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担饭命。”
“谁写了数,谁背一锅。”
“锅归我,银归我,账也归我。”
“你们要是想吃,就别在账上耍花样。”
她低头写下三行字,笔划重得把纸都戳透了。
【银漏者,停锅三日。】
【账瞒者,停米七日。】
【三日不认者,逐出灶外。】
帐册一收,火还在烧,锅还在响。
可粥没动,饭没发。
香是香的。
可谁都知道,饭不是给嘴开的,是给账开的。
门关上了。
锅还响着,可灶火已经被李全压了三分,锅边那一圈浮着的米油开始往下沉,香味收在锅里,不往外飘了。
屋外那帮跪着的户部老账头一个比一个沉默,连喘气都怕出声。
东厂那边也有人站在角落里,低着头没动。他们是早晨送账来的人,本以为不过交个旧账,盖个新章。哪知这账一翻开,锅没得吃,命都悬了。
炕上,小锦鲤手里的笔还没放下,翻过新账册的一页,在最下头画了个红圈。
“御前银耗未结,转为膳律临时附账。”
“抄账的人,在哪儿?”
李全赶紧跑出去,没一会儿拖进来一个人,瘦瘦高高,穿的是原内银库的旧官袍,脸色吓得跟纸似的。
“娘娘,奴才奴才是替写的,不是主账”
她抬手一指炕下那口空锅:“你写的银账少了八十六两,那八十六两的饭,我该给谁?”
“要是你喂得起,就自己蹲灶边下锅;喂不起,就把名字写进账页右角,空饭一栏,从今往后,不准碰粮。”
那人双腿一软,跪地直磕头,额头砸得咚咚响。
她不看,转身把账册往下一叠。
“李全,记账,御前银线废除,账头烧掉,章不认了。”
“户银司立,银账归我。”
“旧账一律清退,重新立册。”
她说完这句,站起来,抄起桌边一把还未开封的新账纸,一页一页铺在地上。
“今后谁想吃饭,就得先来我灶口认账。”
“账不清,锅不开。”
她把笔按在纸头,写下第一行新制:
【膳律正账第一号:银有误,官革一级,膳停三日。】
李全接过纸,手抖着卷起来,连忙跑出去传话。
屋里只剩灶火还在烧,锅咕嘟咕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