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瑾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大学生村官,竟然会陷入一场无耻恶毒的算计!
……
“呕——”
许怀瑾满脸苍白,扶着村委会宿舍的砖墙,直欲呕吐。
今晚,村会计李福贵打着庆祝他驻村满月的旗号,在村头小饭馆摆了一桌。
他本不欲参加,但为了以后工作的顺利开展,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结果一上桌,李福贵就带着几个村委成员轮番灌酒。
菜没动几筷子,劲头十足的散装土烧倒是空了五斤多!
“李叔,送……送到这里就行了!我自己能行,你回去吧!”
宿舍门口,许怀瑾摇摇欲坠,掏出钥匙对着锁孔戳了好几下,就是没插进去。
“哎呀,小许啊,跟叔还客气啥!”
李福贵脸上堆笑,夺过钥匙“啪嗒”开了锁。
他半扶半拽将许怀瑾架进屋,按在硬板床上,胡乱盖上被子,“好好歇着!叔走了啊!”
许怀瑾含糊应声,似已沉沉睡去。
李福贵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哼!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居然想查老子的帐!”
“今晚就让你身败名裂,滚出李解元村!”
他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去,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人醉倒了,门留着缝!速来!按计划行事!”
几分钟后,村里的年轻寡妇周翠芬,悄悄出现在许怀瑾的宿舍门口。
不远处巷子口的阴影里,一个模糊的人影朝她用力地点点头。
周翠芬脸上掠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伸手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屋内昏黄的灯泡下,床上被子凌乱隆起,似有人蒙头大睡,椅子上搭着一件男式外套。
周翠芬哆嗦着解开自己碎花薄衫上的两颗扣子,露出半边肩膀,又将头发扯得凌乱。
她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撕裂了宁静的夜空!
“许怀瑾!你这个天杀的畜生!”
“放开我!救命啊——”
“快来人啊,有人要强奸我啊!”
附近几家住户听到声音,连忙披上衣服冲了出来。
“出啥事了?”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强奸……”
“听着像是周寡妇!”
“声音是从村委会那边传来的!快去看看!”
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很快就将那间小小的宿舍围的水泄不通。
“让让!都让让!”
李福贵带着几个本家爷们,分开人群挤到最前面,“出了什么事?”
周翠芬猛地扑到他的脚边,指着床上的隆起,哭诉道:“四叔,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我家水管漏水,想找许村官明早帮忙……”
“没想到这个畜生……他竟然突然抱住我,撕我衣服,要强奸我……”
她捂着脸,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呜呜呜……我没脸见人了啊!”
看着衣衫凌乱的周翠芬,众人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啥?强奸?”
“我操他娘的!平常看着人模狗样的,咋干出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缺德事?”
“还大学生村官呢?书都他妈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狗日的畜生,管不住自己裤裆里那二两烂肉!欺负孤儿寡母,小心天打五雷轰!”
“快报警!把这小子扭送到派出所!扒了他这身官皮!让他吃牢饭!”
“这种败类也配当干部?赶紧滚出李解元村!”
看到群情激愤,李福贵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脸上却是痛心疾首的模样,“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这个许怀瑾才来几天?仗着是上面派下来的村官,就敢借着酒劲干出这种天理难容的勾当!”
他转向周翠芬,拍着胸脯保证,“翠芬!你放心!”
“有四叔在,有全村的老少爷儿们在,今天绝对给你讨回这个公道!”
说罢,李福贵冲着屋里厉声怒吼,“许怀瑾!你个王八羔子!还不赶快给老子滚出来?”
“做了这种缺德事,还想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
“再不出来,老子可要带人进去了!”
“对!揪他出来!”
李福贵的侄子李二虎撸起袖子,带着几个血气方刚的后生就要往里冲,“打断这畜生的第三条腿!”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人群背后传来,“诸位,你们是在找我吗?”
所有人愕然回头,只见许怀瑾从院子角落的厕所里走了出来。
他面色如常,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哪有刚才东倒西歪、几欲呕吐的样子?
会无好会,宴无好宴!
自打他上周翻看村里账目,多问了两句李福贵经手的几笔款项,这老小子看自己的眼神就没对劲过!
所以赴宴时许怀瑾就多留了个心眼,今晚喝得虽多,但远没达到不省人事的程度!
不过他还是小瞧了李福贵的阴狠毒辣,竟然诬陷他强奸寡妇!
周翠芬的嚎哭声顿时戛然而止,猛地瞪圆了眼睛。
李福贵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不由失声叫道:“你……你不是在床上睡死了吗?咋从茅房出来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猛地惊醒,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许怀瑾冷冷扫了李福贵一眼,拨开人群走到周翠芬面前,“周嫂子,你说我强奸你?”
周翠芬浑身一颤,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哭喊,“没错,就是你!你撕我的衣服……”
“可我人都不在屋里,是怎么对你施暴的?”
“我……我……”
周翠芬语塞,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许怀瑾!你他娘的少在这儿装蒜!”
李福贵知道此刻必须咬死“强奸”这事不放,指着许怀瑾叫道:“你想强奸人家翠芬,人证物证俱在!”
“肯定是你听到动静,做贼心虚,提前从屋里跑出来了!”
“做贼心虚?”许怀瑾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李福贵!你红口白牙污蔑人也要有个限度!”
“你当乡亲们都是瞎子吗?这么多人堵在门口,我是怎么‘提前’从屋里跑出来的?”
“我是会飞?还是会土遁?”
看看神色坦荡的许怀瑾,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都多了几分疑惑。
“咦,对啊!我亲眼见许村官从茅房里出来的!”
“他这身上干干净净的,也不像是强奸人的样子啊!”
“周寡妇在屋里哭喊强奸,可……可许村官明明在外面啊!”
“嘶……这事儿有点邪门啊!”
“李会计刚才那话,听着咋这么怪呢?好像提前知道什么似的……”
李福贵心知不妙,额角冷汗涔涔而下,高声叫道:“放屁!你们别听他胡扯!”
“翠芬清清白白的妇道人家,能拿自己名声开玩笑?”
“肯定是这小子见势不妙,强行从屋里跑出来的!”
说着,不断给坐在地上的周翠芬使眼色。
“呃~”
周翠芬也终于反应过来,“啊?对对对!他听到有人过来就要逃跑,我拉都拉不住!”
“是吗?”
许怀瑾冷笑,不再废话,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宿舍。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在床头拿起一个比打火机略大的运动相机。
“各位父老乡亲!”许怀瑾举起手里的黑色方块,沉声说道:
“我刚来咱们村,对四周环境还不熟悉,就习惯把当天的工作情况随手录下来,晚上回来整理!”
“刚才我尿急去厕所,忘了关掉!”
“滴——”
他在相机侧面轻轻一按,一个小小的红色指示灯幽幽亮起!
“如果真像周嫂子所说,我许怀瑾要强奸她……”
许怀瑾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么这里面应该完整记录下了全过程!”
他顿了顿,“现在,谁想看看回放?或者……咱们直接报警?”
“让警察同志顺便查查这个所谓的‘强奸现场’,有没有拉扯挣扎的痕迹?”
“看看周嫂子身上,有没有我的指纹?或者最关键的……某些体液的DNA残留?”
轰——
几个专业词汇,彻底炸懵了周翠芬,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假的!一定是假的!”
李福贵猛地回过神,歇斯底里地吼道:“许怀瑾!你好毒的心肠!”
“为了脱罪,竟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出来了!
“假的?”许怀瑾嗤笑一声,“这相机是组织部配发给选调生记录基层工作生活的设备,有编号有备案!”
“是不是假的,交给技术部门一验便知!”
“李福贵,你敢不敢跟我去县组织部、县纪委当场验证?”
李福贵的胖脸上瞬间没了血色,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他心中有鬼,哪里敢去组织部、纪委检验对质?
在一片死寂中,许怀瑾站在门口,对着人群晃了晃相机。
“现在,还有谁说我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