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嗓音沙哑,却带着笑。
“真想看看这条小鲤鱼,还能活几天。”
“她一动,我就下杀手。”
“这一次,我们不会再错。”
“七个气运被转走的。”
这句话小锦鲤说完,连肘子都没心思啃了。
她托着腮帮子坐在小桌前,脚丫一晃一晃的,眼珠子转得飞快。
她知道什么意思。
有人把“好运气”偷走了。
不是随便偷,是拿人当“转运石”来用。
一个人不倒霉,另一个人就不旺。
她那点小脑瓜子里,立刻浮现出一张张可能的脸。
“李全,你觉得这宫里谁最近走运得很离谱?”
“啊?”
李全正捧着账册数银子,听她这么问差点噎着。
“我、我哪知道啊娘娘”
“有升得特别快的吗?突然有钱的?突然红的?突然怀上的?突然当宠妃的?”
“你慢点娘娘我这脑子不够用啊”
“你不够用我还指着你活着呢!”
小锦鲤啪一声拍桌子,啃了一口芝麻饼:“今天开始,给我调查这宫里三个月之内‘突然转运’的所有人!”
“宫女、妃嫔、总管、都查!”
“重点查:谁突然中了赏,谁突然当了值,谁突然怀了孩子,谁突然升了品,谁家亲戚突然发财了!”
李全差点哭:“娘娘,奴才一个人查不过来啊”
“你查不过来我给你画符!”
“谁敢不配合我就送他一张‘头秃转运咒’,一边掉发一边倒霉三年!”
李全腿一软,赶紧磕头。
“查查查!奴才这就去查!”
与此同时,宇文肆渊那边也没闲着。
他将那枚炸碎的“活祭玉”送去司礼监做残痕追踪,发现玉源来自三年前的贡物大库。
而那一批贡物,是一个叫“白水商队”进献的。
再一查,这“白水商队”早解散,头头跑去南疆不知所踪。
宇文肆渊脸色当场就黑了。
“白水?这不是道门里‘白骨祈福’一脉的旧称么。”
“搞半天,是南疆的邪术混进来了。”
“想在宫里‘养七魂’,掠朝运?”
他不怒反笑。
“真是胆子大了。”
再说回小锦鲤这边。
当天下午,李全屁颠屁颠回来了,抱着一沓厚厚的记录簿,嘴里嚷嚷:
“娘娘娘娘——查到了查到了!”
“这月有四个小宫女,一个小太监,两个妃子,一共七个人!”
“这七个,前些日子都摊上‘天降好运’,不是中了赏,就是被指婚了,还有突然升了管事的!”
“尤其那个——怀上的婉嫔娘娘!”
“她去年还在冷宫蹲着呢,突然就翻身,还得了宠,还怀了龙种!”
小锦鲤听着,眉头皱成小疙瘩。
“一个不差,七个。”
“都不太正常。”
她从怀里掏出一叠小纸片,唰唰写了七个名字,每一个都贴上了一张小符。
“今晚开始,夜观天象。”
“我去他们梦里溜一圈。”
“要是哪个人身上阴气绕魂,那就说明,他或者她,就是被‘拿去换运’的那一个。”
“下一个倒霉的替死鬼。”
夜里三更。
小锦鲤盘腿坐在炕上,咬着一口苹果干,掐了个指诀。
“东来福地西来风,魂线起时梦中通”
她低低念着,一道细细金线从她指尖飞出,分别连着七张符纸。
七条金丝,一路钻进风里,顺着宫墙、房檐、瓦缝,潜进了七个人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