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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叔叔吗?我是顾言。”
顾言当着我的面,拨通了我父亲的电话。
他没有丝毫隐瞒,将我生病、宋瑾年出轨、以及我险些丧命百慕大的事情全盘托出。
半个小时后,我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父亲站在床尾,他高大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父亲一言不发,他只是走过来,用他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他的手在抖。
“顾言,”
父亲转过头,声音沙哑。
“你出来一下。”
顾言点了点头,跟着父亲走出了病房。
我听不清他们在门外说什么。
只隐约听到了“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死”这样零碎的字眼。
几分钟后,父亲一个人走了回来。
他拿出手机,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
“王董,是我,林正国。终止和江氏集团的一切合作,立刻!马上!所有的违约金,我来付。”
“李总,帮我个忙。狙击江氏的股票,给我往死里砸!需要多少资金,你开口。”
“老陈,你不是一直在查宋瑾年那个爹的老底吗?把他偷税漏税、官商勾结的证据,全部给我捅出去!我要让媒体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们家!”
“喂,张局吗?我女儿差点被人蓄意谋杀,对,主谋就是宋瑾年”
打完电话,父亲沉默坐在我的床边。
“爸,”
我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
“我不要他们付出代价那么简单。”
“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而在百慕大三角,宋瑾年的悔意也姗姗来迟。
他舔着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地问。
“水温知雪,你还有水吗?”
温知雪警惕地看着他。
“没有了!一滴都没有了!”
“不可能!我昨天还看到你藏起来了!”
宋瑾年猛地扑过去,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在争抢中,温知雪的指甲划破了宋瑾年的手臂。
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几滴水就面目狰狞的女人,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沈婉宁的脸。
他想起来,无论他多晚回家,沈婉宁总会为他留一盏灯,备一碗热汤。
他想起来,他所有的喜好,沈婉宁都记得一清二楚,把他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甚至想起来,沈婉宁告诉他自己得了绝症时,眼神里那绝望的爱意。
可他是怎么做的?
他怀疑她,厌恶她,最后亲手把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就为了身边这个人。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宋瑾年颓然地松开手,跌坐在甲板上。
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悔恨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