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听莲：“这孩子有出息都是往外跑的，没道理窝在家里。”
夜幕降临，窗外是孩子的吵闹声。
周烨闭着眼捏了捏眉心，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屋里昏暗，看来他是睡了一下午。
穿衣服的时候薛敏敏进来了，手里端着醒酒汤有些烫，撒了一些，有惊无险地放在屋中间的桌子上，“终于醒了，过来把这个喝了。”
周烨把灯打开，走过来看了眼冒着热气的醒酒汤，“我媳妇还挺贤惠。”
薛敏敏气鼓鼓地张开十指给他看，“手指都烫红了，你真是好大排面呢。”
她的手太嫩，看起来红红的，有点严重，周烨抓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几下，“我给你涂点药膏。”
“不用啦，就是看起来严重，没事。”
周烨拉她坐下，一边喝一边说：“我没撒酒疯吧。”
“撒了。”薛敏敏煞有介事地说：“你都不知道一进屋你就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跟我说你错了，以前不应该那么狂，早知道会娶我，一开始就把我当公主一样。”
周烨点头，“是是是，确实是年少轻狂。”
“快点喝，咱们赶紧出去，妈的娘家人来了。”
刚说完薛敏敏感觉周烨周围的气温都降低了几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几口把醒酒汤灌下去，周烨拉着她出门。
廖家人是下午来的，带了一麻袋自家地里种的土豆地瓜，说是来看看嫁出去的女儿。
周烨进门时，廖家五口人坐得整整齐齐。
“周烨来啦，听说你喝醉了，醒了吧。”说话的人是周烨的外婆姚细妹，一头花白的头发，年纪大了牙齿掉了好多，一张嘴就能看到明显的假牙。
“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瞧人板正的，启人你学学你表弟啊！”
廖启人不屑地瞥了眼周烨，没说话，倒是看到后面走进来的薛敏敏，心里越发不爽，周烨这人从小就装，还让他娶上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晚上在堂屋里支起了两张桌子，廖周两家人坐得满满当当。
周仁波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性子，主动给老丈人大舅哥倒酒。
“仁波啊，还是你周家有出息，培养了这么多大学生，你看我家这个，一点出息都没有。”廖光耀喝得红光满面，指着独子说：“工作不上进，好不容易娶了媳妇，这都快三十了也不生个孩子，真是真是没用。”
廖启人面不改色地夹菜吃：“姑夫你别理我爸，他喝多了。”
从进屋开始薛敏敏就觉得气氛怪怪的，周家人怎么这么沉默。
再看周烨，对于自己外祖家，他连看都不抬头看一眼，周源也是。
廖听莲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收了亲哥的杯子，“大哥你别喝了，等会儿又摔一跤，去年的教训你忘了？”
廖光耀挥舞着手臂，“没、没忘。”
“可是妹妹啊，哥哥这心里苦啊。”廖光耀呜咽着嗓子说：“三十多岁就当了鳏夫，一个人把启人拉扯大，怕他受委屈连媳妇都不敢娶，可他，就是没出息啊。”
周家人还是沉默着，只有筷子碰碗筷的声音。
姚细妹拿袖子擦眼泪，“听莲呐，瞧着你这日子过得这么好，我心里是又高兴又难过，都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女儿好，当然也希望儿子好。”
半晌，廖听莲放下筷子，“说吧，这次是要借钱还是借东西？”
廖光耀吸了吸鼻涕，“妹啊，周烨有大本事，能不能帮个忙把启人介绍进单位啊，就那什么研究所，看大门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