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朗脚步颠吧了一下。
“陆大叔,您喝多了。”
“我喝多了我也知道自己在说啥,你家公子喜欢我闺女别以为我们一家子不知道。
要不是见他挺守规矩,早不让他见人了!”
墨朗不敢滋声,怕说错了话。
陆老爹继续唠叨:“只要我闺女愿意,咱们也不管,你跟我说实话,你家公子到底干什么去了?”
闺女神思不属了好几日,他都看在眼里呢!
墨朗这小子还算实诚,比那个傅冷心眼直,看着不打谎。
墨朗憋了半天,道:“赚彩礼去了。”
啥?
“你这小子,还以为你是个老实的”
“真的,陆大叔,县令大人很穷的,真穷!你不知道,现在南边乱了,米粮运不过来,大人得高价从别处购米,来稳定咱这边的米价。
这些朝廷才不管呢!哭穷的多了,明安县这小城轮不上。
贩药材赚的钱全都搭这上面了。
所以,公子就到外面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赚钱买卖。”
“真的假的?你可别诓我老头子。”
“绝不敢诓骗陆大叔。”
陆老爹最终感叹:“徐县令真是个好官哪!不过彩礼也用不着很多吧?
我闺女只要看上了,就算不要彩礼又能咋样,如果徐县令舍得,让你家公子到我家来也是可以的。
还得是两情相愿。”
墨朗又憋半天。
“陆大叔,我家公子,想给陆姑娘最好的。”
“最好的是独一无二,你家公子一辈子只娶我闺女一人,一心一意,永不变心,可比那些身外之物强。
不过身外之物也不能没有啦,连身外之物都赚不来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是是是,正是这个理儿。”
墨朗撒开脚丫子跑的飞快,一溜烟儿的功夫将陆老爹送到了作坊。
刚要跑,又听陆老爹在身后幽幽道:
“让你家公子别在外边太久,我闺女不等人,现在求上门的从流云村快排到镇上了。
保不齐我闺女就开了窍,选个踏实过日子的男人。”
那不能行!
他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还会让别的男人有机会靠近?
陆老爹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的,又来了一句:
“你在这监督也没用!”
秋风瑟瑟,地面铺黄。
今年大家的日子难了。
各家铺子的买卖都不好。
镇上的万家布庄,往年这时候添衣加暖,正是旺季。
可现在,一天都卖不了两匹布,这样下去,全都亏本。
街头的那家布庄内,传出了争吵声。
原来是掌柜要扣伙计的钱。
起因就是伙计擦拭货柜的时候,水渍沾到了布子上,弄上了一道污痕。
掌柜的立马将那块布扯了两尺下来,扔给伙计,银钱从薪水中扣,权当他买了。
这样的事已经不是发生一次了。
上次是怪他没打扫干净货柜,有只蜘蛛蜕落在上面,罚了他十文钱。
上上次是客人进门他没招呼,罚了十文钱。
林林总总,这个月薪水已经没了八十文,今天又扣了。
伙计一甩帽子,不干了!
“你不就是仗着是这里的老人,每天的货还不是我们这些伙计卖出去的,你有什么真本事!就会给人穿小鞋!”
掌柜的冷笑:“哎嗨,东家就是重视我们这些老人,他用着放心,你能怎么着?不干?不干就滚蛋!正好用不了你们这么多人!”
伙计“呸”了一声。
“这破布庄不到年就得垮!”
“谁稀罕留在这!我兄弟早喊我去陆家作坊干了,等布庄完蛋,有你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