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空降阎王赵卷卷第一天上班,发现整个地府都在摸鱼。
判官口水淹了生死簿,孟婆的汤锅烧糊了第三回。
牛头马面蹲在忘川河边斗地主,输了的魂魄满天飞。
赵卷卷当场掀了办公桌：搞KPI！搞末位淘汰！搞地府版钉钉！
第一章：阴曹地府,奈何桥头
空气里那股子陈年老霉味儿,混着孟婆汤烧糊了的焦苦,简直能当生化武器使。赵卷卷——天庭空降,新鲜出炉、还带着卷王之王标签的新任阎王——站在桥边,感觉自己的三观比忘川河里泡了几千年的水鬼还要稀碎。
他眼皮底下,就是一幅活（或者说,死）的地府浮世绘。
左边,判官席。胡子花白的老判官脑袋一点一点,跟小鸡啄米似的。口水顺着山羊胡淌下来,在摊开的生死簿上积了一小滩可疑的、亮晶晶的水渍。赵卷卷甚至能看到那墨迹都被口水晕开了,写着张富贵的名字糊成了一团墨疙瘩。张富贵我看你马上要变成张糊贵了！
赵卷卷太阳穴突突地跳。
右边,孟婆专属汤锅区。孟婆,这位传说中专司遗忘的资深女神,眼皮耷拉得能夹死蚊子。她机械地挥着勺子,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一股子可疑的、带着金属锈味的焦糊气直冲赵卷卷的天灵盖。这已经是她今天熬糊的第三锅了！旁边排队等着喝汤投胎的鬼魂队伍,长得一眼望不到头,个个蔫头耷脑,怨气凝结得比地府终年不散的阴云还厚实。
最绝的是奈何桥下,忘川河边。本该忙着四处勾魂锁魄的牛头马面二位大佬,此刻正撅着屁股,蹲在腥臭的河岸烂泥地上。牛头手里捏着一把用不知道哪个倒霉鬼的寿衣边角料裁成的纸牌,马面则瞪着一双硕大的马眼,紧张兮兮地盯着牌面。
一对鬼火！牛头啪地甩出两张牌,牌面上幽幽的绿光映着他那张牛脸,得意洋洋。
要不起！马面懊恼地甩甩尾巴。
嘿嘿,三魂带七魄！报单！牛头把最后几张牌拍在地上,牛嘴咧到了耳根,老马,又输了吧魂魄拿来！
马面极其不情愿地、慢吞吞地从腰间那个破破烂烂的收魂袋里,掏出一小团模糊不清、瑟瑟发抖的白光。
牛头一把抢过,随手往旁边一丢：去！给爷飞两圈助助兴！
那团代表着一个完整魂魄的白光,像个被踢飞的破皮球,尖叫着（虽然听不见声音,但赵卷卷能脑补那凄厉）,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抛物线,噗通一声栽进了浑浊粘稠的忘川河里,溅起一小片污浊的水花,然后被几个浮肿的水鬼嘻嘻哈哈地拽了下去。
赵卷卷：……
一股子邪火,混合着天庭最新企业管理理念灌输出来的鸡血,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他眼睛都红了。
他深吸一口气。地府这陈腐发霉的空气差点把他呛死。
够了——！！！
平地一声惊雷,带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暴怒,炸响在死气沉沉的奈何桥头。声音在空旷的忘川河面上撞出沉闷的回响,震得排队鬼魂的虚影都晃了三晃。
口水横流的判官一个激灵,脑袋猛地抬起,下巴差点磕在桌沿上,茫然四顾：啊开饭了
孟婆手里的长柄汤勺哐当一声掉进糊汤锅里,溅起一片滚烫的汤水,烫得旁边几个倒霉鬼魂吱哇乱叫（虽然还是没声儿,但扭曲的表情说明一切）。
牛头马面更是吓得魂飞天外（虽然他们自己就是魂）。牛头手里剩下的纸牌天女散花般飞了出去,有几张飘飘悠悠,正好糊在了一个路过的、看起来像是清朝老鬼的脸上。马面则像被踩了尾巴的骡子,原地蹦起三尺高,手忙脚乱地去捂腰间的收魂袋,结果袋子口没捂严实,哗啦啦又漏出来好几个茫然无措的小光球,在腥臭的河滩上蹦跶。
整个地府核心枢纽区,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被按了暂停键的寂静。所有鬼差、鬼魂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桥头那个穿着崭新阎王衮服、脸却黑得像锅底的年轻身影上。
赵卷卷胸膛剧烈起伏,崭新的阎王袍子前襟一起一伏。他指着判官桌上那滩口水渍,又指向孟婆那口冒着黑烟的糊汤锅,最后,手指如同判官笔的笔尖,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戳向河边泥地里那俩货——牛头和马面。
判官！口水淹了生死簿,你是想篡改天命还是想提前退休！
老判官一个哆嗦,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那滩口水,结果袖子沾了墨,越擦越黑,糊得更彻底了。他脸都白了：阎、阎君息怒！老臣…老臣只是…
赵卷卷根本不听,炮口转向孟婆：还有你！孟婆！熬个汤都能熬糊三锅你这业务能力是跟着忘川河水一起流到太平洋去了吗！后面排队的鬼都能绕地府三圈了！效率呢产能呢！
孟婆那张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更像一张被揉皱又摊开的旧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后,赵卷卷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死死钉在牛头马面身上。那俩货被看得腿肚子转筋,牛头下意识想往马面身后缩,结果马面比他缩得更快。
你们两个！赵卷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碴子摩擦的刺骨寒意,上班时间,聚众赌博还拿魂魄当赌注玩得挺花啊！绩效呢KPI呢！魂都勾完了闲出屁了是吧！
阎、阎君大人…牛头壮着胆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牛角都跟着颤,那个…最近阳间…讲究养生,长寿老人…多…活儿…活儿是少了点…
少赵卷卷气极反笑,往前踏了一步,崭新的阎王靴踩在奈何桥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格外瘆人,活儿少是你们摸鱼的理由是你们绩效考核垫底的借口！
他猛地一挥手,宽大的袍袖带起一股阴风,指向这片混乱不堪、效率低下到令人发指的地府景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钉子,狠狠砸进在场每一个鬼差的心窝里：
看看！都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工作状态！懒散！懈怠！毫无目标！毫无效率！整个地府,就是一潭发臭的死水！比忘川河还臭！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惊恐、或茫然、或麻木的鬼脸,最后定格在自己那双因为过于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上。天庭灌输的先进管理理念在脑海里疯狂刷屏,一个大胆（或者说,在鬼差们看来丧心病狂）的计划瞬间成型。
赵卷卷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卷王特有的、近乎狂热的光芒,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响彻整个忘川河畔：
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结束了！从今天起！地府全面改革！向人间最先进的企业管理模式看齐！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吐出积压千年的陈腐,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引入
KPI
关键绩效指标考核！实行末位淘汰制！上线地府专属钉钉打卡系统！推行
OKR
目标与关键成果管理法！
每一个现代企业管理的专业名词,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这群活了几百上千年、习惯了慢节奏混日子的老鬼们中间轰然炸开。
判官手里的毛笔啪嗒掉在生死簿上,溅起几点墨汁,像他此刻崩溃的内心写照。孟婆手里的汤勺彻底滑落,沉入那锅糊掉的汤底,无声无息。牛头马面张大着嘴,牛嘴和马嘴都合不拢了,两双眼睛里写满了同一个巨大的问号：啥
KPI钉钉OKR末位…淘汰！
赵卷卷无视底下那一张张呆若木鸡、仿佛刚被雷劈过的鬼脸,他正处在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极度亢奋状态。改革蓝图在他脑中飞速展开,清晰无比。他猛地一转身,阎王袍的下摆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目标明确——判官那张堆满了陈年卷宗、此刻还沾着他口水的桌子！
砰——！！！
一声巨响,石破天惊！
赵卷卷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双手狠狠拍在那张不知承载了多少代阎君、多少桩阴司公案的黑沉木桌面上！力道之大,震得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哗啦啦倒塌一片,像一场微型的雪崩。那本被口水浸润、墨迹晕染的生死簿更是首当其冲,直接滑到了桌沿,险险挂住。
老判官吓得魂飞天外（字面意思,差点真飞出去）,一个趔趄,要不是及时扶住桌子角,估计得当场表演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判官！赵卷卷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精准地扎向刚刚稳住身形的老鬼。
在…在！老臣在！判官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花白胡子乱颤。
赵卷卷指着那本半悬在桌边的生死簿,眼神锐利如刀：给你三天！就三天！把你手上积压的、拖延的、所有未审结的生死案卷,全部给我理清楚！弄明白！三天后,我要看到一份清晰、准确、能体现你工作价值的——述职报告！PPT格式！图文并茂！重点突出！我要看到数据！看到分析！看到你未来的工作计划！做不好…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判官惨白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后果自负！末位淘汰,不是说着玩的！
述…述职报告PP…PPT判官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里面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巨大恐惧和茫然。他活了上千年,审过无数生死,写过无数判词,可这屁屁踢是个什么鬼东西比十八层地狱的油锅还让他心肝颤！
赵卷卷才不管他懂不懂,炮口瞬间转向另一边。孟婆正试图悄悄把沉底的汤勺捞起来,被他这一眼看得,手僵在半空,汤勺又咚一声掉了回去。
孟婆！赵卷卷的声音不容置疑。
属下…属下在！孟婆一个激灵,站得笔直,动作僵硬得像刚出土的兵马俑。
你！赵卷卷指着那锅依旧散发着诡异焦糊味的浓汤,眉头拧成了疙瘩,研发新品！立刻！马上！单一产品线,毫无竞争力！我要看到提神醒脑咖啡因孟婆汤！无糖零卡路里健康孟婆汤！还有,服务态度！他加重了语气,眼神带着审视,给我练！对着镜子练！对每一个过桥的客户,必须露出标准的、发自内心的、八颗牙的微笑！声音要甜！服务要到位！用户体验是核心竞争力！明白吗
咖…咖啡因无糖零卡八…八颗牙微笑孟婆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试图挤出一个笑的表情,结果比哭还难看。让她一个熬了万载忘情水的阴司女神,去学人间奶茶店小妹那一套这比让她跳忘川河还难受！
最后,赵卷卷那两道如同实质的冰冷目光,牢牢锁定了缩在忘川河边烂泥地里、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的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声音不大,却像两道勾魂索,精准地套住了那俩货的脖子。
牛头马面浑身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连尾巴尖都不敢再抖一下。他俩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巨大的牛眼/马眼里看到了吾命休矣的绝望。
赵卷卷抬起手腕——那里当然没有手表,但他做了个极其标准的看表动作,仿佛戴着一块无形的劳力士。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勾魂！你们的日基础KPI,每人,每天,十个魂魄！保质保量！少一个…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看着那两张本就非人的脸上血色（如果鬼有血色的话）尽褪,才慢悠悠地吐出下半句,带着恶魔般的低语：
少一个,扣本月绩效奖金！连续三天垫底…
他顿了顿,欣赏着牛头马面瞬间绷紧的身体和惊恐放大的瞳孔,然后,一字一顿,清晰地砸下最终判决：
末、位、淘、汰！直接送去轮回井！下辈子,体验人间福报——当社畜去！
社…社畜！牛头的大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仿佛听到了比下十八层地狱还恐怖的消息。马面更是腿一软,噗通一声,实实在在地跪在了腥臭的忘川河烂泥里,溅起的污点沾了他一脸一身。
整个奈何桥头,死寂得可怕。只有忘川河水不知疲倦地呜咽流淌,带着千百年来沉淀的悲苦。所有鬼差,无论职位高低,此刻都像是被抽走了魂（虽然他们本身就是魂）,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统一地诠释着什么叫天塌了。
data-fanqie-type=pay_tag>
判官看着桌上那堆倒塌的卷宗和那本湿漉漉的生死簿,眼前发黑,满脑子只剩下三个字母在疯狂旋转：PPT！PPT！PPT！这玩意儿怎么写图文并茂重点突出他连图从哪里来都不知道！
孟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试图扯动嘴角露出八颗牙,结果面部肌肉一阵痉挛,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咖啡因孟婆汤那玩意儿熬出来,鬼喝了是忘了前尘往事,还是直接原地蹦迪魂飞魄散
牛头马面互相搀扶着,哆嗦着从泥地里爬起来。牛头看着自己腰间那个破收魂袋,声音带着哭腔,小得几乎听不见：老…老马…十个…十个啊！阳间现在都搞养生,长寿村一个接一个…咱上哪儿一天勾十个去抢…抢也抢不够啊！
马面比他更绝望,硕大的马眼里一片灰败：末…末位淘汰…去当社畜…
他打了个巨大的寒颤,仿佛已经看到了下辈子996、挤地铁、还房贷的悲惨画面,那简直比下油锅还煎熬！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凄厉、带着无尽恐慌和愤怒的嘶喊声,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撕裂了地府压抑的死寂,从遥远的鬼门关方向,以惊人的速度由远及近,轰然炸响在每一个鬼魂的耳边：
哪个杀千刀的勾了我的魂！老子阳寿还有整整一百年！一百年啊——！！！
这声音饱含着被强行中断人生的滔天冤屈和熊熊怒火,穿透力极强,震得奈何桥都仿佛抖了三抖。排队的鬼魂们集体一哆嗦,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
刚刚被赵卷卷雷霆手段震慑住的牛头马面,听到这声咆哮,两张非人的脸上,血色（如果有的话）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比周围的鬼魂更像鬼！
牛头巨大的牛眼珠子瞬间被纯粹的恐惧填满,他猛地扭头看向马面,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老…老马…那声音…听着…怎么那么像…咱俩昨天‘提前预约’的那个…南山镇老寿星张…张万福！
马面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字面意思,魂魄虚影都晃荡了）,巨大的马嘴张着,舌头打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抽气声。
赵卷卷猛地转过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瞬间刺向牛头马面,将他们脸上那点侥幸和惊恐看得清清楚楚。他刚刚还因为宣布改革而略显亢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阴沉得能滴出水。
提前…预约赵卷卷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危险的压迫感,你们俩,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朝着瘫软在泥地里的牛头马面走去。崭新的阎王靴踩在奈何桥冰冷的石板上,发出咔、咔、咔的轻响,在这死寂的时刻,如同催命的鼓点,重重敲在每一个鬼差的心上。
鬼门关方向,那饱含血泪的控诉和愤怒的咆哮,正以排山倒海之势,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阎王爷！你出来！你们地府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投诉！我要上访！我要告到天庭去——！！！
第二章：KPI催命符,老寿星打上门
赵卷卷那眼神,比忘川河底冻了万年的玄冰还冷。牛头马面瘫在烂泥里,抖得像筛糠。
提…提前…
牛头舌头打结,牛角直颤,就…就昨天…南山镇…那张万福…
马面绝望闭眼：KPI…十个…实在凑不够…就…就想着‘预约’一下…
预约！
赵卷卷声音拔高,阎王袍无风自动,阳寿未尽就勾魂你们当是网购秒杀呢！
话音未落,鬼门关方向炸雷般一声吼：
赵卷卷！给老子滚出来——！！！
声浪裹着滔天怨气,轰隆隆碾过奈何桥。排队的鬼魂唰地集体抱头蹲防,动作整齐划一。
只见一团红光（气出来的）炮弹般射来！红光里是个精神矍铄、白胡子气得根根倒竖的老头,手里还攥着个…健身用的石锁！
就是你个鳖孙手下！
张万福老头眼如铜铃,石锁直指赵卷卷鼻尖,老子晨练打太极呢！咵嚓！锁链就套脖子上了！说！是不是你指使的！唾沫星子差点喷赵卷卷一脸。
赵卷卷：……
他感觉自己精心打造的阎王威严,正在稀里哗啦地碎。
牛头马面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忘川河泥里。
误会！纯属误会！
赵卷卷强行挤出官方微笑,试图安抚,张老先生,这…这是下面人操作失误！我们地府正在改革,难免…
改个屁革！
张老头石锁哐砸地上,奈何桥都晃了晃,改到把活人当死人抓！还有王法吗！我要投诉！告到天庭！让你们这群不干人事的玩意儿全下岗！
赵卷卷脸绿了。天庭巡查想都不敢想！他猛地扭头,死亡凝视牛头马面：愣着干什么！送张老先生还阳！立刻！马上！再出岔子,你们俩明天就给我投胎当程序猿！体验007福报！
是是是！
牛头马面如蒙大赦,连滚爬爬扑过去。
老爷子息怒！我们送您！马上送！
对对对！专车…不！专魂通道！VIP服务！
牛头一把抢过马面腰间的锁链（勾魂索）,手忙脚乱想给张老头套上。
张老头反手一石锁：还来！想再勾我一次！
错了错了！
牛头吓得锁链脱手,差点砸自己牛蹄,送！是送您回去！不是勾！
他急中生智,一把扛起还在骂骂咧咧的老寿星。
老马！快！开鬼门！跑啊——！
马面连滚带爬冲向鬼门关。牛头扛着挣扎怒骂的张老头紧随其后,场面活像土匪抢亲。
赵卷卷看着那鸡飞狗跳的背影,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改革第一步,出师未捷,先闹了个天大笑话。
他深吸一口地府的陈腐空气,阴森森扫视全场：都看到了这就是KPI执行不到位的后果！
他目光落在面如死灰的老判官身上：
判官！你的述职报告PPT,重点加一页！《论KPI考核中目标设定的合理性与风险管控》！明天！我要初稿！
老判官眼前一黑,噗通,这回真坐地上了。PPT还加页杀了我吧…哦,我已经死了。
第三章：钉钉打卡地狱没WiFi！
地府,阎罗殿（临时改革指挥部）。
赵卷卷意气风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效率,从精准考勤开始！即日起,上线‘地府通’APP！定位打卡！实时记录！
他大手一挥,无数道幽绿光芒射向殿内鬼差。老判官、孟婆、黑白无常等核心成员手里,凭空多了个…冒着绿光的骨头板子上面还有个咧嘴笑的骷髅头LOGO。
这…这是
白无常捏着冰凉梆硬的骨板,一脸懵。
地府智能终端！
赵卷卷一脸你们这群土鳖的表情,集打卡、审批、沟通、任务派发于一体！以后,上下班、外勤勾魂,统统给我打卡！迟到早退扣钱！旷工末位淘汰！
黑无常试着戳了戳屏幕。骷髅LOGO闪烁,弹出一个界面：【请输入工号：_________】
黑无常：……
工号是啥
赵卷卷扶额：名字！输入你们的名字！
混乱中,众鬼差总算磕磕绊绊登上了地府通。首页硕大按钮：【打卡】。
现在！模拟打卡！都给我点！
赵卷卷下令。
老判官颤巍巍伸出枯手,戳了一下。
【滴！判官崔珏,阎罗殿打卡成功！时间：子时三刻。】
老判官松了口气。还好,挺简单。
轮到黑白无常。
白无常点下去。
【滴！白无常谢必安,阎罗殿打卡成功！】
黑无常范无救跟着一点。
【警告！检测到您当前定位：未知区域（信号微弱）。打卡失败！请确保处于良好网络环境！】
黑无常：
我站白无常旁边啊！
赵卷卷皱眉：什么情况技术BUG
黑无常又试了几次,骨头板子绿光狂闪,最后弹出：【网络连接超时。请检查地府WiFi或移动信号。】
阎君…
黑无常黑着脸（虽然他脸本来就黑）,这玩意儿…它好像…没信号
赵卷卷一愣：不可能！天庭最新技术！内置跨界信号增幅器！
他抢过黑无常的骨板,亲自戳【打卡】。
【警告！检测到您当前定位：十八层地狱（深度屏蔽区）。信号强度：无。打卡失败！请尝试移至开阔地带。】
赵卷卷：……
阎罗殿在十八层地狱上面！屏蔽个鬼啊！（哦,确实有鬼）
白无常弱弱举手：阎君…忘川河底…好像也没信号…上次牛头在下面摸鱼…哦不,巡查,发消息半天才收到…
牛头在一旁狂点头：对对对！河底老没信号了！刷个鬼音短视频都卡成PPT！
赵卷卷脸更黑了。他忽略了地府特殊地理环境——怨气、阴气、各种奇怪能量场,都是信号杀手！
技术问题！马上解决！
赵卷卷咬牙,在信号覆盖完善前…外勤人员,勾到魂后,第一时间找有信号的地方打卡！当作外勤凭证！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绝望。勾魂还要找信号这难度系数飙升啊！
几天后,人间,某市高速路。
一辆疾驰的灵车（隐形的）内。黑无常死死盯着骨头板子上的骷髅LOGO,急得抓耳挠腮。
老白！快！再开快点！前面那个高架桥！桥顶！桥顶可能有信号！
白无常把魂都快踩进油门里了：坐稳了！逮虾户——！
灵车一个漂移,险险擦着护栏冲上高架桥顶。
黑无常高举骨板,疯狂挥舞：有了！有了一格！快打卡！
他猛戳屏幕。
【滴！检测到微弱信号…正在连接…连接中…】
进度条蜗牛爬。
快点啊！
黑无常急吼。后面,被捆在后座的倒霉新鬼一脸惊恐：两位…大哥…咱这是要去哪儿啊飙车比赛吗
白无常回头吼：闭嘴！忙着打卡呢！关乎绩效奖金！
新鬼：
死了还要绩效
突然,骨板绿光一闪！
【滴！黑无常范无救,外勤打卡成功！定位：人间界,沪昆高速（疑似超速行驶中）】
黑无常刚松口气。
【警告！检测到异常高速移动！请安全驾驶！扣绩效分0.5！】
黑无常：……
白无常：……
新鬼：大哥…你们脸色好难看…比我还像鬼…
闭嘴！
黑白无常异口同声,看着那刺眼的扣0.5分,感觉心（如果还有的话）都在滴血。这破钉钉…不,破地府通！比勾恶鬼还难搞！
第四章：孟婆の微笑,鬼见愁！
奈何桥头,画风突变。
孟婆的汤锅还在咕嘟,但旁边立了块崭新LED屏（冒着绿光）,滚动播放：【孟婆汤新品上市！咖啡因提神醒脑！无糖零卡健康轻盈！喝过的都说忘得干净！】
孟婆本人…更惊悚。
她僵硬地站在汤锅旁,嘴角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弧度向上咧着,露出整整齐齐…八颗牙！眼皮还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撑着,不能耷拉。
喝…喝汤吧…亲~
孟婆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里挤出来的,带着诡异的甜腻,记得…给…五星…好评哦~
她面前,一个刚被牛头马面匆匆塞过来的新鬼,看着孟婆那堪比恐怖片女主的微笑,又看看锅里冒着诡异气泡、颜色浑浊的咖啡因孟婆汤,吓得魂体都透明了三分。
我…我能不喝吗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新鬼哆哆嗦嗦。
不~行~哦~亲~
孟婆保持着微笑,机械地舀起一勺热气腾腾的汤,往前一递,流程~必须走~喝吧,喝了…好上路~
那勺汤差点怼到新鬼鼻子上。
新鬼看着近在咫尺的汤勺,和孟婆核蔼可氢的笑容,白眼一翻,嗷一声,吓晕过去了。魂体在地上摊成一片。
孟婆：……
她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这微笑服务,简直是酷刑！脸都要抽筋了！还有这咖啡因汤…她自己偷偷尝了一口,好家伙！熬汤的锅铲都拿不稳了！亢奋得想绕着奈何桥跑三圈！这给鬼喝了…能行
不远处,赵卷卷带着判官巡视用户体验。
看到吓晕的新鬼,赵卷卷皱眉：服务还是不够自然！孟婆,笑容要发自内心！想想开心的事！
孟婆内心OS：开心我熬了万把年的汤！最开心的就是看你们这群卷王投胎！脸上肌肉却顽强地向上提：是…阎君…属下…努力…开心…
笑得比哭丧还难看。
还有产品！
赵卷卷指着汤锅,新品反馈呢数据呢
老判官赶紧翻开他的PPT草稿（写在泛黄宣纸上,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饼图）：禀阎君…咖啡因汤…投诉率…激增300%…
哦
赵卷卷挑眉,负面反馈具体说说！
老判官抹汗：反馈…喝了汤的鬼魂…过桥时…异常亢奋…有蹦跳着过桥掉忘川里的…有抱着桥柱子嚎‘我没醉我还要喝’的…还有几个…在轮回井门口…蹦起了迪…死活不肯跳…
赵卷卷：……
这提神效果…是不是猛过头了
正说着,一个牛头刚送来的鬼魂,被孟婆的微笑和咖啡因汤双重惊吓,精神崩溃了。
啊啊啊！我不喝！这地府有毒！我要回家！
他挣脱锁链,扭头就往回跑！方向…直冲赵卷卷！
护驾！
老判官吓得破音。
赵卷卷反应快,侧身一躲。那鬼魂嗖地穿过他,一头撞在了后面记录OKR进度的黑板上！
【奈何桥拓宽工程OKR】
O：提升投胎通道效率30%（KR1：桥宽增加一倍；KR2：引入智能分流系统…）
哗啦啦！黑板被撞翻。鬼魂也晕了。
现场一片狼藉。
赵卷卷看着散落一地的OKR碎片,再看看孟婆那快要抽筋的假笑,还有锅里咕嘟冒泡的毒汤,第一次对自己的改革大业,产生了一丝丝…怀疑
就一丝丝。
第五章：奈何桥拓宽鬼工：缺的是胎位！
怀疑归怀疑,卷王的字典里没有退缩！硬件升级,势在必行！
忘川河边,旌旗（破布条）招展。赵卷卷亲自挂帅奈何桥拓宽暨忘川河景观提升工程指挥部。
一群鬼工（生前是泥瓦匠、力工之类的）蔫头耷脑地杵着工具。
同志们！
赵卷卷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激情洋溢（自认为）,拓宽奈何桥,畅通投胎路！这是我们地府OKR的核心关键结果！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底下鬼工们眼神呆滞。什么OKR能吃吗
工期紧！任务重！
赵卷卷挥舞着施工图（绿光闪烁的骨头板子投影）,我们要发扬…呃…鬼斧神工的精神！三个月！让奈何桥旧貌换新颜！有没有信心！
一片死寂。只有忘川河水呜咽。
一个胆大的老鬼工举手,声音有气无力：阎君大人…小的斗胆问一句…
讲！
咱…拓宽这桥…有用吗
老鬼工指着桥对面,您看…那轮回井…一天就开那么几个时辰…一次就跳那么几个…桥再宽…鬼魂堵在井口…不还是投不了胎吗
众鬼工疯狂点头：是啊是啊！缺的是桥吗缺的是投胎名额啊！
对啊！名额都让那些有关系、有功德、或者花钱打点的插队鬼占完了！
我们这些穷鬼、老实鬼…排到桥塌了也轮不上啊！
赵卷卷被问住了。他光想着提升通道效率,忘了出口瓶颈了！这就像把高速公路修得贼宽,结果收费站就开俩窗口！
他脸上有点挂不住：投胎名额分配…是天道规则！自有天庭统筹！我们要做的,是优化自身流程！桥宽了,至少排队秩序好了！看着也气派！这是地府形象工程！懂不懂
鬼工们：……
懂了,面子工程呗。
少废话！开工！
赵卷卷强行挽尊,按图施工！谁负责的KR1桥基加固！谁负责的KR2石材搬运！动起来！
鬼工们唉声叹气,磨磨蹭蹭地拿起工具。
一个鬼工抡起骨锤,砸向桥墩。
哐当！
火星四溅。桥墩纹丝不动。
阎君…这桥…是上古冥石造的…咱这工具…不给力啊…
鬼工哭丧着脸。
赵卷卷定睛一看,鬼工们手里的家伙：豁口的骨铲、发霉的木槌、锈迹斑斑的破锯子…这玩意儿能拓宽上古神桥挠痒痒都不够！
后勤呢！设备采购呢！
赵卷卷怒视负责后勤的鬼吏。
鬼吏扑通跪下：阎君恕罪！咱…咱地府预算…实在有限…人间的好设备…烧不过来啊…烧过来了…咱也不会用…
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OKR执行预算表,上面画满了红叉叉。
赵卷卷看着眼前这巧鬼难为无米之炊的荒诞场面,再想想那遥遥无期的投胎名额,第一次感觉有点…心累这地府,水太深了！卷不动,根本卷不动！
第六章：述职大会,群魔乱舞
阎罗殿,气氛肃杀（表面）。
赵卷卷高坐阎王宝座,面前是巨大的、冒着幽幽绿光的地府通投影屏。下方,地府中层以上干部正襟危站——判官崔珏、孟婆、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工程总监（临时任命的）等,个个穿着崭新的、浆洗得发硬的地府工装（款式参考人间劣质西装）,表情一个比一个僵硬。
地府首次季度述职暨KPI复盘大会！现在开始！
赵卷卷声音洪亮,第一个,判官崔珏！汇报生死簿梳理及案卷审结情况！用PPT！
老判官哆哆嗦嗦上前。他手里没骨头板子,捧着一卷厚得能砸死鬼的…泛黄宣纸！
禀…禀阎君…
他颤抖着展开宣纸,老臣…呕心沥血…披星戴月…终于…梳理完毕…
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楷。最前面,用朱砂歪歪扭扭画了个…圆圈旁边标注：饼图（代表已完成）。
下面画了几个方框箭头：流程图（代表审结流程优化）。
角落里还用简笔画了个…打瞌睡的小人旁边写着：人员效能提升空间（指他自己）。
阎君请看！
老判官指着那堆鬼画符,硬着头皮念,本季度…审结积压案卷…呃…共计…三…三…
他老眼昏花,数不清了,…若干件！效率提升…显著！
赵卷卷看着那抽象派PPT,嘴角抽搐：数据呢具体数字！分析呢
老判官汗如雨下：数…数字…在…在后面附录…
他手忙脚乱想翻后面,结果宣纸太长,哗啦一声全散开了！纸卷滚了一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下…下一个！孟婆！
赵卷卷强压火气。
孟婆僵硬上前,脸上还努力维持着八颗牙微笑,看着极其诡异。她手里也捧着一卷东西——是块破木板！上面用锅底灰写着：【新品研发：咖啡因汤（客户反馈：过于热情）；无糖汤（反馈：没味儿）。微笑服务：坚持练习,脸部肌肉已初步适应。】
汇报…完毕。
孟婆言简意赅,声音毫无波澜。
赵卷卷：……用户画像分析呢转化率呢改进计划呢！
孟婆：……
眼神空洞。OS：熬汤还要画像画鬼像吗
牛头马面！
赵卷卷点名。
牛头马面一个激灵。牛头赶紧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像是从人间广告单背面撕的）,清了清嗓子：禀阎君！本季度…我部…超额完成勾魂KPI！日均达…十一！呃…十一点五个！
他偷偷用牛蹄子把纸上写的10.5蹭成了11.5。
马面补充：对！超额！我们…积极拓展‘预约’渠道…深入挖掘‘潜在客户’…
眼神飘忽。
赵卷卷想起张万福那老头,太阳穴又开始跳：投诉率呢！阳寿未尽误勾率呢！
牛头马面瞬间卡壳,支支吾吾：这个…那个…
黑白无常！
赵卷卷转向最后希望。
黑白无常上前,倒是拿出了骨头板子。白无常操作,投影屏上出现几张模糊的图片：高速路飙车、高架桥顶高举骨板、扣分警告…
阎君请看！
白无常一脸悲壮,外勤打卡任务…我部…克服重重困难！信号弱我们找高点！移动快我们…尽量慢点开！虽然…被扣了0.5绩效分…
他声音带着哽咽,但！我们完成了打卡率98%！
黑无常沉痛点头：过程…很艰辛。
配图是他们被堵在人间下班高峰车流中,骨板显示【定位：人间界,京藏高速（严重拥堵）,打卡失败倒计时…】的绝望画面。
赵卷卷看着这群魔乱舞的述职现场,听着这漏洞百出、数据注水的汇报,感觉血压（鬼压）飙升。这就是他改革一季度的成果！
就在他准备拍桌子发飙时——
报——！！！
一个鬼卒连滚爬冲进来,天庭巡查组！到鬼门关了！太白金星带队！说是…突击检查！
轰！
整个阎罗殿,瞬间炸了锅！刚才还蔫了吧唧的鬼差们,个个面无人色！
赵卷卷脑子嗡一声。完了！早不来晚不来！
第七章：天庭巡查,鸡飞蛋打
鬼门关,仙气（夹杂着地府阴气）缭绕。
太白金星,白须白发,仙风道骨,带着几个面无表情的天庭仙吏,飘然而至。脸上带着标准的天庭式微笑,眼神却锐利如电。
赵卷卷领着地府领导班子,列队欢迎。判官努力想把宣纸PPT藏到背后。孟婆的假笑僵在脸上。黑白无常拼命想把工装上的泥点子擦掉。牛头马面缩在最后,恨不得隐形。
卷卷啊,
太白金星笑眯眯,语气和蔼,听说地府最近…改革搞得风生水起玉帝很关心,特意让老朽来看看成效。
星君过誉！
赵卷卷挤出笑容,后背发凉,小有成效！小有成效！请星君移步视察！
他心里疯狂祈祷：表面功夫！给我撑住啊！
第一站：奈何桥。
嚯！大变样！桥面…被鬼工们用不知哪搞来的劣质颜料,刷得五颜六色！像打翻了调色盘！桥头那块LED屏绿光闪烁：【热烈欢迎天庭领导莅临指导！】
孟婆穿着浆洗得发硬的白工装（像披麻戴孝）,站在焕然一新的汤锅（锅盖擦得锃亮）旁,对着鱼贯而过的鬼魂,努力龇着牙：喝…汤…吧…亲~
声音干巴巴。
鬼魂们看着这诡异的新桥和孟婆的笑容,吓得队伍都排直了！效率…表面看,确实快了！
太白金星捋着胡子,点头：嗯,秩序井然,面貌一新。不错。
赵卷卷刚松半口气。
突然！一个喝了咖啡因孟婆汤的新鬼,过桥时药劲儿上来,猛地蹦起来！
我没醉！扶我起来！我还能喝——！
手舞足蹈,噗通！
一头栽进忘川河！溅起巨大水花！几个水鬼嘻嘻哈哈把他拖了下去。
现场一片死寂。
孟婆的假笑,彻底崩了。
赵卷卷：……
想死。
太白金星笑容不变,眼神意味深长：这汤…劲儿挺足
第二站：阎罗殿。
投影屏上,正播放着牛头马面精心剪辑的述职视频（其实是黑白无常飙车打卡的片段混剪,配了激昂的音乐）。
星君请看！
赵卷卷硬着头皮解说,这是我们利用‘地府通’实现的远程管理和高效执行！勾魂效率显著提升！
牛头马面在下面拼命点头,一脸我们超努力。
太白金星看着视频里黑白无常在高架桥上高举骨板、在车流中绝望打卡的画面,眉毛挑了挑：嗯…工作热情很高。就是这交通方式…有点费命（指新鬼）
赵卷卷赶紧转移话题：星君,请看我地府改革的成果汇报！
他拿起那支特制的、闪着幽蓝光芒的激光笔（天庭特供版）,准备指向投影屏上的核心数据。
他深吸一口气,按动按钮。
滋…滋啦…
激光笔头,冒出一缕微弱的青烟。蓝光…闪烁了几下…灭了。
没电了！
赵卷卷僵在原地,疯狂按动！没反应！关键时刻掉链子！
底下的判官、孟婆、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集体屏住呼吸,眼神绝望。完了！芭比Q了！
整个阎罗殿,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沉默。只有投影屏上,牛头马面述职视频的激昂背景音乐还在不合时宜地播放：…冲冲冲！为了KPI！向前冲——！
太白金星看着赵卷卷手里冒烟的激光笔,又看看下面一群强装镇定却汗流浃背（鬼流阴气）的地府骨干,再瞥了一眼判官掉在地上、那写满鬼画符的宣纸PPT…
老神仙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
第八章：欢乐地府投诉新低！（结局）
地府,静心斋（赵卷卷的临时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赵卷卷像霜打的茄子,蔫在椅子上。改革汇报,搞砸了！彻彻底底！激光笔没电,简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丢人丢到天庭了！
门无声滑开。太白金星飘了进来,脸上那高深莫测的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力忍耐的表情
卷卷啊…
太白金星开口,声音有点怪,像是在憋着什么。
赵卷卷垂头丧气：星君…您批评吧…是我太激进…搞砸了…
咳…
太白金星清了清嗓子,肩膀可疑地抖了一下,批评嗯…是得说说。
他背着手,踱了两步。
你这改革吧…初衷是好的！提升地府效率,想法很先进！
他肯定了一句,赵卷卷眼睛刚亮起一点。
但是！
太白金星话锋一转,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嘴角疯狂上扬,你这方法…也太不‘接地府’了！啊哈哈哈…咳咳！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白胡子乱颤,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KPI…把老寿星提前勾来了…哈哈哈…钉钉打卡…追着信号跑…扣分…哈哈哈…咖啡因孟婆汤…鬼魂蹦迪跳河…哈哈哈…还有那述职大会…激光笔没电…哈哈哈…笑死老夫了！
赵卷卷目瞪口呆地看着笑得前仰后合、毫无仙人形象的太白金星。这…这反应不对啊！
太白金星笑了足足一分钟,才勉强止住,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哎哟…多少年没这么乐过了…卷卷啊,你是不知道,巡查组那几个,刚才在云头上,憋笑憋得差点从筋斗云上栽下来！
他拍着赵卷卷的肩膀,语重心长,但笑意还是止不住：
撤销！那些花里胡哨的,什么末位淘汰投胎当社畜啊、奈何桥拓宽工程啊、咖啡因汤啊、强制八颗牙微笑啊…统统撤销！恢复传统！
赵卷卷急了：那效率呢地府这懒散…
效率
太白金星打断他,眼中精光一闪,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你看看现在的地府！
他指着窗外。
只见：
牛头马面哼着小曲（荒腔走板）,慢悠悠去勾魂了,虽然慢,但没再预约。
孟婆面无表情地熬着传统孟婆汤,虽然还是打哈欠,但汤没糊。
鬼工们把刷桥的颜料桶一扔,躺在忘川河边（安全距离）晒太阳（阴间的绿太阳）,虽然磨洋工,但没怨气了。
老判官在树下（枯死的）,抱着生死簿打盹,口水又流了一滩,但神情安详。
看到了吗
太白金星笑眯眯,现在这氛围,多‘欢乐’！鬼心稳定！一片和谐！
赵卷卷：……
这明明是回到老样子了！
至于效率
太白金星凑近,压低声音,带着促狭,告诉你个数据…自从你搞这改革…
他顿了顿,吐出石破天惊的一句：
地府投诉天庭的信访量…创了历史新低！！
啊！
赵卷卷彻底懵了。
太白金星一脸你懂的表情：鬼差们忙着应付KPI、钉钉打卡、写PPT、练微笑…焦头烂额！谁还有空去天庭告状喊冤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都没鬼提了！光顾着吐槽你这阎王了！哈哈哈…
他忍不住又笑起来：所以啊,卷卷！有时候,‘欢乐’…也是一种生产力嘛！至少…省了天庭多少麻烦事儿！玉帝都说,这地府…最近‘清净’多了！哈哈哈…
太白金星大笑着,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留下赵卷卷一个人在静心斋里,风中凌乱。
他走到窗边,看着恢复懒散祥和的地府。鬼差们慢悠悠,鬼魂们排长队,忘川河水依旧呜咽…
效率似乎还是老样子。
但是…好像…确实…没那么多鬼哭狼嚎的投诉和戾气了
欢乐…也是生产力
赵卷卷咀嚼着这句话,表情复杂。他摸出生死簿（判官刚送来的,擦干了口水）,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
忽然,他眼中那卷王的光芒,死灰复燃般,又闪了一下！
他拿起判官笔（朱砂的）,在空白页飞快写下几个大字：
《关于在地府试行弹性工作制与快乐积分管理的可行性研究报告（草案）》
笔尖一顿,他又在后面加了行小字：
（重点：如何科学量化鬼心欢乐指数并与绩效奖金挂钩）
窗外,忘川河默默流淌。地府的故事,似乎还没卷到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