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及时用脚尖勾住绳梯,连晏清整个人当场倒挂在崖上。
好险!
他强行集中精神,伸手抓住绳梯,稳住心神,这才空中一个翻越,又如一只大鸟般飞临了下来。
人落地时,陆梵音已经睡着了。
脸上盖了张大叶子。
叶子上面,还挖了两个洞。
既防晒,又能一睁眼就看到少保。
连晏清仔细拭了一下唇角,确定没有残留的血迹,才揭了她脸上的大叶子,“起床了,月亮晒屁股了。”
陆梵音的眼睛唰地睁开,见他下来了,开心跳起来抱着他,挂在他脖子上,“少保,你可算回来了,这次上去这么久,我都想你了~~~~~”
连晏清:你是饿了吧!
“晚上想吃什么?”
陆梵音想起上次,因为吃东西的事惹他不开心,十分心疼,便道:“少保做的我都喜欢吃。”
连晏清微笑,“旁的东西不便于保管,只带了许多辣椒,要不,今晚就做辣椒蒸米饭?”
陆梵音:
他明明带了许多腊肉、熏鱼、虾干,昨晚还给她煮了野菜虾干瑶柱粥。
这是将那日霍星河说的话还搁在心上,逗她寻开心呢。
“好呀,只要是少保做的,我什么都吃。”
连晏清眉梢一挑,“真的?”
“真的呢。”
“那辣椒爆炒打龙鞭,你吃不吃?”
陆梵音:
少保你什么时候学坏的?
可她偷笑。
这天夜里,连晏清在溪水里洗去一整天的疲惫后,上岸只披了一件宽大轻薄的白袍。
他立在洞口那一缕月光下,白发从肩后披落,如冰川飞瀑,仰头望着上面的一线天。
夜风吹过,白衣白发翩然飞舞,犹如天上下来的谪仙。
陆梵音蹲在地上,从那一堆食物里翻了半天,找了根足够大的大辣椒,狞笑!
这一晚,连晏清比以往都温柔,像是有许多话要与她说,却又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爱她,再爱她。
事后,陆梵音依偎在他怀中。
他便给她放肆地随便把玩。
“想给公主腹中的孩子取个名字,不知有没有这个资格。”连晏清忽然道。
“好啊!少保都没资格,谁还有资格?”陆梵音没想到,他这样惦记着她腹中那生父不详的小狗崽子。
连晏清想了想,“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取一个棠字吧,另一个字,留给旁人。”
甘棠,取“值得,不悔”之意。
少保他这是怎么了?
任何事都不争不抢,明明咫尺,却如在天涯。
让人觉得,他仿佛下一瞬,就要羽化飞升了。
“好”陆梵音轻轻答应了,抱住他。
等上去了,得赶紧找人给他好好看看。
如此又过了两日,连晏清天光一落下就去接绳梯,直到天黑才下来。
陆梵音便在下面等着他,顺便抓只兔子,学着烤兔子给他吃。
可等连晏清下来,兔子已经糊了,她人也脸上一层黑,手也被烫了。
他剥了兔子外面焦黑的一层,尝了一口,反而道:“嗯,好吃。我可是天底下第一个尝到公主手艺的人?”
陆梵音吮着自己被火苗燎过的手指,嗤嗤地笑。
如此到了第三日,上下绳梯终于接通。
上面的人,有序下来。
陆梵音站在崖下仰望,每隔十数丈,崖上便立着一人,从衣着看,是萧鸷的兵。
他带出来的兵,训练有素,身手好,胆子大,什么苦都能吃。
一只铁笼,被从上面用绞索一段一段地,慢慢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