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我躺在这张雕花拔步床上,嗅着空气里弥散不去的药味和一种更昂贵的、专门用来温养我这具残躯的冷香,扮演着一个名叫阿沅的痴情白月光。
咯血要咯得破碎凄美,说话要气若游丝但每个字都饱含欲说还休的情意,看太子李胤的眼神要永远盛着星河将逝的微光和无限眷恋。
系统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影后是怎样炼成的》和《白月光自我修养》。
【滴！宿主请注意,咳血时血色在绢帕上晕染的弧度需更具艺术感,参考模板‘雪地红梅’已发放。】
【滴！宿主情绪值输出不足,当前‘弥留之际的牵挂’仅为78%,请调动回忆,想象一下您那没写完的假期报告！】
我一边在内心疯狂输出屏蔽词,一边敬业地让眼角滑下一滴恰到好处、冰凉的泪,颤巍巍伸出手,指尖将触未触地悬在李胤紧绷的脸侧。
殿…下……气声,缥缈得像要立刻散掉,莫…忘…添衣……
李胤一把抓住我冰冷的手,贴在他温热的颊边,眼眶是真真切切地红了：阿沅别说话,留着力气,孤不准你走！孤已广招天下名医,定能治好你！
他演得比我还投入。
我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顺便问候了一下系统祖宗十八代。要不是为了那笔丰厚的任务积分,谁特么乐意在这鬼地方天天演苦情戏,喝那比黄连还苦十倍的药汁子
殿下…骗人…我扯出一个虚弱至极的笑,系统面板上【强颜欢笑】的指数瞬间飙到95%,阿沅…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能伴殿下…三载…已是…偷来的…福分……
完美！台词情绪到位！我给自己点了个赞,准备进行下一项——咯血后昏迷。
然而体内一阵熟悉的、程序设定好的剧痛猛地攫住我,这次好像特别汹涌。我眼前骤然一黑,最后看到的,是李胤骤然惊惶扭曲的脸,和他几乎破音的嘶喊：阿沅——！
【滴！核心剧情‘红颜殒命’已触发！宿主生命体征模拟关闭中……】
【感官接收系统关闭……】
【对外信息传输通道关闭……】
意识像是被从一团黏稠的黑暗里猛地拽出来,瞬间的失重感过后,是难以言喻的轻灵。
我飘在空中,看着底下乱成一团的寝殿。宫人跪倒一片,哭声震天。李胤死死抱着我那具已经断了气、被系统暂时冻结保存的身体,肩膀剧烈颤抖,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涕泪横流。
啧,演技巅峰了属于是。
行了行了,收工了兄弟。我对着虚空,也就是系统所在的方向嚷嚷,赶紧的,结算积分,传送回快乐老家！我这三年演技大赏够换十个铂金包外加环球旅行VIP套餐了吧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延迟了三秒才响起：【任务‘白月光の完美陨落’已完成。基础积分结算中……额外奖励核算中……请宿主稍候。】
它的电子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极不和谐的杂音,像是……卡顿
我没太在意,大概是主系统那边数据流太大。我兴奋地搓手（如果灵魂有手的话）,开始规划积分怎么花。先换个最新型号的机械体,要顶配的,能尝辣味的那种！再去星际海滩晒个恒星浴……
底下,李胤还在嚎,字字泣血：阿沅！你怎么忍心丢下孤！孤的阿沅啊——！
我听得直犯膈应,催促系统：快点快点,这地方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核算……滋滋……遭遇未知干扰……权限校验……】系统的杂音更大了。
就在这时,李胤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里翻滚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癫狂的偏执。他一字一句,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入这片哀戚的空气：
传孤旨意！将阿沅…玉体以寒玉冰棺封存,待孤登基之日,以皇后之礼……请阿沅与朕……同葬帝陵！朕要阿沅,永生永世,不得离朕半步！
死寂。
空气里的哭声像是被一刀斩断。
飘在半空的我,脑子也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殉…殉葬！
活殉！开什么星际玩笑！老子演的是白月光替身,不是真·死人手办！
系统！！系统你他妈听见没有！这什么地狱级BUG！剧本里没这段！快给我处理掉！立刻！马上！我在意识里疯狂咆哮,感觉灵魂都在冒烟。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红光,刺耳的警报声几乎要撕裂我的意识：【警告！检测到剧情严重偏离！警告！目标人物执念产生未知变异！启动修正程序……滋滋……修正失败！权限不足！警告……】
不足你大爷！你想让我真死这儿吗！快想办法！
【……尝试申请更高权限……申请被驳回……逻辑链冲突……滋……根据核心指令‘最大限度贴合目标人物认知,维持小世界稳定’……系统……系统无法直接干预此世界运行规则……建议宿主……接受……】
我接受你个金属脑壳！我气得灵魂都在发抖,他这是要搞殉葬！把我跟臭了的尸体埋一块儿！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情话！你这破系统当初拉我进来的时候可没说有这种隐藏‘福利’！
底下已经有人领旨,战战兢兢地要去碰我的身体。
李胤,不,现在该叫皇帝了,新帝李胤轻轻抚摸着我冰冷的脸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却又让人毛骨悚然：阿沅,乖,再等等,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再没人能把你从朕身边带走……
我看着他这副自我感动的深情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如果灵魂有胃的话）。三年了,我忍了他三年油腻腻的情话和时不时发作的占有欲,本以为杀青就能解脱,结果他给我整这出
去你妈的永生永世！去你妈的不得离半步！老子不伺候了！
巨大的愤怒和恶心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也莫名其妙冲开了某种系统设下的禁锢。我感觉到一股力量猛地将我拽向下方那具被冻结的躯体！
【警告！宿主灵魂强制回归！警告！身体冻结状态未解除！极度危险！】系统的警报尖锐得几乎报废。
管不了那么多了！
哐当——！
一声巨响,沉重的水晶棺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内部猛地掀飞,砸在金砖地上,摔得粉碎。
灵堂内所有忙碌的、哭泣的、呆滞的人,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在漫天扬起的寒气和飞溅的冰屑中,在无数见了鬼般的惊骇目光注视下,我,顾沅,直挺挺地从冰棺里坐了起来。
脸色是冻僵后的青白,长发还挂着冰凌,身上繁复华美的皇后礼服也被冰碴子覆盖,但我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足以把整个灵堂都点着的怒火。
李胤脸上的深情和偏执瞬间凝固,碎裂,转化为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哆嗦着：阿…阿沅你…你没死
我没理他,目光死死锁定在他腰间那块龙凤呈祥的玉佩上——那是阿沅与他的定情信物,我演了三年痴情的核心道具之一。
我动作僵硬却异常迅速地一把扯下那块玉佩,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他那张写满惊愕的脸上！
玉石撞击皮肉,发出清脆又沉闷的一声响。
演、完、了！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厌恶,不、续、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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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了甩冻得发麻的手,试图爬出这该死的棺材,准备立刻、马上离开这个神经病聚集地。
懂！我掷地有声地砸下最后一个字。
整个灵堂死寂得能听见冰碴子融化的滴答声。李胤捂着脸,眼神从震惊快速过渡到一种疯狂的、被亵渎了的暴怒。
就在我一条腿迈出棺材,准备接收系统传送光束（或者哪怕是用爬的也要爬走）的时候——
【最高优先级警报！最高优先级警报！】系统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尖锐扭曲,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恐惧的电流嘶哑,【检测到异常灵魂波动！匹配度100%！警告：真正目标人物‘白月光·叶沅’已重生！能量反应急剧升高！方位锁定：正东偏南十五度,距离三百米……两百米……高速接近中！！】
【重复！真白月光杀过来了！！！宿主快——】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掐断。
几乎同时,灵堂那扇沉重的、雕刻着繁复纹路的殿门,被一股完全不属于人类的、狂暴的力量——轰！！！
彻底粉碎！
木屑混合着烟尘暴烈地四散飞溅,一道纤细却裹挟着滔天杀意的身影,在漫天飞扬的碎末和刺目的天光中,一步一步踏了进来。
来人凤冠霞帔,竟是一身比我身上还要华丽正统的皇后嫁衣,那红色鲜艳刺眼,仿佛用血染就。
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张与我此刻躯体一模一样的、却笼罩着骇人寒霜和毁灭气息的脸。
一双淬了血和恨的眼睛,精准无比地钉死在还保持着捂脸姿势的李胤身上。
朱唇轻启,声音冷得能冻结灵魂：
李、胤。
我回来了。
惊、喜、吗
时间仿佛被那扇粉碎的殿门抽走了所有流动的可能性,灵堂内的一切都凝固在极致荒诞的静默里。
香炉里袅娜升起的烟定格成扭曲的灰白丝带,宫人脸上纵横的泪痕和惊惧的表情像是拙劣工匠雕刻出的面具,连飞扬的尘埃都在穿透破门的惨淡天光中静止悬浮。
只有两道几乎一模一样的视线,裹挟着截然不同的风暴,狠狠撞击在半步之外的李胤身上。
一道来自冰棺中半撑起身、浑身挂满寒霜的我——惊怒交加,还带着刚从殉葬噩梦中强行开机的混沌和生理性恶心。
另一道,来自门口那袭血红嫁衣的我——那眼神是淬了千年寒冰又投入地狱业火锻造出的利刃,每一寸眸光都刻着蚀骨的恨意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李胤脸上的表情堪称世间最精彩的变脸戏法。被玉佩砸中的惊愕尚未褪去,对死而复生的狂喜和本能恐惧正在拉锯,又被这第二个、杀气腾腾的阿沅彻底搅成了浆糊。他捂着脸颊的手缓缓垂下,露出微微泛红的皮肤,瞳孔地震般在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之间疯狂摇摆。
阿…沅他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朽木,先是看向棺中的我,随即又猛地转向门口的红衣身影,眼底的混乱逐渐被一种更深的、近乎病态的炽热覆盖,两个……都是我的阿沅
谁他妈是你的！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啐了一口,可惜冻僵的身体不给力,只喷出一点冰碴子。但恶心感是实打实的,顶得我喉头发紧。
这神经病居然还能兴奋起来！他脑子到底是什么畸形构造！
门口,红衣的叶沅（系统警报说她叫叶沅）似乎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她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死死锁在李胤身上,那里面翻涌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压得整个灵堂的空气都在哀嚎。
她缓缓抬起手,不是大家闺秀的纤纤玉指,那指尖萦绕着一层不祥的、肉眼可见的淡黑色气流,周围的温度骤然又降了几分,空气发出被冻裂的细微噼啪声。
李、胤。她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每个字都带着血仇般的重量,砸在地上能冒出青烟,你拿我的家族血骨,铺你的登天路……用我的情深义重,垫你的帝王座……如今,连我死了,都不肯放过,要挫骨扬灰,与你同穴
她往前踏了一步。
脚下,华贵的金砖以她落足点为中心,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狰狞的冰霜,并且急速蔓延开来,几个跪得近的宫人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变成了覆盖冰棱的雕塑。
你说……她歪了歪头,动作甚至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我该怎么……谢、你、这、番、深、情
李胤终于从两个阿沅的诡异兴奋中清醒了几分,面对这超出理解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力量,帝王的威严和本能恐惧交织,他厉声喝道：护驾！来人！给朕拿下这个妖孽！
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一队侍卫硬着头皮冲了进来,看到殿内情形,也是骇得魂飞魄散,但皇命难违,只能颤抖着拔刀冲向叶沅。
叶沅甚至没回头。
她只是反手,随意地一挥。
那淡黑色的气流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蟒,呼啸着卷过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侍卫。没有惨叫,没有挣扎,他们的身体在触碰到气流的瞬间,血肉像是被抽干了水分般极速枯萎干瘪,连同身上的铁甲一起,化作齑粉簌簌落下,只剩下几缕黑烟飘散。
灵堂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声和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剩下的侍卫僵在原地,再不敢上前半步。
李胤的脸色彻底白了,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恐怕不是他的阿沅,而是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
你…你究竟是谁！他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后退,却撞在了冰冷的棺椁上,退无可退。
叶沅笑了,那笑容绽放在和我一样的脸上,却艳丽得恐怖,像是开在尸山血海上的曼珠沙华。
我是谁她一步步逼近,血红嫁衣的裙摆拂过地面,留下燃烧般的黑色焦痕,我是被你亲手送上祭坛的羔羊,是被你榨干了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的蠢货……是你午夜梦回时,都不敢想起的名字！
她的目光终于,短暂地,扫过了还僵在棺材里的我。
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拙劣的仿品。
至于这个……她唇角勾起一抹极致的嘲讽,李胤,你真是可怜又可笑。找个替身,都找得如此……不伦不类。
我心头火起,顾不上冻僵的身体,猛地一拍棺材边缘（手疼！）：喂！说清楚！谁不伦不类！老娘演技吊打奥斯卡好吗！还有,你俩的恩怨情仇自己了断,别捎带上我！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打工人,现在下班了！懂！
叶沅根本懒得理我,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面无人色的李胤身上,指尖的黑气再次凝聚,更浓,更骇人。
李胤被她眼中的杀意吓得肝胆俱裂,求生本能让他猛地一指我,嘶声喊道：她！她才是阿沅！朕的阿沅复活了！你要找报仇……找她！朕把她给你！
我：
卧槽！这狗皇帝还能再无耻点吗！甩锅甩得这么清新脱俗！
叶沅的动作顿了一下,再次看向我,这次,那冰冷的审视里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一丝极淡的、同类相斥般的厌恶
赝品。她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再看我,对着李胤抬起了手,但你的血,是真的就够了。
那缠绕黑气的手,直直抓向李胤的心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滋……滋滋……紧急强制重启……成功！宿主！】系统尖锐又断断续续的声音猛地在我脑子里炸开,【检测到高维能量体（真白月光）攻击行为！目标：世界核心人物（李胤）！攻击若成功,小世界存在崩溃风险！强制任务发布：阻止她！】
我：阻止个屁！他刚还要活殉我！你怎么不阻止他！这破世界崩溃了关我屁事！赶紧传送我走！
【逻辑冲突！核心指令优先级最高：维持小世界稳定！宿主若不执行任务,将视为任务彻底失败,扣除所有积分,并永久滞留此世界！】
我艹你——我的脏话被系统接下来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成功阻止,奖励积分翻倍！附赠紧急脱离通道（一次）！】
翻倍！一次脱离机会！
眼看叶沅那死亡之手就要碰到李胤的龙袍了,李胤已经吓得闭上了眼,裤裆处一片深色水渍蔓延开来,腥臊难闻。
电光石火间,我脑子一抽,也顾不上什么合不合理了,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冻哑的嗓子对着叶沅的背影大吼一声：
喂！那个真货！你等等！
叶沅的动作猛地一滞。
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被蝼蚁打扰了兴致的冰冷不悦,回过头来看我。
你知不知道——我语速飞快,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试图胡诌一个能吸引她注意力的理由,他找替身不是因为爱你！是因为他不行！他自卑！他怕真正的你看不起他！他只能找个假的来满足他变态的控制欲！
李胤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你胡说！
叶沅眯起了眼,周身的杀意似乎凝滞了一瞬。
我趁热打铁,指着李胤继续瞎编：真的！他腰上挂的那玉佩看见没说是定情信物,其实是找高僧开过光的！镇魂的！就怕你死了变鬼来找他！他心虚！
李胤下意识捂住腰间的玉佩残骸,脸色青白交错。
叶沅的目光果然扫向了那块碎玉,眼底的黑色气流翻涌得更厉害了。
【宿主！干扰成功！能量波动暂缓！】系统急促道,【但不够！需要更强烈的刺激转移她的注意力！】
更强烈的刺激还有什么！
我视线飞快扫过这灵堂,扫过李胤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扫过叶沅那身血红的嫁衣……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作死的念头蹦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寒气,对着叶沅,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揍的、属于顾沅（打工人版）的嘲讽笑容：
姐妹,为了这么个玩意儿,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从地狱爬回来……
值得吗
叶沅周身猛地一震！
那双盛满仇恨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剧烈的波动。不是恨,不是怒,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被戳中了最痛处的……狰狞。
你、说、什、么她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得像是恶鬼咆哮。
成了！
我心头刚掠过一丝庆幸,就看到叶沅彻底放弃了李胤,那双翻滚着滔天恨意和毁灭气息的眼睛,如同最冰冷的毒蛇,死死钉在了我的身上。
她缓缓转过身,正面朝向我。
那指尖的黑色气流不再是淡淡的雾气,而是凝聚成了近乎实质的、不断扭曲咆哮的恐怖能量球,里面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尖啸。
你……她盯着我,声音里带着一种要将我寸寸凌迟的寒意,又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评判我
完犊子。
吸引火力过头了。
那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能量球,带着尖利的呼啸声,撕裂空气,直直朝我面门砸来！
死亡的阴影瞬间攫住了我每一根冻僵的神经。躲这破身体刚从冰棺里解冻,能坐着已经是医学奇迹了！挡拿什么挡用李胤那渣滓的脸皮吗！
【启动紧急防护！抵消100%冲击！】系统的警报声刺耳得几乎要爆掉我的脑仁。
好在最后关头她还是出来了,他们的恩恩怨怨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