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的下场，锅砸你身上。”
院子里没人敢喘气了。
掌勺的腿软了。
这时候，炕门里小太后的声音传出来，还是那么淡。
“送账。”
掌勺的低着头，声音抖得厉害。
“娘娘咱们真不用膳房账房了？”
“废了。”
“从今天起，账我亲自抄。”
“饭我亲自记。”
“锅我亲自掌。”
“你们只管烧火。”
“别管账。”
掌勺的跪在地上，喊了一句：“膳房听旨！”
御膳房就这么被她接管了。
这一回不是停火，是直接把锅台下面那帮人全换了。
膳房账房彻底散了。
新的账册，被直接送到了慈安宫。
而膳房，只剩下一口锅。
火苗冒起来那一刻，御膳房全院子跪了一地。
膳房头领哭着喊：“娘娘饶命！”
她站在锅边，卷着袖子看了会儿火，说了句：“饶你们一命。”
“但账，我收了。”
掌勺的没敢吭声。
小锦鲤看着锅里那股火，慢吞吞地说了句：“以后这口锅是谁的饭碗，你们都给我记清楚。”
“饭碗归我。”
“银子归我。”
“账，也归我。”
掌勺的磕了个头：“是！”
当天整个御膳房的菜谱直接停了一半，能用的食材只有昨天从裕成铺子订的五只鸡腿。
小锦鲤坐在锅边，一边掰着指头算，一边说：“今天鸡腿只够做二十碗饭，慈安宫占一半。”
“剩下的，谁急谁先领。”
李全站在锅后，把那二十份菜数对着账单一笔一笔写清楚，送饭的宫女们排着队，一个个过来领。
以前是内务司拨账、膳房派饭。
今天是慈安宫派账、宫里来领饭。
从御膳房的大锅开始，她亲自管饭，亲自记账。
“掌锅的过来。”
掌勺的大厨赶紧跑过来。
“今天鸡腿熟不熟？”
“回娘娘，熟！”
“饭熟了是吗？”
“熟！”
“你吃了吗？”
“没不敢吃。”
“为什么？”
“大锅归娘娘。”
“饭呢？”
“饭也归娘娘。”
她点点头，继续翻账。
“很好。”
“账归我。”
“锅归我。”
“饭——也归我。”
掌勺的腿一软，直接跪灶台边了。
她看都没看那人，只低着头，一笔一笔把那二十份鸡腿饭的账单记完。
一份鸡腿一文。
账上不多写，不少写。
饭碗里装多少，账上就写多少。
从这一顿饭起，御膳房的锅，她接过来了。
一边写着，她一边把灶台边那只鸡腿拿起来，咬了一口。
“嗯。”
“这鸡腿，够熟。”
“比昨天那票馊鸡强。”
“你们记着——”
“本宫饿得住。”
“但吃饭，得吃干净的。”
“饭碗，归我。”
“账本，归我。”
“锅台，归我。”
“这饭——”
“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