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被谢瑾的人“请”出了书房，像个游魂一样踉跄地回到宴会厅。
周围的喧嚣和目光如同针扎，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谢瑾的话和宋知霜那冷漠的眼神。
秦瑟立刻迎了上来，眼圈红红地想拉住他：“阿妄，你没事吧？我们走吧，这里好可怕……”
谢妄却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空洞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陌生和疏离让秦瑟瞬间僵在原地。
“阿妄？”
谢妄没有理会她，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不久后也从书房出来、重新回到宴会中央的谢瑾和宋知霜身上。
看着谢瑾自然地护着宋知霜，看着她对别人露出得体却疏远的笑容，一股强烈的、不甘心的念头疯狂滋生。
不，不是这样的！
知霜是爱他的！她跟了他五年，怎么可能如此决绝的答应嫁给他哥？！
她一定是生气了，气他之前为了秦瑟忽视她、伤害她。
她嫁给哥哥，一定是为了气他！
对，一定是这样！
只要他诚心道歉，挽回她，她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
哥哥那边，他可以解释，可以帮哥哥找更合适的人选来完成奶奶的心愿！
这个念头如同救命稻草，让几乎绝望的谢妄重新燃起了一丝疯狂的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谢妄陷入了偏执的“挽回”行动中。
他不再去公司，整天守在老宅附近，或者打听到宋知霜可能会出现的场合去堵她。
他一遍遍地打电话、发信息，全部石沉大海。
他终于在一次宋知霜单独外出看画展时，成功地拦住了她。
“知霜！知霜你听我说！”谢妄抓住她的手腕，眼底布满红血丝，胡子拉碴，显得异常憔悴和狼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眼瞎，是我混蛋！我不该为了秦瑟那样对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不要嫁给我哥！哪怕是协议我也受不了。”
宋知霜用力想挣脱，眉头紧蹙：“谢妄，请你放手！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有关系！怎么没关系！”谢妄急切地低吼，语气带着卑微的乞求，“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只是生我的气对不对？你嫁给哥哥是为了气我，还是为了钱？没关系，我都理解！钱我可以给你，双倍！不，十倍！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离开哥哥好不好？我会娶你，我给你名分，我给你所有的一切！”
他语无伦次，试图用物质和承诺来弥补，仿佛这样就能抹去过去所有的伤害。
宋知霜看着他这副几乎癫狂的样子，只觉得无比悲哀和疲惫。
她停止了挣扎，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得像冰。
“谢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谢妄猛地愣住，像是没听懂：“……你说什么？”
“我说，我从未爱过你。”宋知霜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这五年待在你身边，照顾你，顺从你，甚至……和你上床，都只是因为一份工作，一份合同。”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份折叠起来的、有些旧了的文件，递到他面前。
那是五年前，她和谢瑾签署的那份“监管协议”的复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