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水,全泼在他身上。
萧鸷被激得一个激灵,倒抽一个口气,又昂起头:
“如今我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任你处置,阿蛮,你还想怎样?”
“看你太脏了,帮你洗洗。”陆梵音走到他面前,捏起他下颌:“萧鸷,对手太强大,你斗不过,我也斗不过,但是,如果我们两个联手”
萧鸷冷笑,将下颌从她手指尖里挣开,“你还想为你那蠢材弟弟,利用我多少次?”
“不是利用,是合作。”陆梵音凑近他耳畔,“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你我”
萧鸷一时之间,不解她的意思。
陆梵音与他近在咫尺,盯着他的眸子,“说不喜欢你,是假的。只不过,比起你,我更喜欢皇权。”
萧鸷似乎听懂了一些,但是不确定。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陆梵音离他更近,“如果,那龙椅之上,坐的是我,你可愿持刀,一生侍奉在侧?”
“你想做女皇!”萧鸷这五个字,虽然声低,但是,是发自心底的震撼。
陆梵音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殷凤城的三十万大军,很快就会回来。但是他在北疆一战中,损伤惨重,实际力量,不会超过二十万。”
“而你的十万西北甲胄,饿得嗷嗷叫,到现在还一口肉没吃到。”
“坐拥从龙之功,受封西北王,还是无声无息死在这个牢笼中,只在萧郎你一念之间。”
萧鸷冷冷笑了一声:“阿蛮,你觉得,我真的在乎什么西北王?”
陆梵音唇角牵了一下,伸手扯了他的裤腰带,咬牙切齿:“那许你皇夫呢!”
萧鸷勾唇一笑,是男女之间好事春梦之前的笑。
刚才她泼他一桶水,他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腕上吊着的粗铁链,再看她的眼神,就如那日在御苑的暴雨中,将她要了千百遍。
“先放开我。”
陆梵音扒掉他裤子,“你休想!”
说着,又贴在他湿漉漉的胸膛上,低声嘟嘴撒娇:“小月子呢,萧郎~,你还想我怎样?”
地牢中,铁链哗哗作响。
一个时辰后,陆梵音从地牢里出来,揉着酸痛的手腕子。
娘的!
真难伺候!
若不是为了十万大军!
她回了寝殿,一言不发,简单盥洗便睡下了。
碧喜也没敢多言。
到了半夜,外面有人来报:“殿下,霍将军回来了!”
霍星河带了霍海生的手书,两员在朝中举足轻重的霍家军大将,以及一队精锐,抢在殷凤城之前回来了。
“阿蛮,阿蛮!”
他顾不上风尘仆仆,来不及命人通传,就直冲进陆梵音的寝宫。
然而,寝殿里黑乎乎的,根本没人回应。
碧喜慌了,“不对啊!我明明看着殿下睡下了,这怎么不见了呢?”
她带着一大群宫女,将凤鸾宫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陆梵音。
霍星河两手大拇指搭在蹀躞带上,站在寝殿中央,怅然一叹。
“不用找了,我知道她在哪儿。”
他进皇城时,已经知道了这几日发生的事。
他在正殿里找不到入口,就让碧喜带所有人出去,绕去偏殿,触动那日陆梵音转动的机关,暗门缓缓打开。
霍星河端着油灯,走进黑暗的密道,寻到密室。
密室的门,虚掩着。
里面,一片漆黑,传来女子压抑的呜咽声。
他走进去,微弱的灯火所经之处,脚下遍地皆是被撕碎的画。
霍星河循着声音,寻到角落里。
见陆梵音凌乱着长发,穿着寝衣,赤着脚,抱着成堆的揉烂的端木渊的画像,已经哭得快要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