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谈冬儿兄妹在家待了两天就回城工作了,谈冬儿说下次会带对象回家谈亲事,谈春说回厂子里帮她打听工作的事。
那天下午谈春过来时,周烨的脸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薛敏敏看见他就烦,好在谈春说了两句就走了。
买工作的事情薛敏敏瞒着周烨,就是为了争口气,你不是处处看不上我,还说我一个女人出去会被拐卖吗?那我就搞个工作让你看看,我薛敏敏可不是废物,我能自己养活自己。
在周烨看来,她和谈春已经聊得很深入了,甚至马上要谈婚论嫁的程度,因为谈春临走前说:“等我下次回来,一定不让你失望。”
“二叔。”
周烨被小孩叫住,周英卓吸着两条晶莹剔透的鼻涕,指了指屋檐下的花盆,“葱都被你糟蹋完了,等下奶奶要骂人了。”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手掌上全是绿绿的、类似鼻涕的液体,瞬间咬牙,想抓头发又放下,“那个,要是问起来就说是鸡啄的。”
“可是妈妈教我好孩子不能撒谎。”
周烨:“一包大白兔。”
周英卓眼睛都亮了,自顾自地说:“嗯,我是坏孩子,不是好孩子。”
周烨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眼神,迈步回房间。
“敏敏啊,多挖点荠菜,晚上包饺子吃。”廖听莲从厨房探出脑袋,对着正要跨出门的薛敏敏喊道。
薛敏敏手臂挎着竹篮子,扭头时甩动鱼骨辫,“姨,你就放心吧。”
这段时间她又学会一项技能,那就是挖野菜,分辨野菜,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对农村人来说,分辨野菜简直如呼吸般简单,薛敏敏却觉得自己太厉害了,至少把她丢到野外不会饿死了。
明艳的少女哼着轻快的歌,蹦蹦跳跳往后山去了,廖听莲提醒她不要往山上走,深山里有野猪,在山脚下小溪附近就能挖到野菜。
殊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薛敏敏蹲在地上,拿着廖听莲给她准备的小铁铲一点点铲土,可随着地上落下的阴影越来越大,身后还传来窸窸窣窣奇怪的声响,她动作一顿,往背后看去。
一张放大的猥琐的老男人的脸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心脏猛地收缩,薛敏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很快从地上站起来。
她警惕地说:“你凑过来干嘛,离我远点。”说话间还拿着小铁铲在空气中挥舞,试图震慑对方。
“小姑娘咋这么凶悍,我是村里的,就是看你一个人挖野菜,想跟你聊天。”
如果周烨在的话,就能认出这是薛敏敏落水那天的老光棍,此人简直是村里毒瘤般的存在,四十多岁了,一辈子没碰过女人,整天招惹这家媳妇调戏那家姑娘,为此村委会不知道找他谈了多少次话,偏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该怎样就怎样。
老光棍本名巩旺福,他妈拼了命在三十九岁这年生下唯一的孩子,对他无尽的溺爱,却在儿子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双双逝世。
于是从小光棍混成了老光棍。
薛敏敏对危险有敏锐的感知,面前的老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她后退几步,和对方拉开距离,拎起竹篮子准备离开。
“哎,别走啊。”老光棍跑到她身前,张开双臂拦住薛敏敏,薛敏敏却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难闻气味恶心到,捂着鼻子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