推过来。
声音里带着急不可耐。
签了就完事了！磨磨蹭蹭的！
我按下手机录音键。
指尖在文件上悬着。
妈,这上面写的连带担保……
是什么意思啊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瞪我。
让你签你就签！还能害你不成
可是……
别可是了！
她伸手要抢笔。
我替你签！
不行！
我往后躲。
这是我的名字,得自己签。
墨水还没干。
我故意把字写得歪歪扭扭。
签完名。
把文件递回去时。
手机已经收进了口袋。
录音还在继续。
里面有她的吼声。
有工作人员的劝解声。
还有她那句急吼吼的
快签字。
走出公证处。
我掏出手机。
把录音和照片备份到云端。
然后给江叙发了条消息：妈说你最近资金周转不开需要我帮忙吗
他很快回复：不用,妈就是瞎操心。
我笑了。
7
我正在整理设计展的邀请函。
指尖划过烫金的
流光系列
字样。
突然听到敲门声,门开的瞬间。
一股香水味涌进来,甜得发腻。
是江叙情人身上的味道,我在他西装领口闻过。
女人站在门口,肚子微微隆起,廉价的连衣裙裹着孕肚。
脸上挂着泪。
顾小姐……
她的声音发颤。
我能进去说吗
我侧身让她进来。
客厅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见下巴上的淤青,是新的。
他打你了
我递过纸巾。
她接过,捂着脸哭起来。
他说会娶我的……
现在让我去打胎……
我不肯,他就动手……
哭声像指甲刮过玻璃,我盯着她的肚子,胃里一阵翻涌。
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个算计。
江叙知道你怀孕多久了
我倒了杯温水。
三周了。
她喝了口水。
眼神突然狠起来。
他不仅骗我,还……
还把病传给我！
我沉默着,心里却不意外。
江叙就是这样,自己烂掉了,还要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他还说……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
掌心全是汗。
说等孩子流掉后,就说是你嫉妒把我打流产的……
让你身败名裂,永远翻不了身！
指甲掐进我的胳膊。我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有证据吗
她愣了一下,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个录音笔。
这是……
她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我偷偷录的。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江叙的声音炸出来
秦老师,您放心,设计展那天保证万无一失。
给她打一针过量的镇静剂,让她在台上疯疯癫癫的……
到时候谁还信她的鬼话
秦曼的声音紧随其后
小江,做事干净点。
别留下尾巴,让我难做。
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到时候就说她受不了压力精神失常……
录音戛然而止,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女人压抑的啜泣声。
我拿起录音笔,指尖冰凉。
设计展。
过量镇静剂。
当众发疯。
他们不仅要偷我的设计,还要毁掉我的人。
顾小姐……
她看着我。
眼里有恐惧,还有点别的,像是破釜沉舟的孤注一掷。
我帮你。
我把录音笔放进包里。
拉上拉链。
但你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愣住了。
你……
你不怪我
该怪的人不是你。
我拿起备用手机,屏幕亮着。
你家人知道你在这儿吗
她摇头,眼泪又掉下来。
我不敢说……
我飞快地按了串号码,是她刚才哭诉时提到的母亲的电话。
编辑短信：阿姨,您女儿在我这儿,地址是……
她需要您。
发送、删除记录,把手机揣回兜里。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看着她。
江叙和秦曼,都是疯子。
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不像个孕妇。
我知道秦曼的事！
她十三年前偷过一个学生的毕业设计！
我可以去找那个学生作证！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曾是我的
情敌。
如今却成了揭露真相的关键,命运真是讽刺。
录音我先保管。
我站起身。
你先去里屋休息,等你家人来了再说。
她点点头,脚步虚浮地往里走,经过玄关时,突然回头。
顾小姐,谢谢你。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关上房门,拿起手机。
给林悦发了条消息：设计展有危险,需加派人手。
很快收到回复：已安排,放心。
8
设计展的前一天,江叙原形毕露,抽屉被他拽得飞出来,文件散落一地,全是我的设计废稿。
稿呢
他猛地回头,眼睛红得像要渗血,手里攥着把水果刀,刀尖闪着冷光。
你把‘流光’藏哪了
他一步步逼过来,刀柄被他捏得发白。
秦曼那边催死了！
你以为藏起来就有用
我后背抵着墙,手心全是汗。视线飞快扫过客厅,能抄的家伙只有茶几上的玻璃摆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的声音在抖,不是怕,是恨,恨这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现在只剩狰狞。
不知道
他突然笑了。
那就搜！
搜不到
刀尖离我喉咙只有半尺。
那就从你肚子里剖出来！
寒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猛地偏头,抓起脚边一叠废稿,狠狠砸过去。
哗啦——
纸张糊了他一脸,他抬手去抹的瞬间,我侧身撞向厨房门。
砰！
门板撞在门框上,震得墙上的挂钟晃了晃。
拦住她！
江叙的吼声刚落,一个黑影从厨房冲出来。
是婆婆。
手里举着根擀面杖,木头被磨得发亮,是她平时打我的那根。
为了我孙子,你必须死！
擀面杖带着风声砸过来,我往旁边一躲,杖头擦着我胳膊过去。
砸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就现在！
我伸手拽住门板往回一拉。
咔哒。
婆婆的手被夹在中间,我立刻锁上门
啊——
惨叫声刺破耳膜。
江叙已经扑过来,我转身就往客厅跑,玻璃摆件被我抄在手里
抓住她！
婆婆还在嚎叫,手抽不出来,脸憋成了猪肝色。
江叙的手抓住我后领,力道大得要把我骨头捏碎。
跑啊！我看你往哪跑！
我猛地回身,玻璃摆件砸向窗户。
哐当——
玻璃碎了一地,冷风灌进来,带着楼下的车鸣。
救命！
我扯开嗓子喊,声音被风卷着出去。
杀人了！
江叙捂住我的嘴,刀尖抵住我后腰。
闭嘴！再喊我现在就弄死你！
后腰的刺痛钻心,我能感觉到血渗出来,浸湿了衣服。
左手在袖子里摸索,指尖碰到那个小小的按钮,是林悦给我的紧急报警器,藏在袖口内侧。
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吗
江叙咬着我的耳朵。
你消失了。
一切都能推到你头上。
出轨、吸毒、精神失常……
我随便编个故事。
谁会信一个死人
他的话刚说完,我按下了按钮。
嘀——
微弱的声响被他的怒吼盖过。
但我知道,只要按下,三分钟内会有人来。
婆婆还在跟门框较劲,她的骂声越来越难听,全是诅咒我下地狱的话。
江叙突然把刀往我脖子上压。
最后问一次。
稿在哪
我看着他眼里的疯狂,突然笑了,血从嘴角渗出来,是刚才被他掐破的嘴唇。
在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在你这种垃圾。
一辈子都够不到的地方。
他彻底疯了,嘶吼着举起刀。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警笛声。
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江叙的动作僵住了。
脸上的疯狂变成惊恐。
9
警笛的余音还在楼道里荡。
江叙被反剪着胳膊按在地上。
皮鞋跟在瓷砖上蹬出火星。
放开我！
顾清辞你个贱人！
你伪造证据！我要告你！
我靠在门框上,后腰的伤口被冷风一吹,疼得钻心。
林悦扶着我,指尖冰凉。
却比谁都稳。
别硬撑。她低声说。
另一只手攥着份文件。
牛皮纸袋边角被捏得发皱。
楼道里突然炸开哭喊。
是江叙他妈。
刚被消防员撬开门框救出来。
此刻正撒泼打滚。
杀人了！儿媳杀婆婆啊！
我们江家造了什么孽啊！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毒妇！
邻居们探出头,指指点点,有人掏出手机录像。
镜头对着我。
像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
江叙他爸拄着拐杖。
往我面前啐了口痰。
伤风败俗的东西！
我们江叙真是瞎了眼！
唾沫星子溅在我鞋尖。
我没躲。
只是抬手。
按下了口袋里录音笔的播放键。
……嫁到我们江家,你的东西就是江家的！
……那镯子早被我拿去给江叙周转了！
……快签字！还能害你不成
婆婆的尖嗓子从喇叭里钻出来。
楼道瞬间静了静。
她的哭声卡在喉咙里。
脸涨成紫茄子。
江叙的吼声更凶了。
假的！是剪辑的！
顾清辞你有种把证据拿出来！
没证据算个屁！
证据
我笑了。
推开林悦的手,站直身体。
够吗
从包里掏出个U盘,抛给冲上来的警察。
里面是江叙给我下免疫抑制剂的监控。
还有他半夜拷贝我设计稿的录像。
江叙的脸瞬间白了,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地上。
还有这个。
林悦往前一步,将牛皮纸袋递过去,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妹妹,16岁。
在江叙公司实习时被他侵犯。
上周确诊HIV。
楼道里彻底没了声,邻居们的手机镜头转了方向,对着地上的江叙一家。
闪光灯突然亮起,刺得我眯起眼,是记者。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至少有五六个,举着相机挤在楼道口。
顾小姐！
这些证据是否会提交给法庭
江叙涉嫌多项罪名,你会追究到底吗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缓缓开口。
我不仅要追究。
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从包里拿出另一个U盘,塞进离我最近的记者手里。
这里面有江叙家暴的录音。
还有他和秦曼合谋盗窃‘流光系列’的聊天记录。
记者们疯了似的往前挤,快门声噼里啪啦响。
江叙他妈突然尖叫着扑过来,被警察死死按住。
你不能毁了他！
秦老师不会放过你的！
秦曼
我挑了挑眉,正好。
掏出手机,点开早已编辑好的邮件,收件人列表拉得很长,全是设计展的嘉宾,从品牌方到媒体,一个不落。
附件是完整的证据链,从设计手稿的时间戳,到秦曼助理承认抄袭的聊天记录,最后是江叙和秦曼的通话录音。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我对着镜头扬了扬手机。
明天上午十点。
设计展现场。
我会展示‘流光系列’的真正灵魂。
欢迎各位见证。
江叙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铁链子被他扯得哗哗响。
你不能去！
秦曼不会让你活着站在台上！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被警察拖走的一家人,他们的惨叫声越来越远。
10
展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秦曼站在台上,一身银灰色礼服。裙摆上绣着细碎的光片。
像极了我流光系列的主设计,只是针脚歪歪扭扭,像拙劣的仿品。
她举着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
……这款‘星辉’系列,是我沉淀三年的心血。
灵感源自对光影的理解……
台下掌声雷动,嘉宾们举着酒杯,对着T台上的仿品啧啧称赞。
不愧是秦老师。
这设计太绝了。
我站在后台入口。
版权局的张科长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文件袋。
疾控中心的李医生也来了。
公文包里是江叙的确诊报告。
准备好了张科长问。
我点头。
看向藏在暗处的技术人员。
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台上的秦曼还在说。
……尤其要感谢我的得力助手江叙。
他在细节上给了很多宝贵建议……
提到江叙时。
她的眼神闪了闪。
台下有人窃笑。
听说江叙昨天被警察带走了
秦老师这是还想保他
秦曼像是没听见。
继续微笑着。
……接下来,让我们通过VCR回顾创作过程……
大屏幕亮起。
开始播放精心剪辑的视频。
秦曼对着空白画板比划。
江叙在旁边点头哈腰。
一派师徒合作的和谐景象。
就在她说到高潮处。
……这才是真正的原创精神！
我朝技术人员打了个手势。
滋啦——
屏幕突然黑了。
音响里传出刺耳的电流声。
全场哗然。
秦曼的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回事
技术故障
混乱中。
我推着林悦。
一步步走进会场。
张科长和李医生跟在身后。
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
惊讶、疑惑、探究。
秦曼看见我。
脸色瞬间变了。
保安！
把她们赶出去！
没人动。
因为大屏幕又亮了。
不是VCR。
是段录音波形图。
接着。
江叙粗嘎的声音炸响在会场。
秦老师！您放心！
设计展那天保证万无一失！
给她打一针过量的镇静剂！
让她在台上疯疯癫癫的……
全场死寂。
掉根针都能听见。
秦曼的脸白得像纸。
话筒从手里滑下去。
不是的！
是伪造的！
顾清辞你这个骗子！
我没理她。
推着林悦走到台前。
拿起掉在地上的话筒。
试了试音。
大家好。
我是顾清辞。
‘流光系列’的原创设计师。
台下开始骚动。
有人拿出手机录像。
有人交头接耳。
秦曼女士身上的礼服。
还有台上所谓的‘星辉系列’。
都是剽窃自我的‘流光系列’。
秦曼尖叫起来。
你胡说！
有证据吗
谁信你一个新人的话！
证据
我笑了。
看向张科长。
他上前一步。
举起手里的文件袋。
我是版权局的张启明。
这是顾清辞女士‘流光系列’的版权登记证书。
登记时间,比秦曼女士声称的创作时间,早了半个月。
他把证书展示给全场。
摄像机的镜头怼得很近。
上面的日期清晰可见。
秦曼的腿一软。
差点摔倒。
被旁边的助理扶住。
还有。
李医生走上前。
打开公文包。
我是市疾控中心的李明。
这是江叙的HIV确诊报告。
确诊时间,在他与顾清辞女士婚姻存续期间。
同时。
他顿了顿。
看向林悦。
我们收到多位受害者的举报。
江叙在明知自己患病的情况下。
仍与多人发生性关系。
林悦抬起头。
声音不大。
却字字泣血。
包括我。
还有我16岁的妹妹。
台下彻底炸了。
什么
HIV
秦曼竟然和这种人合作
秦曼还在挣扎。
这和设计没关系！
她是故意栽赃！
你们不能信她！
是吗
我按下手里的遥控器。
大屏幕上。
开始播放江叙和秦曼的聊天记录。
【秦曼：设计稿改得怎么样了别让人看出破绽。】
【江叙：放心吧秦老师,她的电脑我动了手脚,随时能拿到最新版。】
【秦曼：做得干净点,别留下尾巴。】
【江叙：明白,等设计展结束,就让她彻底消失……】
聊天记录滚动着。
时间戳清晰无比。
秦曼瘫在台上。
眼神涣散。
嘴里喃喃着不是我。
我看着台下震惊的嘉宾。
举起话筒。
今天站在这里。
不是为了争一个设计署名。
是为了告诉所有人。
原创者的心血不该被窃取。
受害者的痛苦不该被掩盖。
11
秦曼的助理突然尖叫一声。
不是害怕,是亢奋。
她手里举着个牛皮本,从后台冲出来。
我有证据！
秦曼十三年前就偷过学生的毕业设计！
本子摔在台上,散开的纸页飘得到处都是。
泛黄的设计稿上,铅笔痕迹还清晰可见。
右下角的签名被划掉,改成了秦曼的名字。
秦曼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
高跟鞋掉了一只,露出的脚踝在发抖。
台下的骚动还没平息,另一个身影突然撞开保安。
是江叙。
他手腕上的手铐还闪着银光,却疯了似的往台上冲。
把东西给我！
那是我的设计！
唾沫星子喷在第一排嘉宾脸上,有人嫌恶地躲开。
我按住林悦的轮椅,往后退了半步。
指尖在遥控器上用力一按。
大屏幕突然亮起。
第一张是三年前的涂鸦草稿,咖啡渍晕染的边缘还带着毛边。
日期戳刺眼——2021年3月17日。
比秦曼声称的灵感诞生日早了整整两年。
这是伪造的！秦曼突然嘶吼,声音劈得像破锣,她用旧稿子改的！
下一秒,屏幕切到监控画面。
江叙半夜摸进书房,对着电脑屏幕哈气解锁。
蓝光映在他脸上,贪婪得像饿狼。
他手指飞快地复制文件,嘴角还挂着笑。
日期——正是流光系列定稿的前一夜。
台下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秦曼团队有人喊：恶意剪辑！是炒作！
但声音很快被更大的议论声淹没。
还有这个。我拿起话筒,声音稳得像结了冰。
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放诊断证明。
林悦的,她妹妹的,还有江叙情人的。
红色印章一个个砸在屏幕上,像血印。
每张报告的感染途径栏都标着——性传播。
确诊时间,都在江叙被查出HIV之后。
江叙已经冲到台边,被保安死死按住。
他像头困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假的！都是假的！
顾清辞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
突然,一个穿校服的女孩从人群里挤出来。
是林悦的妹妹。
手里攥着个红漆桶。
她眼神很静,静得吓人,一步步走到江叙面前。
你记不记得我她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嘈杂,在茶水间,你说会给我转正。
江叙的挣扎猛地停了。
瞳孔缩成针尖。
你说我反抗也没用。女孩笑了笑,笑容里全是冰,现在你觉得,有用吗
她抬手,将整桶红漆泼了过去。
红漆在空中划出弧线,像道血淋淋的闪电。
江叙的白衬衫瞬间被染红,漆液顺着衣领往下淌,在胸口汇成蜿蜒的溪流。
全场死寂。
只有红漆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嗒,嗒,像倒计时。
还有这个。张科长上前一步,展开一幅装裱好的旗袍。
是祖父留下的那件。
青灰色的缎面上,盘扣的样式精巧别致——三股丝线缠绕,末端缀着米粒大的珍珠。
和流光系列压轴款的领扣,一模一样。
屏幕上同时放出设计结构图。
旗袍盘扣的分解图,与流光系列的设计手稿重叠。
线条严丝合缝,连丝线的走向都分毫不差。
这是顾清辞女士祖父1987年的定制旗袍。张科长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经鉴定,‘流光系列’的核心设计元素,均源自这件传家宝。
秦曼的助理突然哭出声：还有！她每年都偷新人的稿子！
她从包里掏出U盘,塞进
nearest的摄像机里,这里有她让我改时间戳的聊天记录！还有转账凭证！
屏幕上立刻跳出聊天记录。
【秦曼：把这个设计的创建时间改到三年前。】
【助理：老师,这样会不会……】
【秦曼：给你加两万,少废话。】
转账记录紧随其后,每笔都标注着设计修改费。
台下的品牌方代表脸色铁青,有人已经掏出手机打电话。
秦曼突然爬起来,往后台跑。
刚到侧门,就被一群记者堵住。
闪光灯噼里啪啦响,像在为她送葬。
秦老师！请问剽窃是真的吗
您和江叙是什么关系
被侵犯的学生现在在哪
她捂住脸,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江叙还被按在红漆里,眼神涣散。
林悦的妹妹蹲下来,看着他染成红色的胸口。
这颜色,配你正好。
我推着林悦走到台前,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照下来,在红漆上折射出诡异的光。
原创不会被埋没。我对着话筒说,声音传遍整个展厅,罪恶也不会。
10
工作室的玻璃门被阳光擦得透亮。
流光系列的余温还没散,周年庆的新稿已经堆了半桌,主题是破茧。
网上还有人说你狠。林悦打开手机,屏幕上跳出几条评论——为了复仇把人逼死,太毒了
设计师心思这么深,谁敢合作
她指尖顿了顿,要回应吗
不用。我笑了笑,转动手腕让阳光照在手链上,
让作品说话。
下午的记者会设在工作室前厅。
面对质疑,我举起手腕,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开,
这两颗石头,来自我祖父的砚台。他教我‘清者自清’,可我用了半条命才明白——清者要敢亮剑,才能护得住自己。
记者会结束时,防艾机构的负责人正好来送捐赠证书。流光系列的三成收益躺在红本本里,数字后面跟着一行小字：用于艾*病防治与反歧视宣传。
三个月后,破茧系列在时装周压轴出场。当最后一件礼服伴着灯光升起时,T台尽头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林悦带着HIV患者做手工的画面,她妹妹在校园里宣讲的画面,还有我在版权局递交材料的画面。
音乐停时,我牵着林悦的手走上台。掌声里,我又听见了祖父的声音：守心如砚,方能磨出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