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回合下来,裴嫣然只觉得刚刚想要和自家小叔商讨战略的自己十分滑稽。
因为,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裴聿礼直接将双人对打玩成了一对二,杀球干脆利落,很快将比分拉开。
中场休息时,裴嫣然朝裴聿礼指指自己的球拍:“小叔你看我这球拍上缺了什么。”
男人用毛巾擦汗,淡淡看她。
“缺个球,球!”裴嫣然义愤填膺,“我今天都没接到一个球!小叔你行行好,别抢球了,让我接一个吧。”
裴聿礼仰头喝水,对面顾泽将拧开的水递给舒眠,舒眠抿唇道谢,明艳的笑容晃眼。
将掌心的水瓶砸进垃圾桶,面对侄女的指控,裴聿礼起身:“球技不好就多练。”
“我”
这六个点,承载了裴嫣然的辛酸泪和满腹的脏话。
只是她多少还是有些怵自己这位小叔,担心真的惹他不快,所以只能把脏兮兮的话往肚子里咽。
开始第二回合,顾泽笑道:“几日不打,球技见涨。”
顾泽知道,打网球只是裴聿礼的业余兴趣,他打得向来随意不够尽心,二人对打多次,他从未展示过自己的全部实力。
今日倒一反常态地认真。
网拍着地,轻松挑起地上的网球,裴聿礼发球。
几个来回后,舒眠伸拍去接球,脚下一崴。
顾泽快步上前查看,脚踝有些红肿,需要及时处理,他起身将舒眠抱起。
裴嫣然扔了拍子跑过来:“怎么样怎么样?伤得重吗?”
舒眠被顾泽抱着在休息室坐下,她轻轻摇头安抚:“没事的,就是崴了一下,不严重。”
“都肿了,肯定很疼吧?”
裴聿礼拿着冰袋走来,看着顾泽蹲下身给舒眠查看伤势,舒眠眼里泛着湿意,小声宽慰着身旁的裴嫣然。
攥着冰袋的手加重力道。
如果这时候还反应不过来,他就是蠢了。
舒眠的目标换了,不是他,是顾泽。
呵,她倒是识时务,知道及时止损。
想要上位的心思也足够迫切,为了增加互动不惜故意崴伤,如此低阶的招数他见过太多。
依靠伤害自己博取他人关注的方式,他向来觉得那既愚蠢又可笑。
顾泽看见裴聿礼拿着冰袋走来,正要接过,后者却径直蹲下身,抬高舒眠的腿给她冰敷。
冰凉的触感令舒眠下意识往后一缩,裴聿礼冷声:“别动。”
舒眠轻咬下唇:“谢谢,我可以自己摁着。”
闻言,裴聿礼抬眸看了她一眼,狭眸深邃看不出情绪。
裴嫣然看出舒眠的不自在,赶忙上前将这事包揽:“小叔还是我来吧。”
所幸伤得不严重,这几天注意用腿就行。
网球是不能打了,几人离开俱乐部。
裴嫣然原本打算自己开车把舒眠送回家,但考虑到她家在五楼,腿又伤着,自己一个人扶着上楼有点困难,最后决定一道坐小叔的车回去,必要的时候能够搭把手。
虽然这件事顾泽也可以帮忙,但跟小叔比,他终究是外人。
裴嫣然能看出顾泽对舒眠有好感,但这件事她不能替舒眠做决定,也不会乱制造机会撮合。
她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让他晚点过来把自己车开走。
裴聿礼将车子开出地下车库,冷眼看着顾泽跟舒眠交换联系方式。
他单手打着方向盘,摁响喇叭。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