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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钗环散乱的南蕴雪被两个太监架着拖了进来。
她脸上犹带泪痕,形容狼狈。
看到裴淮止阴鸷的目光,浑身一凛,却仍强作镇定,哀泣道:
“陛下您听臣妾解释,是阮颖她自己”
“还敢诬蔑皇后!”
裴淮止冲到她面前,狠狠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南蕴雪双眼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徒劳地抓着他的手臂。
“那你倒是跟朕好好解释。”
裴淮止的声音如冰锥字字刻骨。
“你怎么用鸽子血装血崩构陷皇后?还是掐亲生儿子装病争宠?解释你,如何用一碗蟹粉羹杀了朕的皇儿?!”
“贱人!是你!是你日日在她耳边挑唆,句句诛心,把她逼上了摘星楼!是你害死了朕的阿颖!”
他的力道越来越大,南蕴雪脸色由红转紫。
双脚在空中乱蹬,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她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从齿缝里挤出尖利的嘶喊:
“陛下饶命我们、我们可都是从现代穿越来的啊!!”
一石惊起千层浪!
殿内瞬间死寂。
裴淮止扼住她脖颈的手,力道猛地一滞。
他瞳孔骤然收缩。
“你说什么?”
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南蕴雪趁他力道稍松,贪婪地大口喘气,如同离水的鱼。
“咳咳,是陛下!我也是穿越者!我早就知道你们也是!不然我怎么能那么快就摸清你的喜好?淮止哥哥,看在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份上饶了我吧!”
裴淮止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他竟从未发觉,南蕴雪那些刻意迎合他的小心思,都是源自于同为现代人的身份。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裴淮止的心脏。
他精心维持的帝王威仪和仅存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
一种被愚弄、被揭穿的恼羞成怒顿生。
原来她那些恰到好处的迎合,那些知情识趣,并非什么天赋异禀,更非什么命中注定。
她像一个最精明的猎手,冷眼旁观着,利用着他对“故乡”气息潜在的亲近感,精准地投其所好,步步为营!
他背叛了誓言,伤害了与他相濡以沫、来自同一时空的结发妻子,竟是为了一个用现代心机伪装古代温婉、居心叵测的同乡。
“放肆!你简直放肆!”
他扼住南蕴雪脖颈的手再次狠狠收紧,比之前更狠,更绝。
“你这毒妇,用现代的心肠,行着比这深宫更肮脏百倍的算计!你毁了我也毁了她!我要你给阿颖偿命——!”
南蕴雪的脸色逐渐变得紫红,终是往右肩上一歪,再无声息。
他亲手掐死了她。
而此刻的裴淮止早已杀红了眼睛,他提起剑,一步步冲向了小太子所在的东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