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敏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尤其是死对头何韵的热闹,更要看了,拉着周琼英跑出去。
河坝子村最西边,破旧的土墙前面有人吵架,还有弱弱的哭声。
对峙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工字背心短裤拖鞋,大光头,手里拿着棍子,他对面站着何韵,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散落下来,衣服似乎被拉扯过,只是如母鸡一般护着身后的崽子。
江小云躲在何韵背后哭。
“老子说了没钱就是没钱,之后她都不会去学校了!”男人耍无赖地说。
何韵提高音量:“我说了小云的学费我来出,不用你操心。”
男人打量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出学费有什么用,她去学校了谁给我做饭谁给我干活,别以为我会放她去上学。”
“江广财!你还是不是人,小云这么小,你让她在家帮你干活就是害她。”
江广财举起棍子,躲在何韵背后的人瑟缩着,“老子害她,自从她妈跑了,老子供她吃供她穿,还让她去上学,现在轮到她来报答老子了,等再长大点嫁出去换点彩礼,也算还了老子的养育之情。”
“呸,不要脸。”何韵嫌弃地骂道。
农村里的汉子压根不在意不痛不痒的骂声,他淫笑一声,“我看你对我家小云好,比她妈还疼她,要不你给小云当妈吧,老子不嫌弃你年纪大,脸瞧着挺嫩的。”
何韵哪里承受得住江广财邪恶的目光和侮辱,拉着江小云离开,大不了她以后养着小云。
江广财怎么可能放她们走,上前抓住何韵的肩膀,挣扎之间何韵被甩在地上。
江小云挡在何韵前面,哀求地看着她爸,“爸,你放过何老师吧,我求求你了。”
“放过她,自从跟着她,你个小丫头片子的心思都野了,早点给我回家干活嫁人,听见没有。”他举起手上的棍子往孩子身上抽,薛敏敏这才看清楚藏在江小云长袖下的伤痕,原来她一直被父亲家暴。
薛敏敏生平最见不得男人欺负女人和孩子,瞬间正义感爆棚,抄起墙角的扫帚冲上去,不管不顾往江广财头上脸上招呼。
“哎呦我去,哪个打我!”
薛敏敏打人,周琼英把江小云她们扶起来,何韵看见薛敏敏出手相救,神情复杂。
到底是男人,很快江广财抓去扫帚,脸上火辣辣地疼,况且这是用来扫鸡屎的,搞得他浑身臭烘烘,恨得咬牙切齿,“你他妈哪来的死丫头,敢打老子!”
薛敏敏双手叉腰,气势不减:“我打的就是你,你再敢打我学生,我立马把你送派出所信不信!”
“派出所?我怕你个蛋!”江广财拿起扫帚往薛敏敏身上抽,这一下下去骨头都得断。
薛敏敏冲动归冲动,也不是没想过后招,眼看着棍子要到她身上,她立马跑到一旁,大喊:“英子,快去找胡叔叔。”
周琼英高声问道:“哪个胡叔叔?”
“就是县委大院那个,他爸当县委书记那个!”
“我知道了!”周琼英往外跑,江广财要去追她,却被薛敏敏的喊叫声拦住。
“快来人啊!非礼啊!”
“耍流氓啊!”
本来村里吵架稀稀拉拉就几个人看,薛敏敏这么一喊,都来围观了。
江广财再混蛋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对薛敏敏做什么,否则真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