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像是被泼了滚烫的铅水,我拼命咳嗽,
血顺着嘴角淌下来,在床单上洇出刺目的红。
沈明轩冷漠地看着我在床榻上蜷缩成虾状,“放心,”
他用指腹擦过我下巴上的血迹,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这药只会让你说不出话,死不了。”
施梦晴倚在门框上拍着手笑,“意映姐,以后你就当个安静的洋娃娃,不好吗?省得总说些让轩哥哥伤心的话。”
我承受不了喉间剧烈灼烧的痛,昏死过去。
再次睁眼时,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窒息。
纯白的病房,手腕上的束缚带勒出深红的印子,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想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沈明轩坐在床头,“醒了?”
他抬头时眼里带着病态的温柔,“你的妄想症太严重了,我只好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我挣扎着想去抓他的衣领,可四肢酸软无力,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按住我的肩膀,“别闹,”
他凑近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这里的医生说,只要按时打镇定剂,你的妄想症很快就会好。”
他拿起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戳着递到我嘴边,
“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比乐乐更健康更听话。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看着他这幅偏执的模样,我心里涌上浓浓的恐惧,猛地偏头躲开他的手,苹果块掉在地上滚出很远。
沈明轩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他起身按响床头的呼叫铃,“医生她又发病了,今天的药还没注射吧。”
穿白大褂的护士很快进来,我疯狂地摇头,用眼神祈求她救救我,
可针尖还是无情的刺入皮肤。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循环往复的噩梦。
每天清晨沈明轩都会准时出现,带着不同的补品,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喂我吃下去。
他会坐在床边讲外面的事,讲施梦晴新学的菜式,只要发现我走神,他就会勃然大怒。
有时候施梦晴也会来,看着床上的我,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彷佛植物人一般,
她都会开怀大笑,用各种尖锐的语言羞辱我,说她和沈明轩的甜蜜细节刺激我。
可她不知道,我早就对沈明轩死心了,如今我落到这步田地,都是拜他所赐,
我对他唯一剩下的只有恨!
直到有天听护士说接下来一周,沈明轩和施梦晴要出去旅游,都不会过来,
我知道,逃离这里的机会来了!
我装睡躲过了当天要注射的镇定剂,等到夜间身体恢复一些,挣脱束缚,逃出了病房。
翻越医院后门的铁栅栏时,手心被尖刺划破,我顾不上疼,跌跌撞撞地冲进漆黑的小巷。
我朝着有光亮的地方拼命跑,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座医院,才敢放声哭出来
——
尽管那哭声只有风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