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过半。
亲戚们轮番去给高铭敬酒,嘴里的奉承话一套接一套。
“高总,我敬您一杯,我儿子刚毕业,您看能不能给安排个工作?”
“高总,听说您家是做房地产的?最近有没有什么内部价的楼盘啊?”
高铭被围在中间,来者不拒,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
他开始大谈自己的生意经,从股市聊到比特币,又从互联网聊到人工智能。
虽然大多是些道听途说的皮毛,但在亲戚们听来,却如同天书一般。
“高铭真是太厉害了,懂这么多。”
“是啊,不像我们家那个,就知道打游戏。”
相比之下,我们这一桌,像是另一个世界。
只有堂妹陆鹿,端着杯果汁坐到我身边。
“云舒,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那样,势利眼。”
我感激的对她笑了笑:“没事,我习惯了。”
陆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你这老公看着人挺沉稳的,就是工作有点,你以后还是劝劝他,换个正常点的工作吧。”
我正想说什么,那边的高铭,不知怎么就把话题引到了文玩收藏上。
“说起收藏,我爸最近刚收了一件好东西,汉代的一个青铜鼎,那工艺,那包浆,绝了。”
他吹嘘着,然后话锋一转,看向角落里的纪渊。
“哎,那位研究员,你不是研究文物的吗?来说说,汉代的青令铜鼎,有什么讲究?”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到了纪渊身上。
纪渊放下筷子,抬起眼。
“汉代,没有青令铜鼎。”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说有就有。”
纪渊的语气依旧平淡:“汉代重黄老之学,礼器多为漆器、玉器,青铜器在祭祀体系中的地位已经下降。偶有出土的青铜鼎,也多是沿用战国形制,从未有过青令这种说法,你说的,或许是某个现代仿品。”
高铭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
大姨见状,立刻出来打圆场。
“哎呀,说不定是高铭记错了嘛,一个扫地的,懂什么真假,高铭,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云薇也赶紧给自己男友台阶下:“就是,一个破扫地的,也敢质疑高铭?你配吗?”
她说着,端起一杯红酒,走到我面前。
“云舒,管好你男人,别让他出来乱吠,惹人笑话。”
话音未落,她手一歪,整杯红酒不偏不倚的泼在了我的浅色连衣裙上。
“哎呀,真对不起,手滑了。”
她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是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