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就到,那几个多事的邻居还没散,堵在门口,正好当了老陈的“人证”。
我指着陈枫,告诉警察:“他要拐卖我刚出生的女儿。”
陈枫被他儿子陈明扶着,靠在门框上,一副随时会厥过去的样子,
“警察同志,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他捶着胸口,气都喘不匀,
“我就是看他们小两口不容易,开个玩笑,逗逗她,谁知道!唉!”
他看向警察,眼神真诚得能挤出水来。
“这弟妹,刚生完孩子,情绪不稳定,我看是有点产后抑郁了,总觉得有人要害她孩子。”
“我活了这把年纪,怎么可能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他话音刚落,一个邻居就凑上前,
热心的对警察解释:“老陈心善,去看望,结果还被打了出来,现在小谢胡说,我可是第一个不承认啊!”
我攥紧拳头,这些人以为是我的谁,张口胡诌还反过来造谣我!
“我打他是因为他该打!你们还替他说话?孩子等着被他卖了去吧!”
警察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又转向陈枫,最后落在我怀里熟睡的女儿身上。
那眼神里的审视,渐渐变成了同情——但不是对我,是对陈枫的。
“有证据吗?”其中一个年轻警察问我。
我喉咙一哽,证据?他
的话就是证据,可我说出来,谁信?
陈枫见状,立刻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对警察摆摆手。
“算了算了,警察同志,都是邻居。”
“小年轻不懂事,我也不追究她打我的事了,别为难她。”
一番话,把他自己塑造成了菩萨。
而我,就成了那个不知好歹、情绪失控的疯女人。
警察让我“控制情绪,好好休养”,然后就收队离开了。
随着警车远去,邻居们的议论声嗡嗡嗡的不断。
我抱着女儿,关上门,直接将门反锁。
当天晚上,我刚把哭闹了半天的女儿哄睡着,自己累得眼皮都快粘在一起。
突然传来“刺啦——”一声巨响,尖锐刺耳,
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挠黑板,又像是沉重的桌椅在水泥地上拖行。
怀里的女儿猛地一惊,小小的身体一颤,“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抱着女儿,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轻轻拍着她的背,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她才抽噎着再次睡去。
我刚把她放回婴儿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咿咿呀呀——锵!”
隔壁又传来一阵高亢的戏曲声,他们是故意的。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我女儿一睡着,隔壁就会准时响起各种噪音。
拖家具,唱戏,剁肉馅,甚至是在墙边大力拍球。
我神经被折磨得几近崩溃,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飘忽的、易怒的临界状态。
这天凌晨,在我女儿第三次被噪音惊醒后,我彻底爆发了。
我把女儿交给老公,自己冲到对门,发疯似的砸门。
“砰!砰!砰!”
门慢悠悠地开了,陈枫穿着睡衣,
睡眼惺忪地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被吵醒的不耐烦,和一丝得逞的快意。
“大半夜的,砸什么门啊?”
我强忍着怒火:“陈大爷,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别再故意制造噪音了!”
他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哎呀,我们老人觉少,你多担待。不像你们年轻人,能睡。”
他斜着眼,瞟了我一眼,
“再说了,谁让你生个丫头片子这么娇气,动不动就哭!”
“这要是个小子,肯定皮实得很,打雷都吵不醒!”
说完,他自顾自地直接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