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看您平时挺聪明的，这会儿咋犯傻呢。”周齐难得开口：“也就您觉得老三说给两万块钱是吹牛。”
堂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静到周齐都以为自己聋了，扭头去看媳妇，媳妇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随后低头扒饭。
“长本事了是吧，敢说你老娘笨！”廖听莲先是给他一下子，发现这样不得劲，于是站起来朝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用得着你来教训老娘？自从当爹以后老娘没收拾你忘了是吧。”
“妈妈妈，别打了错了，我错了。”
平日里憨厚沉稳的周齐这会儿被亲妈收拾，桌上没有一个人敢劝，都三十多岁了，是两个孩子的爹，只能抱头求饶，“妈今天大年夜，不兴打孩子啊！”
看着打得差不多了，周仁波象征性地劝了劝，“听莲差不多了，别打傻了，本来已经有个脑子不正常的了。”
“哎呦累死老娘了。”廖听莲重新坐回位置上，几乎是不加掩饰地把坏情绪发泄在了撞在枪口上的大儿子身上。
周齐捂着剧痛的后脑勺小声和媳妇叭叭：“你咋不劝劝呢。”
“我咋敢劝，万一连我一块揍咋办。”
“哈哈哈。”周英卓看着亲爹被奶奶揍得这么惨，欢快地拍手，“爸你也有今天啊！哈哈。”
周家人：“”
下一秒周英卓哇地一声哭出来，周齐说：“老子还收拾不了你了！”
“爸，你不是说今天大年夜不兴打孩子的吗？”
“我说啥就是啥呀，我让你考京大你给我考一个！”
吵吵闹闹的，倒是让刚刚低沉的气氛消散了些，廖听莲说：“吃吃吃，把菜都吃光，不给那俩留。”
薛敏敏捧着碗吃着饭，毫不掩饰地说她就是想搅局，搅得越乱越好，不然也太无聊了吧。
一块萝卜放进她碗里，薛敏敏扭头去看，“什么意思。”
周烨淡淡道：“咸吃萝卜淡操心呗。”
“哦~”薛敏敏把那块萝卜放回他碗里，“你自己吃吧，萝卜吃多了也放屁。”
另外一边，村口大榕树下坐着个女人，正是负气而走的沈白薇。
今天夜里天气很好，沈白薇仰头看着满天星，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大概是眼泪滴落到孩子脸上，异样感弄得他不舒服，嘤咛了几声，却没哭。
“言言，为什么你爸爸不要我们？你这么可爱，他都不愿意抱抱你亲亲你。”
天真无邪的小婴儿并不明白母亲的苦闷，举着小拳头哇哇乱叫。
今晚村里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沈白薇觉得自己被全世界遗弃。
“回去吧。”
沈白薇不敢置信地抬头，“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