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誓要拿下高岭之花 > 第一章

家族宴会上,我对高冷总裁顾淮一见钟情。
当众宣布要追他时,全场哄笑。
他晃着酒杯冷笑:林小姐,我觉得谈恋爱浪费时间。
三个月后,我靠合作案把他堵在办公室。
调戏他之后,我却觉得没意思
然后谁来解释
高龄之花追人,居然靠撒娇
水晶吊灯的光芒碎成千万片,砸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又被一双双锃亮的皮鞋和摇曳的裙摆踩过。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水味、雪茄的余韵,还有觥筹交错间心照不宣的寒暄。
林家这场周年晚宴,衣香鬓影,名流云集,是上流社会精心编织的浮华图景。
林晚倚在二楼雕花栏杆旁,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大理石柱面。
楼下衣冠楚楚的人群在她眼中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影,直到那个身影闯入视线。
顾淮。
他独自站在落地窗边,远离喧嚣的中心。
一身剪裁完美的墨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料峭,像一柄收在鞘中的古剑,沉静却带着拒人千里的锋芒。
窗外庭院灯的光线斜斜打在他侧脸上,勾勒出利落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
他手里端着一杯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映着窗外深沉的夜色。
而他只是垂眸看着,仿佛周遭的一切繁华都与他无关。
林晚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了一拍,随即又擂鼓般重重敲击起来。
那是一种极其陌生的悸动,带着点眩晕,又带着点不顾一切的冲动。
晚晚,看什么呢好友苏冉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了然,压低声音,哦——顾淮啊。
啧,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冷了。听说多少名媛千金折戟沉沙,连个正眼都没捞着。
冰山中的冰山,高岭之花里的战斗机,看看就得了。
林晚没说话,只是看着那道身影。
他微微侧头,似乎对旁边试图搭话的人说了句什么。
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讪讪地退开了。
那拒人千里的姿态,非但没让林晚退缩,反而像投入火堆的干柴,瞬间点燃了她骨子里那点被宠坏的、不服输的劲儿。
她端起手边一杯香槟,仰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也壮了她的胆气。
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地面,发出清脆而坚定的声响。
她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穿过人群自动分开的缝隙,径直走向那个窗边的身影。
原本喧闹的宴会厅,像是被按下了消音键。
目光如同聚光灯,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惊愕、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看好戏的意味。
林晚在顾淮面前站定,微微仰起头,迎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那双眼睛,深邃得像寒潭,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情绪,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瞬间的寂静,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宣告:
顾淮,我看上你了。
短暂的死寂。
随即,压抑不住的低笑和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迅速席卷了整个宴会厅。
那些目光里的好奇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林晚林家那个被宠坏的小公主追顾淮
这简直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谁不知道顾淮出了名的厌烦主动贴上来的女人
上一个试图当众表白的,据说被他一句你挡路了噎得当场哭出来。
林晚挺直了背脊,对那些目光置若罔闻,只紧紧盯着顾淮。
顾淮终于有了动作。他极慢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杯壁滑落。
他微微勾起唇角,那弧度冰冷而讥诮。
目光落在林晚脸上,像冰锥刮过。
林小姐,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淬着寒冰,我讨厌倒贴的女人。
说完,他甚至没再看她第二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微冷的空气。
留下林晚一个人站在那片无形的嘲笑漩涡中心。
苏冉冲过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急得直跺脚:
我的祖宗!你疯啦顾淮!那是顾淮!你知不知道他……
我知道。林晚打断她,声音异常平静。
她看着顾淮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眼底那簇被冷水浇过的火苗,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旺,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亮光。
所以呢她反问,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倔强的弧度,我林晚想追的人,还从来没失手过。
三个月。九十天,两千一百六十个小时。
林晚像是彻底换了个人。
林家小公主那些泡吧、购物、开派对的日常被压缩到了极致。
她一头扎进了浩瀚如烟的商业数据和市场分析报告里,熬红的眼睛成了常态,咖啡的香气几乎成了她身上固定的体香。
她像个最精明的猎人,耐心地梳理着顾氏集团庞大的商业版图,寻找着那个能让她名正言顺接近猎物的缝隙。
终于,一个机会浮出水面。
顾氏旗下一个高端度假村项目,在生态环保的环节遇到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而林家恰好在一个偏远地区拥有一种新型环保材料的专利技术,虽然尚未大规模应用,但潜力巨大。
林晚拿着那份几乎是她呕心沥血完成的方案,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气势汹汹地杀到了顾氏集团总部。
方案融合了专利技术优势与度假村项目痛点。
前台小姐看着眼前这位妆容精致、气场全开的大小姐,有些为难:
林小姐,顾总他今天行程很满,恐怕……
告诉他,林晚指尖轻轻点了点光洁的前台桌面,笑容明媚,眼底却是不容置疑的锐利,
要么现在见我,要么,明天这份方案就会出现在他竞争对手的办公桌上。我耐心有限。
或许是她的气势太盛,或许是那份方案标题确实足够吸引人。
五分钟后,林晚被请进了顶层那间视野极佳的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天际线,阳光洒进来,给冷色调的办公室镀上一层淡金。
顾淮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低头签署文件,听到动静,头也没抬。
林晚也不急,自顾自地走到他对面的真皮沙发坐下,姿态优雅地交叠起双腿,将那叠装订精美的方案轻轻放在茶几上。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顾淮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抬眼看向她。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依旧没什么温度,只是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林小姐,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我以为我的态度,三个月前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林晚迎着他的目光,笑容无懈可击:
顾总,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我今天来,是代表林氏集团,和你谈一笔能让你那个‘云栖谷’项目起死回生的生意。
她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亮得惊人:
机会只有一次,顾总,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
顾淮的视线落在茶几那份方案上,封面新型环保材料在高端度假村项目中的应用可行性报告几个字清晰醒目。
他沉默了几秒,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放下吧。他终于说,语气听不出喜怒,我会看。
林晚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嫣然一笑:
顾总,我建议你认真看。毕竟,她顿了顿,意有所指,这可能是你唯一一次,离我这么近的机会了。
门轻轻合上。
顾淮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那扇紧闭的门上,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仿佛还残留着某种无形的张力。
片刻后,他才伸手,拿起了那份方案。
日子在一种奇异的张力中滑过。
合作案推进得异常顺利,顾淮那边没有明确拒绝,但也绝口不提私人关系。
林晚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专业、高效,偶尔在项目会议上交锋,言辞犀利,寸土不让。
顾淮依旧是那副冰山模样,只是林晚敏锐地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停留的时间似乎……长了那么零点几秒。
直到顾氏集团举办周年庆酒会。
衣香鬓影,流光溢彩。
林晚穿着一身酒红色的丝绒长裙,像一朵盛放的玫瑰,穿梭在人群中,言笑晏晏,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锁定了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中心身影。
顾淮依旧是焦点,只是今晚的他,似乎比平日更沉默几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林晚端着酒杯,看着他一次次婉拒旁人的敬酒,看着他偶尔抬手按一按眉心。
时机到了。
她不动声色地给自己灌了好几杯香槟,脚步开始虚浮,眼神也染上了迷离的醉意。
她踉跄着走向顾淮的方向,在一个转角处,恰好撞进他怀里。
唔……顾总她抬起头,眼神迷蒙,脸颊绯红,带着浓重的酒气,好巧啊……
顾淮下意识地扶住她,眉头微蹙:林小姐,你喝多了。
没有……才没有……林晚嘟囔着,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
我认得路……我房间……在楼上……
她一边含糊地说着,一边像只认路的小猫,不管不顾地拽着他的胳膊,跌跌撞撞地往电梯方向走。
周围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顾淮的脸色沉了沉,想抽回手,却被她死死抱住。
别走……她声音带着委屈的鼻音,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我……我找不到路了……
众目睽睽之下,顾淮看着怀里这个醉得人事不省的女人,最终只是冷着脸,半扶半抱地将她带离了宴会厅。
电梯上行,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和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交织在一起。
电梯门打开,是顶层的总统套房区域。
林晚迷迷糊糊地指着其中一扇门:这……这里……
顾淮脚步一顿。那是他的专属套房。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似乎真的醉得不省人事。
他眸色深沉,最终还是用指纹打开了房门。
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进来些许微光。
顾淮刚想把她放到客厅沙发上,怀里的人却像突然醒了,猛地用力,将他一起带倒。
柔软的地毯吸收了落地的声响。
林晚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滚烫的脸颊贴着他微凉的颈侧肌肤,满足地喟叹一声,
像终于捕获了心爱猎物的幼兽,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得逞的狡黠:抓……抓到你了……
黑暗中,顾淮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曲线,她呼吸间喷出的温热气息,还有她身上那股混合了酒气和淡淡甜香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缠绕上他的神经。
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就在林晚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冷冰冰地推开她时,头顶上方,却传来一个极其低哑、仿佛在砂纸上磨过的声音,
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却终究泄露出来的灼热气息,沉沉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林晚的心跳骤然失序。
她依旧闭着眼,假装醉得不省人事,环在他颈后的手指却悄悄蜷紧,指尖陷入他微硬的发根。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清晰地感觉到身下男人胸膛的起伏,那沉稳的、属于顾淮的节奏,似乎……乱了那么一丝丝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耳朵更贴近他的胸口。
咚、咚、咚……
那声音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传来,沉稳有力,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加速感,像战鼓在胸腔里擂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响,震得她耳膜发麻。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得意和某种隐秘悸动的热流猛地窜上心头。
林晚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嘴角在黑暗中悄悄弯起一个细微的、狡黠的弧度。
她像是梦呓般,用脸颊蹭了蹭他颈侧那片温热的皮肤,带着浓重的鼻音,软糯又含糊地嘟囔出声,
每一个字都像羽毛,轻轻搔刮在男人紧绷的神经末梢上:顾淮……你心跳……好快啊……
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顾淮心底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涟漪。
黑暗中,他身体瞬间绷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收拢,却又在下一秒猛地松开。
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林晚顺势滚落到柔软的地毯上,依旧闭着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仿佛刚才那句惊人之语只是醉后的呓语。
顾淮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毯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酒红色的丝绒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胸膛里那颗不听话的心脏还在疯狂擂动,一下下撞击着肋骨,提醒着他刚才那一刻的失控。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转身大步走向浴室。
冰冷的水流冲刷在脸上,试图浇灭那股从心底窜起的、陌生的燥热。
他讨厌失控,尤其讨厌因为一个女人而失控。
等他带着一身冷冽的水汽出来时,地毯上的林晚似乎睡得更沉了。
顾淮沉默地看了她几秒,最终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她的身体很软,带着暖意和淡淡的香气,毫无防备地靠在他怀里。
这个认知让顾淮的指尖微微发麻。
他动作不算温柔地将她放在客卧的大床上,拉过被子盖好,然后像逃离什么洪水猛兽般,迅速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冰冷的主卧,顾淮却毫无睡意。
黑暗中,林晚那句抓到你了和她紧贴着自己时的心跳声,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第一次觉得这空旷的房间,安静得让人心慌。
第二天清晨
林晚是被刺眼的阳光唤醒的。
宿醉带来的头痛让她蹙紧了眉头,她揉着太阳穴坐起身,环顾四周——陌生的奢华房间,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清冽的雪松气息。
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她假装醉酒,跌跌撞撞闯进顾淮的套房,然后……她扑倒了他,还说了那句大胆的话!
林晚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但随即,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兴奋和得意冲散了羞涩。
她成功了!
她不仅闯进了他的私人领地,还听到了他那句带着占有欲的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更重要的是,她戳破了他冰冷外表下的伪装——他的心跳,快得惊人!
林晚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走到客厅,看到顾淮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看平板电脑。
晨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颜,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样。
顾总,早。林晚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仿佛昨晚那个醉醺醺挂在他身上的人不是她。
顾淮抬眸,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林晚看不懂的……懊恼
但他很快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只微微颔首:林小姐醒了。早餐在桌上,吃完让司机送你回去。
谢谢顾总收留。林晚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一片吐司,目光却大胆地落在顾淮脸上,昨晚……没给顾总添麻烦吧
顾淮滑动平板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语气平淡无波:没有。林小姐酒量不佳,以后注意。
哦林晚拖长了尾音,笑容带着一丝狡黠,我还以为,顾总昨晚……也挺享受的呢她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
顾淮终于放下了平板,抬眼看她。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纯粹的冰冷,而是翻滚着一种林晚从未见过的、极具压迫感的暗流。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力。
林晚,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全名,声音低沉,带着警告的意味,适可而止。
林晚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更加灿烂:顾总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她站起身,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是征服欲,也是属于她的骄傲,游戏规则变了,顾淮。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了。
她拿起自己的手包,走到门口,又回头嫣然一笑:谢谢早餐,味道不错。合作案后续细节,我会让助理联系贵司负责人跟进。
说完,她利落地开门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果断,没有丝毫留恋。
顾淮站在原地,看着那扇被她关上的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那个曾经不顾一切追着他跑、被他轻易一句话就能击退的林晚,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而她最后那句主动权在我手里,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
林晚的顿悟与顾淮的失重
林晚说到做到。
她不再主动出现在顾淮面前,不再制造任何偶遇,甚至连关于合作案的事情,都全权交给了她的得力助手。
她本人则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活跃在各大社交场合,与不同的青年才俊谈笑风生,明媚耀眼。
起初,顾淮是松了口气。
但渐渐地,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开始滋生。
他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留意财经新闻里关于林氏的消息,会在路过她常去的餐厅时下意识地看一眼,甚至在项目会议上,听到助理汇报林氏代表说……时,心会莫名地提一下。
最让他失控的,是在一个商业酒会上。
他端着酒杯,目光习惯性地在人群中搜寻,却看到林晚正和一个年轻英俊的科技新贵相谈甚欢。
她笑得眉眼弯弯,身体微微倾向对方,那姿态是顾淮从未在她追逐自己时见过的放松和……投入。
那一刻,顾淮清晰地感觉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得发慌。
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走过去,用最冰冷的姿态打断他们。
但仅存的理智拉住了他。
他站在原地,看着林晚巧笑倩兮,看着那个男人殷勤地为她递上香槟……顾淮捏紧了酒杯,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林晚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目光随意地扫了过来。
那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了然
然后,她像看到任何一个普通熟人一样,对他极其敷衍地点了下头,嘴角勾起一个标准的、毫无温度的社交微笑,随即又转回头,继续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那一眼,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顾淮的心猛地一沉。
那不是赌气,不是欲擒故纵,那是一种……彻底的无视。
仿佛他顾淮,在她林晚的世界里,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一股巨大的恐慌,伴随着从未有过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不想让她消失!他不想看到她对着别人笑得那么开心!他该死的在意!
那个曾经被他视为麻烦、贴上倒贴标签的林晚,在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方式,在他心里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而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抽身离去的背影前,溃不成军。
冰山总裁的花孔雀之路,正式开启。
顾淮的花式开屏
顾淮开始了他人生中最不顾淮的操作。
首先,是偶遇
林晚常去的旋转餐厅,顾淮恰好也订了位,还恰好坐在了她斜对面的位置。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银灰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侧脸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俊美得如同雕塑。
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动作优雅,眼神却若有似无地飘向林晚那桌。
林晚正和闺蜜苏冉聊天,感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抬眼望去,正好对上顾淮的目光。
她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继续和苏冉说笑,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顾淮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第一次偶遇,失败。
接着,是商业合作
顾氏旗下一个与林氏业务毫不相干的小型文创项目,顾淮亲自打电话给林晚,理由是项目虽小,但意义重大,希望得到林小姐的专业意见。
林晚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礼貌而疏离:顾总,这种项目贵司市场部完全可以处理。我很忙,没空。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顾淮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脸色黑如锅底。第二次尝试,失败。
然后,是形象改造升级版——花孔雀开屏
某天,林晚去顾氏集团旗下的高端商场视察自家品牌专柜。
刚走到中庭,就看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顾淮。
他今天没穿万年不变的黑白灰西装,而是……一件骚包的宝蓝色丝绒西装!
里面搭配的也不是严谨的白衬衫,而是一件领口带着精致刺绣的浅金色衬衫!
头发也精心打理过,甚至喷了林晚曾经在他车上闻到过、随口夸过一句挺好闻的雪松木质香水。
他正被几个商场高管簇拥着,像是在巡视,但那身打扮和刻意放缓的步伐,怎么看都像是在……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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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脚步顿住了,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她身边的苏冉更是直接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嘴才没笑出声:我的天……顾淮他……他这是被什么附体了吗那身蓝……我的眼睛!
顾淮显然也看到了林晚。
他脚步一顿,状似无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本就一丝不苟的袖口,然后朝着林晚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努力维持着高冷的表情,但那身过于亮眼的打扮和微微发红的耳根,彻底出卖了他。
林小姐,这么巧。他开口,声音努力保持平稳,但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林晚的目光在他身上那件宝蓝色丝绒西装上扫了一圈,又落回他脸上,眼神平静无波,甚至还带着点……怜悯
她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顾总今天……挺别致的。视察商场
顾淮准备好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惊艳或波动,只有纯粹的、看陌生人般的平静,心猛地一沉。
嗯。他勉强应了一声,还想说什么,林晚却已经礼貌地点头示意:那顾总您忙,我先去专柜了。
说完,拉着憋笑憋得快要内伤的苏冉,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淮站在原地,看着那抹酒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身他对着镜子犹豫了半小时才穿出来的宝蓝色西装,此刻仿佛成了最大的讽刺。
终极武器——撒娇
屡战屡败的顾总,终于被逼到了墙角。
他意识到,常规手段在林晚这里已经完全失效了。他需要更……突破性的方法。
几天后,林晚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内线电话响起。
林总,顾氏集团的顾总……说要亲自见您。秘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他说……他病了
林晚挑眉:病了找医生,找我做什么不见。
可是……顾总他……秘书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顾淮站在门口,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额角甚至能看到一层薄汗。
他穿着一身相对低调的深灰色家居服(虽然面料一看就价值不菲),外面随意披了件同色系的开衫,头发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脆弱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桶。
林晚……他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和鼻音,眼神湿漉漉地看着她,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我好像……发烧了。
林晚:……
她放下笔,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所以
顾淮往前走了两步,脚步似乎都有些虚浮。
他把保温桶放在她办公桌上,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委屈:家里的阿姨请假了……没人给我煮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晚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试探,你……能给我煮点粥吗或者……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烧得很厉害
说着,他还微微低下头,似乎想让她摸摸他的额头。
林晚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颠覆了高岭之花人设的顾淮,看着他苍白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晕(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羞的),
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期待和……撒娇意味
她沉默了足足十秒。
然后,她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顾淮面前。
顾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林晚伸出手,却不是去摸他的额头,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长辈般的语重心长:
顾总,生病了要去看医生,打针吃药才是正道。撒娇……不适合你。
她指了指桌上的保温桶,粥,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慢走不送。
顾淮:……
林晚那句撒娇不适合你和轻飘飘的拍肩,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顾淮强撑的伪装。
他站在原地,脸色由苍白转为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额角的薄汗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他看着林晚重新坐回办公椅,拿起文件,那副彻底将他摒除在外的姿态,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挫败感和恐慌达到了顶点。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她面前都成了笑话。保温桶像个无声的嘲讽,提醒着他拙劣的表演。
但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狼狈逃离。
顾淮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往前一步,直接绕过了宽大的办公桌,站到了林晚的椅子旁边。
林晚蹙眉,刚想开口让他离开,顾淮却突然俯身,双手撑在了她座椅的扶手上,将她整个人困在了他和椅子之间!
一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属于他体温的热度瞬间笼罩了林晚。
她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睫毛下,那双深邃眼眸里翻涌的、不再掩饰的暗流——有委屈,有执拗,还有一种近乎凶狠的……占有欲。
林晚。他开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沙哑病弱,而是带着一种低沉的、不容置疑的磁性,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命令感看着我。
林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气势震住,下意识地抬眼看他。
顾淮的目光紧紧锁着她,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忽然抬起一只手,不是去碰她,而是……猛地扯开了自己一丝不苟的领带!
动作带着点粗暴,领带被随意扯开,衬衫领口也被扯松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截性感的锁骨。
他整个人瞬间从严谨的精英总裁,变成了带着几分野性和颓废美的……危险男人。
我承认,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带着一种磨人的沙哑,我之前很蠢。穿得像个花孔雀,装病……那些都蠢透了。
他身体又压低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林晚甚至能看到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但是,他继续道,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你说我撒娇不适合我
他忽然勾起唇角,那笑容不再是冰冷的讥诮,也不是笨拙的讨好,而是一种带着侵略性和……邪气的弧度。
那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适合’我的撒娇。
话音未落,他那只撑在扶手上的手,忽然抬起,却不是去碰她的脸,而是……轻轻捏住了她办公椅的靠背顶端,然后,用力!
林晚只觉得身下的椅子被他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缓缓地、不容置疑地转了过来,让她完全正面对着他。
他依旧俯身困着她,目光灼灼,像锁定猎物的猛兽。
林晚,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哑得如同耳语,却带着千钧之力,我顾淮活了二十八年,从来没求过人。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里的凶狠褪去一些,染上了一种近乎孩子气的、却异常执拗的委屈:但现在,我求你。
他空着的那只手,终于抬起,却不是去拉她的手,而是……用食指的指尖,极其轻、极其慢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和……暗示。
这里,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湿漉漉的,像被雨淋湿的大狗,但语气却强势得不容拒绝,它说它想你了。
……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猛地松开,血液疯狂奔涌,脸颊瞬间滚烫!
这……这是什么操作!用最强势的姿态,说着最委屈的话,做着最撩人的动作!
顾淮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亮光,但脸上的委屈却更甚:它还说,如果你不亲它一下,它就要罢工了。以后开会、谈判、签合同……它都不说话了。
他微微歪了歪头,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无辜和耍赖的表情:林总,你忍心看着顾氏集团因为我罢工而倒闭吗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致命的、撒娇般的钩子,直直地钩进了林晚的心尖。
轰——!
林晚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这男人!他怎么能……怎么能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表情,这么强势的姿态,说出这么……这么让人腿软的话!
这根本不是撒娇,这是……这是赤裸裸的甜蜜绑架!是糖衣炮弹的最高级别!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期待和那丝强装的委屈,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滚动的喉结……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没意思、所有的放下,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喜欢的那个孤高冷冽的顾淮还在,但他现在,正用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方式,强势地、不容拒绝地、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性张力,向她索要一个吻!
这反差!这张力!这让人疯狂姨母笑的终极撒娇!
林晚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看着顾淮,忽然笑了。
不是社交微笑,不是嘲讽的笑,而是一种带着点无奈、又带着无限宠溺和心动的笑容。
她伸出手,没有去碰他的唇,而是……轻轻捏住了他刚刚扯松的领带尾端。
顾淮,她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顾淮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像落满了星辰。
林晚拽着他的领带,微微用力,将他拉得更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融。
不过,她看着他瞬间屏住呼吸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罢工倒闭
她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感受到他皮肤下滚烫的温度,想得美。
然后,在顾淮骤然放大的瞳孔中,林晚微微仰头,主动吻上了那双她肖想了很久、此刻正带着委屈向她撒娇的薄唇。
不再是之前的试探或挑逗,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带着宣告意味的吻。
唇瓣相贴的瞬间,顾淮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和满足感淹没了他。
他几乎是立刻反客为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将这个吻加深、加重,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和汹涌澎湃的爱意。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和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
许久,林晚才微微喘息着推开他一点,脸颊绯红,眼眸水润。
顾淮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依旧不稳,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满足:现在……不觉得我撒娇不适合了
林晚嗔了他一眼,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顾总,你这不叫撒娇。
哦顾淮挑眉,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那叫什么
叫……林晚凑近他耳边,气息温热,一字一句道,恃靓行凶。
顾淮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笑声愉悦而性感。
他再次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珍重地将她拥入怀中。
嗯,他应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笃定,只对你一个人行凶。
高岭之花终于被成功摘下,而摘下他的猎人,此刻正被她的猎物紧紧拥在怀里,心甘情愿地沉溺在这份由强势撒娇编织的甜蜜陷阱里。
窗外阳光正好,办公室里春意盎然。
这场始于誓要拿下的追逐,最终以高岭之花主动行凶的方式,画上了一个让人心满意足、疯狂姨母笑的完美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