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以善之名绞杀我 > 第一章

殿堂里弥漫着旧血和焚香凝固后的古怪甜腥,风从破碎的彩窗呜咽灌入,卷不动这死沉的空气。我的王座硌着脊背,冰冷坚硬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它的来历——那些被砸碎、被熔化的神像,昔日承受亿万信徒跪拜,如今只沉默地支撑着我的重量,扭曲圣徒的面容在金属的褶皱里永恒哀嚎。
阶下,他在发抖。
银亮的盔甲残破不堪,沾满尘泥和暗褐色的血渍,每一道裂痕都在诉说一路杀来的艰辛与无望。可他挺直着背,颈项上那只纤薄精致的银环在幽光下闪动,上面刻着的祷文简直可笑——赐予恶徒怜悯。教会总是这样,一边把最脏的屠戮丢给所谓的圣骑士,一边又忙不迭地给他们套上象征美德的枷锁,连杀戮都要镶上慈悲的金边。
救赎我尾音拖长,像毒蛇吐信,在这过分空旷的死寂里擦出一点回响。指尖冰凉的金属护甲刮过他干燥起皮的嘴唇,留下一条细微的红痕。他猛地一颤,喉结急剧滚动,碧蓝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强迫自己粘合起来。真有趣。
我屠戮了三座圣城,火焰烧红了半边天,哭喊声比最动听的圣歌还悦耳。我俯身,靠近他,呼吸几乎喷在他惨白的脸上,我把你们视若珍宝的神像扔进熔炉,听着它们哭泣哀鸣,铸成我现在坐着的东西。我拍了拍王座扶手,一块凸起的神像眼珠硌着掌心。
而你们,却派了最忠诚的狗,我的目光落在他颈间的银环上,嗤笑,来求我皈依
他垂下眼,浓密的金色睫毛剧烈地颤抖,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流过紧绷的下颌。他双手高举过顶,托着那柄传说中由初代圣徒鲜血淬炼的圣剑。剑身光洁如镜,映出我恶魔般的倒影,也映出他绝望却强撑坚定的脸。
请您…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息怒。
我笑了,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殿堂里残余的风声都死尽。靴底踩上冰冷的地面,一步步走下王座台阶,金属叩击声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在他面前站定,我抬起脚,碾上那光华流转的剑尖。
细微的、清晰的碎裂声。
圣洁的符文黯淡下去,剑尖崩开蛛网般的裂痕。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浑身剧震,不可置信地抬头看我,蓝眼睛里终于漫上无法掩饰的惊恐。
我俯身,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气息拂动他汗湿的金发。布道啊,声音压得极低,裹着蜜糖的毒液,不是要给我救赎么手指滑过他颈上冰冷的银环,感受其下脉搏疯狂的跳动。
若你…我顿了顿,满意地看着他每一寸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若你口中那位要我皈依的神,今夜能借你…取悦了我…
他呼吸骤停。
或许,我轻飘飘地吐出最后一句,明晨太阳升起时,我会忽然发了慈悲,少杀一个躲在废墟里发抖的小东西。指尖最后点了点他的锁骨,那里盔甲碎裂,底下的皮肉透着淤青。
死寂。他僵跪在那里,像一尊被击碎信仰的石像。汗水淌进他的眼睛,刺得他猛地闭了一下,再睁开时,那片蓝色蒙上了一层水汽,屈辱的,绝望的,却又被某种更强大的、可悲的信念死死箍住。
他慢慢放下了那柄断裂的圣剑,金属撞击地面发出沉闷一响。然后,那双握惯了剑柄、布满茧子和新伤的手,抬了起来,指尖不受控制地发着颤,摸索向我玄色衣袍侧边的冰冷金属衣带扣。
解不开。那精巧的机关在他笨拙焦急的指尖下纹丝不动,反而更像一种无声的嘲讽。他急得眼角更红,那点水汽几乎要凝聚滴落。笨拙得可怜,生涩得…几乎让人以为是真的。
我失去了耐心,扣住他的后颈,将他猛地拉近,低头吻上他锁骨上方那一小片破损淤血的皮肤。舌尖尝到细微的血腥味和汗水的咸涩。他闷哼一声,全身僵硬如铁,却又在下一刻强迫自己软化下来,一种献祭般的、引颈就戮的顺从。
真是…一条好狗。
就在我的唇齿厮磨着他绷紧的皮肤,感受着这具年轻身体里绝望与信仰疯狂撕扯的战栗时——
当!!!
圣钟毫无征兆地震响!洪亮、磅礴、带着洗涤一切污秽的光明力量,穿透殿堂坚硬的石壁,震得空气都在嗡鸣!这不可能!全城的圣钟早已被我亲手砸碎熔掉!
我猛地抬头。
几乎同时,我怀中这具温顺献祭的身体爆发出无法想象的光和热!他颈间那只银环赐予恶徒怜悯的刻文灼目燃烧,他胸口、手臂、乃至额间——所有被衣物和破损盔甲遮盖的地方——刺眼夺目的圣纹瞬间浮现、苏醒,如同烧红的烙铁,发出纯粹而狂暴的神圣能量!
呃!那光芒灼烫我的皮肤,撕裂般的剧痛从与他接触的每一处炸开!那根本不是情欲的触碰,那是早已布置好的枷锁,只为这一刻的引爆!
我被那巨大的力量猛地弹开,踉跄后退,黑袍的襟口被灼烧出焦黑的痕迹,裸露的皮肤传来刺痛的炙烤感。
他站了起来。不再是那个屈辱颤抖、任予取予求的祭品。圣光在他周身流淌,那些圣纹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磅礴的威压。断裂的圣剑在他手中嗡鸣,残存的部分被炽白的光芒重新塑形、延长,化作一柄纯粹的光刃。
脸上所有的羞涩、恐慌、挣扎、绝望…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属于审判机器的绝对平静。那双碧蓝的眼睛里,倒映着圣洁燃烧的火焰,再也映不出我的影子。
以圣父、圣灵之名,他开口,声音洪亮、清冷,再无一丝一毫之前的干涩颤抖,每一个音节都撞击在四壁,引来圣钟更剧烈的轰鸣回响,于此污秽之地,执行最终净化。
光刃抬起,锁定我的心脏。
殿堂四周,墙壁上、阴影里,无数原本早已黯淡的守护符文次第亮起,呼应着他身上的圣纹,呼应着天际那不可能存在的圣钟巨响。一个巨大的、精心准备了不知多久的诛杀炼狱,此刻才真正撕开伪装的温顺表皮,露出它绝杀的獠牙。
我按住胸前被灼伤的地方,刺痛清晰无比。看着眼前这光芒万丈的圣徒,想起他方才颤抖的睫毛,染血的锁骨,笨拙解我衣带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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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抵了抵齿列,尝到那点未散的血腥味,我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一个扭曲的笑。
原来…如此。
圣光如沸,灼烫着我的皮肤,发出细微的焦糊气味。那柄光刃嗡鸣,纯粹的神圣能量扭曲了空气,直指我的心脏。诛杀的炼狱彻底展开,四周墙壁符文流转,锁死了每一寸空间,圣钟的轰鸣不再是背景,而是化作了有实质的音波,一层层压下来,挤压我的骨骼,试图将我碾碎在这座由我亲手铸造的王座之前。
他站在那里,不再是骑士,而是一尊降临人间、执行最终审判的神之兵器。脸上再无半分人性波动,只有绝对秩序下的冰冷杀意。
我却在笑。胸腔震动,牵动着被灼伤的皮肤,刺痛反而让那笑声更添了几分癫狂的意味。
好……好得很!我的声音撕裂了圣钟的轰鸣,带着一种近乎赞赏的残忍,剥掉伪善的皮,
finally露出獠牙!你们的神,就只会教你们这些偷偷摸摸的把戏吗派最漂亮的狗,用最下作的方式
光刃没有丝毫动摇,他的眼神甚至没有聚焦在我脸上,只是锁定着我的心脏,仿佛在完成一件早已设定好的工序。神圣的能量在急速攀升,空气因无法承受而发出尖锐的嘶鸣。他在蓄力,为了那最终、绝无可能闪避的一击。
就是现在!
我猛地一跺脚,并非踩踏地面,而是狠狠踩在王座基座一处毫不起眼的、扭曲凸起的神像头颅之上!
嗡——!
一声截然不同的嗡鸣,低沉、暴戾、充满了怨毒与死气,猛地从王座深处炸开!我熔铸这座王座,岂会只是为了羞辱三座圣城的废墟之下,埋葬的何止是砖石和尸骨那些绝望的死意,那些滔天的怨恨,那些被神明抛弃的诅咒……才是真正的宝藏!
漆黑如墨的纹路以王座为中心,如同活物般瞬间蔓延开来,贪婪地吞噬着地面上原本流淌的圣光符文。无数扭曲的、痛苦的虚影从王座中挣扎嘶嚎着爬出,那是昔日圣徒、信徒们被熔铸时未能散尽的残魂,被我以恶念滋养,早已化作了最怨毒的诅咒造物!
圣洁的诛杀炼狱,瞬间被污秽的怨力海洋侵蚀、污染!
宏大的圣钟之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发出了扭曲变调的悲鸣。四周墙壁上光耀的符文剧烈闪烁,明灭不定,被漆黑的死气疯狂缠绕、吞噬。
他身上的圣纹光芒骤然一暗,那柄纯粹的光刃也剧烈波动起来,仿佛被泼上了浓酸的金属。他冰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程序被打乱的凝滞,是能量被反向侵蚀时的本能震颤。
你们的圣光,需要信仰,需要仪式,需要无数信徒卑微的祈祷……我张开手臂,无尽的死意和怨力从我体内、从王座之中汹涌而出,化作咆哮的黑色风暴,而我的力量,只需要……恨!
最后一个字,我咆哮而出。
在他因圣力体系瞬间的污染混乱而僵直的那一刹,我已如同鬼魅般扑至他面前!速度快到只剩下一片残影!
覆盖着漆黑鳞甲的右手五指成爪,不再是戏谑的抚摸,而是直取他那颗被圣光包裹的心脏!
噗——
利刃切入**的声音,沉闷又清晰。
但,不是他的心脏。
是他的右手——那柄剧烈波动、即将溃散的光刃,在他本能地驱使下,猛地向上格挡,我的五指狠狠刺入了他的小臂!
神圣的血液灼烧着我的指尖,发出滋滋的声响,但更多的,是怨力顺着伤口疯狂倒灌而入!漆黑的纹路瞬间爬满了他圣纹闪耀的皮肤,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吞噬着光明的力量。
他闷哼一声,脸上的平静彻底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似乎无法理解,为何这精心布置的、必杀的炼狱,会被如此野蛮、如此污秽的力量强行逆转。
光刃彻底溃散。
我逼近,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他的脖颈,将他猛地掼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部撞击发出沉重的闷响。
圣钟的哀鸣还在持续,但已变得断续而虚弱。殿堂内光明与黑暗疯狂交织、撕扯,如同末日景象。
我跪压在他身上,指尖还深陷在他手臂血肉模糊的伤口里,俯视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俊美面庞,那双碧蓝的眼眸里,终于倒映出我疯狂而狰狞的影子。
多美的眼睛……我低下头,舔舐过他眼角因为剧痛而渗出的生理性泪水,咸涩,却再无一丝神圣的味道,只有猎物失败的绝望,现在,它们只看着我了。
他挣扎,残余的圣力爆发,试图将我掀翻。但我周身缠绕的怨力黑潮如同最坚韧的枷锁,将他死死按在原地。漆黑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脸颊,与他残存的光明圣纹交织,形成一种诡异而堕落的图景。
我抽出手指,带出一串血珠和逸散的黑气。然后,冰冷的手指抚上他颈间那只还在微弱发光的银环——赐予恶徒怜悯。
你们的神,教你怜悯我嗤笑,手指用力。
咔嚓。
精致的银环应声碎裂,化为齑粉。
现在,该我了。
我俯身,咬上他剧烈起伏的、温暖的脖颈血管,不是一个吻,而是掠夺和占有。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肤,鲜血涌入喉咙,神圣血液里最后的力量与我体内的怨力激烈冲突,带来毁灭般的痛楚和快意。
他在我身下最后痉挛了一下,最终,彻底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量。周身残存的圣纹,如同风中残烛,逐一被漆黑的怨力吞噬、覆盖、熄灭。
天际那垂死的圣钟,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断裂般的悲鸣,彻底沉寂下去。
殿堂内,只剩下无数怨灵贪婪吮吸残余圣力的窸窣声,以及我吞咽鲜血时,喉间发出的、满足的叹息。
黑暗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
我抬起头,唇边沾着殷红的血,身下的祭品眼眸涣散,皮肤被漆黑的纹路覆盖,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但曾经属于圣骑士的一切,已经被彻底打碎、玷污、吞噬。
站起身,踩着满地狼藉的光明碎片和仍在蠕动蔓延的漆黑怨力,我走回那座嗡嗡作响、似乎餍足了的王座。
废墟之上,唯有黑暗永存。
而教会最锋利的剑,成了我王座之下,第一条被锁链缠绕的……看门狗。
明晨或许我真的会少杀一个孤儿。
谁知道呢。
毕竟,我现在有了……更新奇的玩具。
圣光灼伤的刺痛还烙印在皮肤上,空气中弥漫着神圣能量被污染后发出的焦臭与甜腥混合的怪异气味。他躺在我身下的冰冷地面上,那些曾经璀璨夺目的圣纹已被漆黑的怨力侵蚀、覆盖,如同精美瓷器上爬满了污秽的裂纹。微弱的呼吸从他唇间逸出,带着血沫,碧蓝的眼眸涣散,倒映着殿堂顶端破碎穹窿外浑浊的天光,再也聚不起一丝焦点。
我站起身,舔去唇边属于他的、尚存一丝温热腥甜的血液。神圣力量最后的残渣在我舌尖炸开细微的刺痛,旋即被更汹涌的黑暗彻底吞噬。这滋味……比预想中更令人愉悦。
环视四周。诛杀的炼狱已被更深的黑暗反噬、覆盖。墙壁上那些精心镌刻的圣光符文碎裂黯淡,被蠕动蔓延的漆黑怨力蛛网般缠绕、吮吸,最后一点光辉也被吞吃殆尽。圣钟那垂死的轰鸣早已断绝,殿堂内死寂一片,只有无数细小、扭曲的怨灵虚影在阴影里满足地穿梭,发出窸窸窣窣的餍足声响。它们是我力量的一部分,源自这座王座,源自三座圣城覆灭时收集的极致绝望。
而那座由神像熔铸的王座,此刻嗡鸣声低沉下去,仿佛一头餍足的巨兽,表面流动的暗光却更加凝实、幽深。那些扭曲的神像面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痛苦哀嚎的表情似乎都染上了一丝诡异的……满足。
我的目光落回脚下。
曾经的圣骑士,教会最锋利的剑,精心准备的最终祭品。他躺在那里,银亮的盔甲破碎不堪,被我的力量和之前的冲击彻底撕裂,露出其下被漆黑纹路覆盖的肌肤。颈间那只刻着赐予恶徒怜悯的银环已化为齑粉,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红痕。锁骨上被我咬破的伤口还在缓慢渗血,颜色却比寻常鲜血更暗,边缘泛着不祥的墨色。
他还没死。
黑暗的力量侵蚀了他的圣力之源,玷污了他的灵魂,粉碎了他的意志,却吊住了他那条可悲的生命。教会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为诛杀我而准备的、承载了如此庞大圣力的容器,在被我污染反制后,其强韧的肉身本身,反而成了保住他性命的最後堡垒。
真是……讽刺得令人心旷神怡。
我抬脚,用靴尖碰了碰他脸颊上那狰狞蔓延的黑色纹路。肌肤还是温热的,触感却死寂。他毫无反应,只有睫毛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像垂死的蝶翼。
玩具……我轻声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的确是个新奇的玩具。摧毁一件完美的事物总能带来无上的快感,尤其是当这件完美的事物曾试图以最羞辱你的方式将你毁灭。但仅仅是摧毁,似乎又有些……浪费。
意念微动。
阴影中,数条完全由凝实怨力构成的漆黑锁链如同毒蛇般悄然滑出,冰冷无声地缠绕上他的手腕、脚踝、腰腹,最后一条,格外小心翼翼地环过他破损的脖颈,既构成束缚,又似乎……是一种吊命的支撑。
锁链绷紧,将他毫无生气的身体从冰冷的地面拖曳而起,悬吊在半空。他垂着头,双臂无力地张开,金色的发丝沾染了血污和尘土,遮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像一幅被亵渎、被撕碎后悬挂展示的圣像。
我走近,手指抬起他的下颌。被迫仰起的脸上,那双涣散的蓝眸缓慢地、艰难地试图聚焦,最终却只是徒劳地映出一片扭曲的黑暗。痛苦、恐惧、还有某种更深层次的、信仰彻底崩塌后的虚无,在那片蓝色中缓慢沉淀。
看来……你的神,我的指尖滑过他干燥开裂的嘴唇,感受着那细微的颤抖,放弃了你这颗无用的棋子。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细微的、嗬嗬的声响,像是破损的风箱,试图拼凑出什么音节,最终却只是带出更多暗色的血沫。
唔…呃…
连痛苦的呻吟都无法完整发出。
一种近乎狂躁的满足感攫住了我。看啊,这就是光明最后的挣扎,如此卑微,如此丑陋。比任何哀嚎和诅咒都更能取悦我。
我俯身,再次靠近他颈侧的伤口,舌尖舔过那缓慢渗出的、带着黑暗气息的血。这一次,不再是掠夺,而是品尝,像品尝一道胜利的珍馐,品尝这彻底堕落的滋味。
他的身体在我触碰的瞬间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锁链哗啦作响。那并非反抗,而是残存身体本能对极致污秽的恐惧颤栗。
从今天起,我的唇贴着他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一字一句烙印在他空茫的意识里,你不再属于那可悲的光明。你的血肉,你的骨骼,你破碎的灵魂,每一寸都属于我,属于这座你曾誓要摧毁的王座,属于你脚下这片由你信仰的废墟铸就的领土。
你是我的战利品。我的证明。我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看门狗。
记住这份痛苦,这份绝望。它们将是滋养你新生的唯一食粮。
他似乎听懂了,又或者只是被话语中蕴含的绝对恶意和黑暗力量所冲击,身体绷紧了一瞬,随即彻底软了下去,唯有那微弱的呼吸证明着某种存在的延续。
我退后一步,欣赏着这幅景象。被漆黑锁链悬吊的堕落圣骑士,背景是破碎的神像王座和弥漫的死寂。
完美。
殿堂深处,阴影蠕动,几个身形佝偻、披着破烂斗篷的身影无声地浮现。它们是我麾下的仆从,由废墟中苟延残喘、最终选择向我献上忠诚的扭曲生物所组成。
主人。为首的那个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嘶哑声音,敬畏地匍匐在地。
把他带下去。我没有回头看它们,目光依旧停留在我的玩具身上,用最深地牢里的黑曜石锁链,那能抑制最后一点可能残存的光明痼疾。用怨灵苔藓喂养,让黑暗彻底扎根他的骨髓。别让他死了,但也别让他好过。
是,主人。仆从们小心翼翼地上前,不敢有丝毫触碰,只是操纵着更多的阴影锁链,将悬吊着的他缓缓放下,然后如同搬运一件易碎又危险的祭品般,拖曳着他,无声地消失在殿堂更深的黑暗甬道之中。
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殿堂重归死寂。
我转身,一步步走回那冰冷坚硬的王座。指尖拂过扶手上一处凸起的神像眼珠,那石质的眼球似乎在我触碰的瞬间微微转动了一下,流露出永恒的恐惧。
坐下。
王座传来一阵满足的嗡鸣,与我体内的黑暗力量共鸣。力量又增长了一分,吞噬了那样一个强大的圣力源,尽管过程充满了风险,但回报同样丰厚。更重要的是,这种将敌人最得意的武器转变为自身獠牙的过程,所带来的精神上的餍足,无可替代。
目光投向殿外。透过破碎的穹顶,可以看到灰败的天空,和被战火与黑暗侵蚀后荒芜死寂的大地。三座圣城的废墟在远方勾勒出扭曲的地平线。
孤儿
我确实说过,或许明晨会少杀一个。
但现在,我改了主意。
意念如同无形的波纹扩散开去。片刻后,一只由阴影和骸骨构成的魔鸦扑棱着翅膀,落在王座扶手上,眼窝中燃烧着幽绿的魂火。
去,我淡淡下令,东南方向,三十里外那个藏匿着十几个小老鼠的地窖。处理掉。我不喜欢留下任何……可能滋生出‘希望’的渣滓。
魔鸦发出一声尖锐的啼叫,算是回应,随即化为一缕黑烟消散。
看,我并非食言。我只是……选择了不施舍那份微不足道、且本就源于我一时兴起的仁慈。真正的黑暗,从无宽容可言。给予虚假的希望再亲手碾碎,远比直接毁灭更加残忍,不是吗
至于那条新的看门狗……
让他活着,让他感受每一分黑暗的侵蚀,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从执剑者变成了阶下囚,从净化者变成了被污染者,从骄傲的圣骑士变成了连死亡都是奢望的玩物。这本身就是对光明最极致的嘲弄和亵渎。
他会活着的。在我的意志下,痛苦地、绝望地、永恒地……活着。
成为我王座之下,最醒目的一道伤疤,一个警告,一个证明。
殿堂彻底陷入黑暗,唯有王座表面,那些熔铸的神像在无尽的痛苦中,隐隐流淌着幽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