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妈立志要做一碗水端平的父母。
为了公平公正的对待三个子女。
他们以【分数衡量一切】。
根据我们每人的表现,进行打分。
想要零花钱看分数。
吃饭想点菜看分数。
想买衣服,想旅游,统统用分数说话！
年少神童,科科满分的哥哥,永远是满分。
总把爸妈哄得开开心心的妹妹能靠着【附加分】逆袭。
唯独我..却从来没过及格线。
1.
爸爸的同事,送了爸爸一只老家养的鸡。
同事叔叔说:
这可是好东西呀,都是吃自家果子养大的。
那肉都能吃出水果味！
我和妹妹听了之后,期待了整整一整天。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的时候,厨房里飘来了阵阵浓郁的肉香味。
妹妹坐不住,跑到厨房帮妈妈【打下手】！
我拦着她:
咱们现在去要吃的话,妈妈会生气的。
妈妈说过,饭菜要上了桌,一家人一起吃,才是对的。
在饭菜做好前,是不应该进入厨房的！
可妹妹却白了我一眼,推开了我,进了厨房。
赶在妈妈开口前说道:
妈,我帮你。
她帮妈妈剥蒜,又帮妈妈洗菜,哄得妈妈笑个不停,从锅里夹出一块热气腾腾的鸡肉。
小心翼翼的吹凉后,塞到了妹妹的嘴里。
妹妹吃了后,哇哦一声,夸赞道:
妈妈做得真好吃,妈妈的厨艺真好,比酒店的大厨还厉害～
妈妈很开心,又给她嘴里塞了好几块,眼里都是温柔和慈爱。
闻着厨房飘来的香味,我绷不住了。
背着手,小心翼翼的进入厨房。
妈妈看到我,下意识皱眉道:
躲在门口干什么赶紧拿碗筷摆桌呀
我满心都是可以吃到鸡肉的欢喜,麻溜的摆好了碗筷。
好不容易等到开饭。
可爸爸率先拿起筷子,就将一个大鸡腿夹到了哥哥的碗里:
你竞赛那么辛苦,补补脑！
妈妈也紧跟其后,夹走了另外一个鸡腿放在了哥哥手边的另外一个碗:
对啊！多吃点,你这几天想吃什么,妈妈都给你做！
眼看着两只大鸡腿都没了,锅里的鸡肉瞬间见了底。
我有些急了:
爸妈,你们偏心。
凭什么！
爸妈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用嫌弃,又带烦躁的眼神看着我。
我顿时心慌起来,咬了咬下唇:
对不起,我做错了。
爸爸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午午,你应该知道爸爸妈妈最讨厌的就是偏心这两个字。
你爷爷奶奶偏心你小叔,你外公外婆偏心你舅舅,爸爸妈妈都是吃过偏心这种苦的人。
妈妈紧接着跟上:
这是第几次了你不要总是无理取闹。
咱们这个家庭是实行打分制度的,你哥哥这个星期是满分,他就该得到最好的一切。
你觉得爸爸妈妈偏心那你为什么不反思反思你为什么没有得到满分呢
为什么你考试的时候不能考多几分为什么你不能开朗大方,多几门才艺,给爸爸妈妈脸上添添光
我,我哑口无言！
我的确没有哥哥那样的好成绩,所以在家庭打分里,只拿到了50分！
可是,为什么没有得到满分,我就不能吃到鸡腿呢
隔壁邻居家的小姐妹,不管成绩好坏,鸡腿都是一人一只的……
我攥紧筷子。
看着妈妈把锅里的鸡翅,又夹给了妹妹:
这是夕夕,刚才帮妈妈干活的奖励。
咱们家,不是看成绩,也看表现,只要是好孩子,都能拿高分！
我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吧嗒吧嗒的往碗里掉。
晚饭过后,哥哥把碗往桌上一推,随后丢下一句我要出去和同学玩一会！
爸爸就忙不迭的从钱包里掏钱:
拿点钱出去喝个奶茶,买点喜欢的东西,好好放松放松！
妹妹则眼疾手快的给妈妈按起摩来:
妈妈,你辛苦了！
桌上一片狼藉的碗筷,不用说,都是留给我的。
毕竟,我分数最低,该承担的家务就是最多的！
但这一次,我将碗筷狠狠一砸:
这次的肉我吃的最少,凭什么活我干的最多
2.
凭什么他们两个吃得最多的,一个出去玩,一个只需要和妈妈说说笑笑,家务却要丢给我
凭什么我在这个家里就是最底层。
别人家都不这样！
不管成绩好坏,不管乖不乖巧,都不会这么区别对待的！
妹妹见状,赶紧上来收拾东西:
姐,我来吧！你回去房间休息……
爸爸严厉的呵斥了妹妹:
这不是你该干的活,你回去！
说着,爸爸看着我,满脸都是愤怒:
你凭什么做家务我告诉你做家务是对你没有达到及格的惩罚。
你考试成绩好不容易及格一次。
转头你就和班级里的男生打架
我不甘的辩解:那是因为班里的男生对我开黄腔,弹我内衣带,那不是我的……
爸爸打断了我的话:
那你妹妹为什么没有遇到这种事
就算是遇到了,你妹妹是不是也没发展到打同学的地步
为了公平,家里的评分系统是很全面的,成绩,人品,处理事情的表现,你样样不出挑,还天天想着争好处,给我找麻烦,你……
爸爸气得说不出话了,干脆把我这个月的零用钱给扣了。
说我偏心是吧好,那我就偏心到底,我就是不给你钱了,你拿我怎么办
3.
爸爸说到做到,直接关掉了我的亲密付额度。
我再也吃不了零食,也买不了想要的东西。
甚至就连班费都交不了。
我在纠结,要不要去【认错】。
同桌知道我的事情,安慰我:
你爸妈做得其实很好啊,我可羡慕了。在不缺吃不缺喝的情况下,鼓励你们好好表现,获取更好的待遇。
她扯了扯洗得发白的衣服,苦笑着说道:
总比我爸妈好吧……
她是留守家庭的孩子,她爸妈都偏心她妹妹。
说着她大,就该让着妹妹。
要求她一个人承包家务,也很少在意她的需求！
她现在身上的这套衣服已经是最体面的了,衣服底下的内衣,海绵垫早就洗得破破烂烂。
所以她一直很羡慕我,不管我及不及格,吃喝不愁,有零花钱,每个季节都有四套衣服。
生气发愁的只是妹妹因为表现好,比我多几套裙子。
哥哥又考了满分,爸爸给他涨了零花钱。
看着满脸苦笑的同学,我的心情,居然在这种可耻的对比下平衡了。
并深深的反思起了自己……是我没表现好,要是我表现好的话,那些待遇,我也能拥有的～
为了下个星期的分数能高点,我开始拼了命的学习。
效仿着妹妹,各种帮妈妈做家务,赢得了妈妈的夸赞。
我想着两手抓,我的分数肯定不会再不及格。
而在这期间,发生了两件事情。
一个是哥哥羡慕同学能参加出国玩的夏令营,闹着要拿十几万去报名。
一个是妹妹和同学早恋,被老师叫了家长……
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确实和爸妈说的一样,是个坏孩子。
我居然隐秘的期待着,他们被骂,被惩罚,被扣掉零花钱。
可打分的时候,爸妈还是给了哥哥满分,与此同时,还给了哥哥一张银行卡:
是爸妈疏忽了,这种夏令营对你们这种少年班的学生很重要。
以后你有这种正当的需求直接提就好了,不用闹脾气的！
正好,好好出国玩一圈,以后你要是出国留学也不至于抓眼瞎。
紧接着,爸妈给我打分:
考试倒是及格了,平时也乖巧了,就撤回原本的惩罚,零花钱继续发吧！
但你屡教不改,经常骂爸妈偏心,本来想给你0分的,这一次,就给你50分吧！
我又没及格。
我下意识抓紧了衣服。
但却看向了妹妹。
她这次可是早恋,闹得那么大,爸妈都被老师叫去学校批斗了,会打多少分呢
妹妹的考试成绩其实也不好,所以家庭打分一直在60分左右浮动。
有好几次,也跌到过58,56那样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比起打分,爸妈却是对着妹妹进行了一顿【谆谆教育】。
教育她不要早恋。
教育她,大学有更加优秀的男孩。
最终在妹妹哭着答应,和那男生分手的情况下。
爸妈觉得妹妹【知错能改】,加上不久前,家庭聚会,妹妹说话逗得很多亲戚哈哈大笑。
好多亲戚都夸爸妈会教孩子,于是爸妈决定给妹妹,55分,再加5分【面子】附加分。
所以这一次,妹妹拿到了60分。
我愣住了。
原来,做错了事情,爸妈是要先教育一通的。
在知错的情况下,可以酌情给些分数。
那为什么我打架,爸妈就气得直接扣了我十分,甚至不听我解释呢
4.
我不再闹爸妈偏心了,因为闹了,吃苦的是我。
与此同时,我更加在乎爸妈对我们的态度。
哥哥要去各种补习班,夏令营进修,不管是为了学习,还是为了出去玩,爸妈都拿钱拿得特别快。
我要拿钱买辅导资料,上补习班,爸妈要看具体情况,有时候给,有时候不给,因为他们挣钱不容易。
妹妹的需求,基本上也都能满足,但要是像哥哥那样的高额度消费,是绝对不允许的。
还有家长会,爸爸会去哥哥的家长会,妈妈会去妹妹的家长会。
但我主要在考了特别高分,或者特别低分的情况下,妈妈才会过来。
然后根据成绩,给我的家庭成绩,进行扣分或者加分……
渐渐的,我明白了。
爸妈不是不偏心,他们只是将自己的偏心掩饰在了规则之下。
哥哥成绩好,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错事,他永远是满分,永远可以得到最好的待遇。
妹妹成绩不好,但是能说会道,嘴甜又乖巧,带出去,所有人都夸,给爸妈情绪价值,所以她至少是及格线以上。
要是不乖,闯祸,也要得到不及格的分数。
而我,平平无奇。
学习成绩不好,做人又计较又闹脾气。
在这个家中,最不讨喜。
多年的自我洗脑下,我觉得这个也算是【一碗水端平】。
毕竟,他们真的为这个家庭【付出】了。
而我,只是因为我没用,又小气,又木讷,才没有得到优待！
我说服自己接受了他们的【端水】,并去理解他们。
可考上大学后,他们却只愿给我1000的生活费。
要知道,我考去的可是首都！
这点钱,连吃饭都不够。
在我愤怒的质问中,爸妈却是不解:
你妹妹也是这个生活费,她怎么不闹
我气笑了。
妹妹读书的时候沉迷早恋,根本就没有和那个男生断干净。
以至于成绩大幅度下滑,只读了个中专。
她就在本市,随时可以回家,生活物品,想吃的东西都可以从家里拿。
她就在本市,我为什么要和她比
大哥的生活费,一个月都有一万五……
爸爸很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
你怎么能够和你哥比
他可是考上了国内第一大学的本硕博直升,要忙于学业的人,肯定不能为钱发愁。
你要是觉得少,你可以去打工。
我保证了你的日常吃饭,日常生活用度,你想去玩干嘛的就应该自己努力才对。
又是哑口无言,他们说的话总是这么振振有词,还贼有道理。
可是……
爸妈算我求你们了。
我深呼吸了口气:
我读的是医科大学,我没有时间去兼职,就,就4年。
你们的生活费稍微给我涨个300块钱,好吗
一直保持沉默的妈妈开口了:
午午,家里实在是没钱了！
你要不,复读一年,考个免费师范大学呢
5.
妈妈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有些心虚。
可是越说,她底气越足:
你成绩不好,又没考上985,医学这一行,你不读研读博,你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成就。
就算你一路顺风顺水读下来,我们也要继续供你8年以上的学费和生活费。
咱们家根本就不是……
我打断了我妈的话,情绪激动的质问着她:
为什么我读研读博你们就供不起大哥读研读博你们就觉得是天大的荣耀
你们说我供我读书吃力,可,可是大哥一个月的生活费就已经是我一年的学费加生活费了吧
爸,妈,你们不可以这么偏心。
时隔几年,我终于又对他们说出了偏心这个词。
直到这一刻我才清楚的认识到他们就是偏心,偏心的离谱,甚至偏心的比其他人家的偏心更恶心。
别人家的偏心明晃晃的摆着,不会用各种行为,言语来掩饰。
所以至少感觉不公平的人还可以说的出口。
而我,每当我说他们偏心的时候,不管是亲戚朋友,同学甚至只是邻居都觉得我是很不识相的存在。
因为父母从来都会保证我最基础的物质需求。
在我做的好的时候鼓励我,在我做的不好的时候批评我,教育我。
只是,大哥会比我得到得更多一些而已。
所有人都觉得。
我大哥理所当然的得到那些优待。
谁叫他那么优秀,那么出色。
家里的资源,就应该优先给他！
可我难道不是这个家的孩子吗
就因为我不如大哥天赋好,就理所当然的该比大哥低一个等级吗
从小到大,大哥从来就没有做过家务,因为他的评分永远是满分,但是做家务不应该是每个成员都该做的吗
他的衣服,他吃的东西,他的零花钱永远是兄弟姐妹中最高档的,可是……
说着,说着,我就抽噎了:
我承认,大哥很优秀,他应该得到奖励。
但是都是一个家庭的,凭什么他是一等公民,而我就是二等公民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不,不对,我在这个家里是三等公民,四等公民。
因为在你们的打分评判中,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及格的分数。
不及格的我是劣质品,不配得到那些我想要的东西。
爸妈皱着眉头看着我,还是那副不解烦躁的模样。
也是,我又在挑战这个家的规则了。
但这个规则,明明就不公平……
我死死的盯着他们:
我要读4年的医科大学,我要读研读博,大哥有的我也要有。
你们总说学习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不管发生了什么,至少保证我们受教育的权利是你们作为父母应尽的责任。
我不要求别的,不要求吃的,喝的,我只要继续读下去！
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或许只是他们保证会继续供我读书。
或许是别的东西。
但我不敢想,因为就算想要也不会得到。
在良久的沉默中,我爸叹了口气。
他说:
当你对一个规则不满的时候,你要么选择去挑战,要么选择离开这个规则对你的限制。
这个规则是我和你妈定下的,这个家里的经济来源也来自我和你妈,你没有资格挑战。
既然你这么不满,那就请你选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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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被我爸妈赶出了家门。
他们说抚养我到18岁已经做到了一个父母最基本的法律义务。
那么接下来的人生,我该自己去走。
打工也好,读书也罢。
和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们自认为已经很公平了,我一直觉得他们偏心,他们也没办法。
但他们不想供养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爸妈做得很果断,直接将我的所有东西丢出了门,然后给了我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以后,也不需要我养老,或者是什么。
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就好。
我死命的拍打房门,求他们不要生气,我错了。
可他们始终没有开门。
闹得动静大了,邻居都出来看热闹。
他们干脆直接报警,说不认我这个女儿,叫我不许来骚扰……
作为父母,不养18岁的孩子,并没有犯法。
警察也无济于事。
只能劝诫我离开,不要扰民。
我浑浑噩噩的接受。
直到走到街头的那一刻,我才蓦然清醒。
我根本没有资格和大哥对比,每一次对比,都叫爸妈清楚的认识到。
同一个胎里出来的,一个是龙,一个是虫。
他们要尽全力供龙腾飞,却还要想办法扣点边角料下来,喂养虫！
仔细想想,他们怕是只恨不能杀了我,但限制于法律
,还要白白养着我这个废物。
偏偏我还没有眼色,非要不知死活的和飞龙对比。
我想起大哥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一群人围着,恭喜爸妈【望子成龙】。
爸妈本来非常高兴的。
可当有人提到了我和妹妹两个人时,他们的表情赫然变得冷若冰霜。
最后,只能不甘心的说出: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只养阿朝一个孩子。
真的……可笑至极……
最终,是妹妹找到了我。
她拿出她所有的零花钱,塞到了我的包里:
先去上学吧,回头我给你求求情,等爸爸消气了,你自然就能回来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我,眼里带了几分责怪:
你是不是傻呀这么多年我以为你的木讷脑袋有所改变了,怎么还是没有变呢
爸妈是什么人你直到现在还不懂吗
他们做父母,对,按照世俗评分标准来说,他们绝对是合格线以上的父母。
但他们也仅仅只是合格线上的父母,他们不是大公无私,不是那种会燃烧自己,只为托举孩子的父母。
大哥是男孩,而且他的技能点全部都点在了学习上,基本上他就是爸妈的面子,爸妈偏心他,就是在让自己的面子越发大。
学习你比不上,你好歹也要有点眼力见呀,你要哄着他们,捧着他们,至少让他们觉得养你这个孩子是有用的呀。
我看着妹妹絮絮叨叨的,很难相信的说道:
你也在给爸妈打分
不然呢妹妹反问道:
凭什么他们能给我们打分,我们就不能给他们打分呢
7.
妹妹的想法非常简单。
爸妈给我们打分,按照分数来进行对我们的一个投资。
那她也要给爸妈打分,用来以后她对爸妈养老的一个衡量。
看着怨气十足的妹妹,我动了动嘴唇:
可是,他们对你不是还不错嘛
在这个家里最不被偏爱的,明明是我。
妹妹闻言,嗤笑了一声:
什么叫做还不错像对待宠物那样的还不错嘛。
姐,你还记得,我曾经想走艺术的路子吗
我记得。
妹妹的成绩很一般,在我奋起直追后,她成了三个人中成绩最差的一个。
但她的先天条件很优越,不论是跳舞,唱歌,画画,都非常好。
她的老师都建议他走艺术方面的道路。
但爸妈思索再三,还是因为艺术方面的投入过大,选择了放弃。
他们觉得走艺术的道路,花的钱特别多,以后出来还不保证有工作,所以他们让我放弃,他们宁可让我上中专。
但是大哥呢其实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上更好的学校,完全免学费,还能拿大笔奖学金。
可他说他想要追求一个航天梦想,他就读了现在的学校,什么奖学金都变成泡影了,爸妈非但不介意,还花了那么多钱资助他做研究。
爱不爱一个孩子,不是看那些小东西,看的是关键时刻钱会花在谁的身上。
我以前生气的时候,还觉得妹妹是绿茶,有心机。
可现在我才明白,她是家里看得最透彻的一个。
一个智商高,一个情商高。
原来,我真的是家中最废物的那个啊！
我终于认了这个事情……
接下来,我按照妹妹的安排。
去学校报道,好好上学。
然后在学期末,拿着前十的成绩单回了家。
在一番痛哭流涕的表示后,获得了爸妈的【原谅】。
我已经上了医科大学,不可能再退学,重读。
爸妈就只能捏着鼻子继续供我读下去,顶多只是生活费给得少了点。
我有点担心本科毕业后,无法再继续深造。
但妹妹说道:
只要你把这4年安稳读完,考得上研究生,爸妈绝对会花钱让你读的。
女儿考上研究生却不供,你觉得爸妈丢得起这个脸吗
我现在对妹妹已经无条件信任了,当然会接受。
并在她的指导下,忽悠爸妈供我读完了博士。
我运气很好,一路都是抓着政策的尾巴。
并侥幸进了三甲医院,获得了个小职位。
但与此同时,大哥已经进了保密单位,成了全家的【骄傲】。
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我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羡慕,嫉妒着大哥了。
我只想活在当下！
8.
我对爸妈来说,不是个及格的孩子。
但爸妈对我来说……倒也算是个及格的爸妈。
所以,在大哥忙于工作,妹妹选择爱情远嫁后。
我全权负责了爸妈的【养老】。
或许是我这个三甲医院的医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爸妈看我,到底有了点好脸色。
他们开始会把家里的资源给我。
给我付房子的首付。
答应帮我带孩子
,并催生。
在我升迁困难的时候,用尽了脸面,帮我走动关系。
我安慰自己,人都是会选对自己有利的那一方的。
以前大哥给他们脸面,他们就偏爱大哥。
现在我给他们实惠,他们就会选择我,这其实没什么错。
可这样的好日子,只过了四年。
大哥从保密单位退下来了。
并摇身一变,成了个说出去非常气派风光的领导。
迎娶大佬独生女,并生下了家里的【第三代】。
彼时,我老公干活的时候,摔断了腿。
我怀有身孕,肚大如鼓,行动都很困难。
家里正是缺人,又缺钱的时候。
我苦苦哀求爸妈不要离开。
至少等我找到一个靠谱,可信的保姆后再走。
但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走之前丢下一句:
我们都在这里帮衬你4年了,你不要太贪心。
贪心
我没想到我眼里我承欢膝下的4年,在他们眼里是纯纯他们帮衬的4年。
他们住我的,吃我的,花我的。
我带他们去旅游,带他们去享受生活。
原来,一文不值！
或许是从小到大都习惯了被忽视,被嫌弃,这一次我竟不觉得有多么的绝望和痛苦。
我给妹妹打去电话,开了五万块钱的价格,求她回来照顾我几个月。
看在钱的份上,她来了。
一直帮我到坐好月子,找好合适的保姆和育儿嫂后才走。
从那之后,我就投入到了连环转之中。
又顾工作,又顾家。
苦苦撑了差不多一年,直到老公的腿伤好了,工伤报销也下来了,才算松了口气。
我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缓过劲来。
妹妹打电话的时候问我:
现在在你眼里,爸妈还是合格的爸妈吗
我笑而不语,她也没有再追问。
后来,我和老公,孩子都走上了生活的正轨。
逐步摆脱了爸妈带给我的阴影。
但爸妈却主动联系我,说想回老家养老。
他们能跑能跳,能给钱的时候,我那大嫂虽然没有多看重,但也不嫌弃。
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们在家,就变成了碍眼的存在。
尤其是,大哥和大嫂都是事业型的,更不可能像爸妈所希望的那样,一直陪在身边。
几次小矛盾,小冲突后,爸妈气得跑了回来。
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我打电话。
但,面对他们提出的【养老要求】,我只是轻轻的说道:
爸妈,不行啊！
你们在我这里可是不及格的父母,怎么可以要求那么多呢
他们气急了眼,对着我就是一顿歇斯底里的谩骂。
我不在意,甩手就走。
给点养老费可以,其他的,我没有。
对此,我妹妹也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我就是个中专妹,没那么大的本事。
养老,你们还是要多依靠大哥。
大哥当然不可能回来时刻尽孝。
所以,爸妈两个人自己在老家呆了几年后,就转入了养老院。
在他们晚年时,他们终于有了些许忏悔,打电话和我以及妹妹道歉。
但,已经来不及了。
比起继续和他们扮演【天伦之乐】。
我更想把时间花在做我孩子的满分父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