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轰隆——!”
大殿的殿门,被人从外面用重锤轰然撞开!
上百名身披黑色重甲,头戴恶鬼面具,手持染血战刀的玄甲军亲兵,如同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涌入了大殿!
刀锋出鞘,寒光凛冽,直指满朝文武!
这是我的亲兵。
是我在北境战场上,用一场场胜利喂出来的,只听我一人号令的虎狼之师!
“怎么会”
太子看着涌入殿中的玄甲军,目瞪口呆。
“禁军!朕的禁军呢!”
父皇也在龙椅上嘶吼。
“李昭夜!你要造反吗!”
我没有理会这两个人。
我的手指向了刚刚对我驸马用刑的那个行刑官,和一旁叫嚣最甚的刑部尚书,我知道他是太子的忠犬。
“本宫的驸马,”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也是你们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能动的?”
“拖出去。”
“斩了。”
“殿下饶命!陛下救我!”
在父皇和太子那惊怒到极点的目光中,我那早已习惯了血腥的亲兵,像拖着两条死狗一样,将那两人拖了出去。
惨叫声,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两颗还在滴血的人头,被呈了上来。
我拎起刑部尚书的那颗人头,走到早已吓傻了的太子面前。
我将那人头上还在不断滴落的温热血污,仔仔细细地,蹭在了他那身象征着储君地位的蟒袍上。
我对着他笑得越发灿烂。
“弟弟,你看。”
“这,才是真正的接风洗尘。”
我扔掉人头,再也无人敢拦。
我亲手解开了捆绑着温如玉的绳索。
他身体一软,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脱下自己那身同样染满了敌人鲜血的银色战袍,将他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在我的玄甲军的护卫下,我抱着他走出了这座让我感到恶心的金銮大殿。
回到我的公主府。
我将他轻轻地放在了我那张柔软的床上。
拿出最好的伤药,一点一点地为他清洗着背上那些翻卷的狰狞伤口。
他的身体,在药物的刺激下不住地颤抖。
我的手,也跟着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十六年前的那个午后。
那一年,我才八岁。
因为天生神力,杀性过重,我被父皇视为一件武器来培养。
每日,都要在皇家最残酷的练武场里,与死囚、与猛兽,进行毫无人性的搏杀。
那天,我因为杀死了一头发了狂的黑熊,自己也受了重伤。
被像扔垃圾一样扔回了我的宫殿。
宫人们都怕我,惧我,无人敢靠近。
就在我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去时。
一个身影悄悄地推开了门。
是温如玉。
那个被家族送到京城,名为伴读,实为人质的江南士族之子。
他才十岁,瘦弱得像根竹竿。
他看着我满身的伤,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他没有怕我。
他从怀里,掏出了他偷偷藏起来的伤药,和一块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桂花糖。
他一边哭,一边笨拙地为我上药。
然后,他将那块桂花糖剥开,塞进了我的嘴里。
“甜。”
那是我第一次,尝到甜的滋味。
他是我那片血腥、黑暗、毫无人性的童年里,唯一的一缕光。
是我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