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妆和璎珞在门外什么都没听清,只听见前任小皇帝在哭。
等萧鸷来了时,刚好宝妆在外面,就与他禀报了今日长公主的情况,事无巨细。
包括吃了多少东西,喝了那几样药,都说了什么话,见了谁,还有心情如何,病情怎样。
萧鸷微倾身子,全部认真听了。
璎珞在殿内听见通传,寻了个由子去了外殿,站在珠帘后,小心偷眼瞧着。
见宝妆离新帝这样近,就一门心思的不舒服。
她们俩,都是遴选入宫的世家女,入宫时已有七八岁,皆已懂事,知道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成为公主的陪嫁。
再加上中途经历过公主赴北辰,行刺摄政王死遁两遭事,命运也随着陆梵音起起落落。
于是,两人均在心里笃定,一定要抓住机会,趁着还没老,赶紧给自己谋出路。
萧鸷从外面进来,璎珞立刻恭顺窈窕行礼。
然而,他并没看她,直奔里面的凤帐。
陆梵音还在昏睡。
他坐在她床边,俯身用唇试了一下她的额头,立刻眉头紧得吓人。
“为何这么久还不退热?”
璎珞赶紧道:“回陛下,太医说,殿下身子消耗得厉害,又郁结于心,精神不济,才会好得极慢,但总的来说,并无大碍。”
萧鸷见了床边铜盆里的帕子,便亲自挽了衣袖。
宝妆立刻上前抢着将帕子沾了水,递了上去。
谁知,萧鸷接过帕子,摆了摆手,“都下去。”
他声音很低,不想吵到陆梵音。
两个奴婢相视一眼,没办法,只好退了出去。
萧鸷怕凉水激了陆梵音,又用手掌温了一下帕子,才小心翼翼帮她覆在额上。
谁知,陆梵音闭着眼,甩手将那帕子给扔了。
她醒着的。
萧鸷毫无意外。
此时殿内无人,他穿着龙袍,从床边站起来,之后,又在床边跪下。
“阿蛮,我这样做,只为求得一个你。”
陆梵音突然坐起来,回手甩他一个小耳光,“你背叛我!这就是你为了我?”
萧鸷早被打习惯了,她肯打他,说明她心里还有他。
他反而笑了,“我只有坐上这个位置,才能一个人独占你,何错之有?我说过,你不嫁,我不娶。你嫁谁,我杀谁。我本该是你的驸马,可你虽然不嫁,但身边的男人从未少过,你知我作何感想?”
他突然站起来。
相比方才跪着,此刻实在是身量太过高大,一身皇袍帝冕,太有压迫感
他两手撑在她床上,头上的十二旒落在陆梵音的额角:
“阿蛮,我只有这样,强行把你关在这里,才能一个人独得你。你是先皇许给我的人,你只能是我的!”
他抬手,用指背摸她因为发烧而滚烫发红的脸,“我没有别的办法,你若能原谅我,自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也不会改变什么。”
“别碰我。”陆梵音打开他的手。
萧鸷眸子里一阵压抑地狂澜,站直身子,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寝殿大门打开,陆梵音听见他在门口吩咐:“今晚宿这儿。”
于是,门外伺候的宫门人,一阵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