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贬官三年:满朝文武求我登基 > 第23章  烧粮救命,浴火重生!

油灯在风中剧烈晃动,忽明忽暗地舔着梁上积尘。
议事厅内,徐谦倒在案前,嘴角汩汩涌出黑血,溅在《农政全书》的“灾异卷”上
他手指痉挛地蜷着,指甲抠进木缝,
“徐爷!”小豆子扑上来,声音发颤,“又用那‘鬼算’了?”
柳莺儿早已冲至身侧,一把扶住他塌下的肩。
指尖触到额头的瞬间,她瞳孔一缩——烫得像要烧穿皮肉。
红衣猎猎,她咬牙低喝:“疯了!明知会死还算?!”
阿禾没说话,却已疾步冲出,片刻后端着冷水与粗布回来,她跪地拧布,手指微抖,眼中映着那张苍白的脸。
徐谦喘得像破风箱,可眼底却燃着异样的光,幽深如井,却又炽烈如火。
“……蝗灾将起于河东。”他嘶声开口
“过豫州、安民三镇,食禾如割,饿殍百万……可还能改——再看几日。”
话未说完,他猛地弓身,整个人向侧栽倒。
柳莺儿拼力托住,才没让他磕上桌角。
门后阴影里,云璃不知何时已立在那里,黑纱覆面,只露出一双寒凉秋水的眼睛。
她盯着徐谦抽搐的身体,唇角微动,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以命换天机……疯子,也是命主。”
两日后,晨雾未散,后院草庐中传出一声闷咳。
徐谦睁眼时,天光刺目。
唇上血痂裂开,渗出暗红。
四肢沉重如灌了铅,连抬手都像在对抗山岳。
可他第一句话,却是哑着嗓子问:
“粮仓……清点能产多少粮?”
小豆子红着眼眶,哽咽道:“两千三百石,是过冬的命。”
徐谦缓缓坐起,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
他望向窗外——焦土延绵,枯树如骨,旱灾留下的疮疤尚未愈合,而不久后,将是铺天盖地的蝗群。
他笑了,嘴角扯出一道近乎残酷的弧度。
“不够。但够烧一次。”
当日下午,驿前空地聚起数千流民。
男女老幼,衣衫褴褛,眼中是久饿之人特有的浑浊与麻木。
他们看着那个曾带他们杀出重围、分过军粮的男人拄刀而立,身影瘦削却如刀锋般锐利。
徐谦环视众人,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如雷贯耳:
“明日午时,焚仓。”
死寂。
随即哗然四起。
“烧粮?!”
“活命的粮啊!疯了?!”
一个白发老农抱着孙女扑跪上前,老泪纵横:“徐爷!那是我们熬过冬天的根啊!您……您不能这么糟蹋命!”
徐谦沉默着走下石台,一步步走到老人面前,蹲下,与他平视。
他目光沉静,声音低却如铁锤砸在人心上:
“我知道。可不久后,若蝗虫蔽天,田里一粒谷都不剩,这粮,够吃几天?十天?半个月?等你们吃完最后一口,孩子饿得啃泥,老人倒在路上,谁来救?”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砸下:
“我烧它,是烧出三月无蝗的净地——火能焚草卵,断其根!若不烧,便是等死;若烧,还有活路。”
人群沉默了。
有人摇头,有人私语:“徐爷疯了……”“妖言惑众,定是遭了邪祟!”可也有人眼神微动,似被点醒。
夜色如墨,粮仓深处。
柳莺儿如鬼魅般贴墙而行,匕首寒光一闪,已抵住一名搬运麻袋男子的咽喉。
“你不是流民。”她声音轻得像情人低语,却带着刺骨杀意,“你是巡抚府细作。”
男子挣扎,冷汗直流:“上命难违!徐谦焚粮,必乱,巡抚要借机清剿!说是……平暴安民!”
柳莺儿冷笑,手腕一翻,匕首划过耳廓,血花飞溅。
她将人割耳绑柱,转身欲走,却见云璃已立于粮袋之间,黑纱轻扬,指尖捻起一缕粉末,在月光下泛着微白。
“石灰粉。”云璃声音冷淡,“标记。他们想等火起后,放流民抢粮,再定‘暴乱’之罪——届时一把火烧了证据,徐谦就成了煽动民变的逆贼。”
柳莺儿眸中杀意暴涨:“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着——我亲手烧了他们的‘罪证’。”
翌日清晨,徐谦下令小豆子遍传三镇:
“明日午时,徐某自焚存粮,愿观者皆来。”
消息如野火燎原,三日之内,百里流民扶老携幼而来,驿前空地人山人海。
有信的,有疑的,有骂的,有哭的。
而徐谦立于高台
他手中握着一支火把,目光扫过人群,扫过远处山岗上隐现的官军斥候,扫过京城方向那片依旧沉默的苍穹。
那是大梁的命。
烈日灼空,驿前平地如蒸笼般升腾着热浪。
待收割的小麦一片一片,桐油浸透麻袋,油光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黑亮。
风一吹,油味未起,却已让人窒息。
他跪在火堆前,火把握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低头看着那即将结米的金黄波浪——那是人命,是希望,是无数双饿得发绿的眼睛日夜盼着的活路。
可他知道,若留着,三月后,它们只会变成蝗虫的盛宴,变成尸山血海的引信。
他闭了闭眼,脑中轰鸣未散。
昨夜,模拟器再度撕裂意识:蝗灾将至,规模远超预估,若不焚田除卵,将成死地。
“我烧的是粮,救的是命!”他开口,声音嘶哑却穿透了热浪,砸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若我错,天雷劈我,若我疯,百姓唾我!但若蝗来,而我未烧——我徐谦,愿剖心谢罪!”
话音落,火把掷出。
火舌猛地舔上桐油,轰然爆燃,烈焰冲天而起,像一条赤红巨龙腾空而起。
粟香瞬间化为焦臭,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有人尖叫,有人扑上前想抢粮,却被柳莺儿带人持刀拦住,红衣翻飞,银铃不响,只有一道道寒光逼退贪婪与绝望。
流民跪倒一片,哭声震野。
一个老妇抱着孙子嚎啕:“徐爷啊,你把命根子烧了……”可更多人只是怔怔望着那火,眼中混沌渐裂,似有光透入。
远处山岗,巡抚派来的监军冷笑一声,拂袖道:“疯魔!煽动民变,当斩!”
身旁边军将领怒拍刀柄:“夺粮平乱!此贼必除!”可就在这时——
北岭尘土飞扬,一道瘦小身影如风掠至。
是阿禾。
她满面烟尘,赤足踩在焦土上,脚底渗血,却死死攥着手中之物。
她冲到徐谦面前,高高举起——一只蝗虫,翅翼蜷缩,尚带一丝青绿。
“北岭草根下挖出的。”她哑声开口,声音如刀刮铁,“卵已成形,藏在枯草深处。”
徐谦接过,指尖碾碎虫尸,扬于风中。
他转身,面向万众,高举残骸,声如雷霆:
“看!蝗卵未化,已伏草根!它们等的就是这些粮、这些田!火,烧的是它们的命!不是我们的!”
人群死寂。
有人低头看脚下的地,有人望向远处枯田,有人忽然嚎啕大哭——不是为粮,是为活路。
不久后,河东赤地千里,蝗群如乌云蔽日,所过之处,禾苗寸断,树皮剥尽,豫州百姓易子而食,朝廷闭城拒民,哀鸿遍野。
唯安民三镇,禾苗青翠,田畴如碧。
十万流民拖儿带女,如潮水般涌向安民府。
沿途跪拜,磕头出血:“恩公活佛!收留我们!”
徐谦立于驿门,风吹麻衣,猎猎如旗。
他命云璃执笔,阿禾执凿,于道旁立碑——“活人碑”,录下每一个姓名,不论贵贱,不分来历。
他当众扯下旧官袍,撕成布条,系于臂上,声音沉如铁铸: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官,也不是匪。我是你们的——徐恩公。”
夜深,火堆余烬未冷。他独坐于地,脑中轰然一震:
【预判:北疆外敌集结,欲趁灾南下——国运值+120,模拟器升级:预判范围扩至一省,冷却期缩短两日】
他咧嘴一笑,唇边裂口渗血,低语如咒:
“再来一次,我也烧。”
远处,活人碑前,晨雾未散。
孙老丈带着孙女,捧一碗清水置于碑下,浊泪滑落:
“徐爷救我一家,这水,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