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是忍住了。
他伏在地上，目视前方。
陆梵音也学他，伏在地上，目视前方。
楚沉州站起来，“塌腰，翘臀。”
陆梵音便听话，塌腰，翘臀。
结果，啪！
他狠狠拍了一下她屁股，之后哈哈哈大笑地走了。
“楚沉州，你为老不尊！！！”陆梵音追在他后面，踹他，踹他，踹他！
楚沉州一躲，她没踹到，差点摔倒。
他又飞快转身，将她拉住，之后，身子一倾，突然将一直挣扎骂她的人拽入荒草深处，摁住她，双眸戒备目视前方：“嘘！”
陆梵音噤声，顺着他目光方向看去。
好一头巨大的雄鹿！
“刚才教你的，还记得么？”
“记得。”
“分头包抄。”
他帮她围堵雄鹿，负手而立，看着她像一只小豹子一样，龇牙咧嘴地扑上去，跟那么大一只雄鹿搏斗，几次被甩飞出去，也根本不求助，又重新找好角度冲上去。
她是一个为达目的，毫不爱惜自己的女人。
楚沉州惦记着她到底是肚子里还怀着别人的崽子，再这么下去，恐怕不成。
于是出手，轻易摔倒雄鹿，摁住一双双角，亮出脖子。
陆梵音便小刀一横，毫不犹豫，一刀割喉。
滚烫的鹿血，滋了一脸。
她非但不怕，反而还刺激地大笑。
“哈哈哈哈！再来！”
比起被人保护在身后，她实在是太享受这种亲手杀戮的快乐了。
楚沉州深深看了她一眼，她这种性子，简直跟他当年刚入师门时一模一样。
也不能怪连晏清教不好她。
他低低念叨一声：“天生坏种”
陆梵音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你说什么？”
楚沉州站起来，拽着鹿角，将鹿拖走，“说幸亏我少时没有过什么女人，不然会以为你是我生的。”
“你才几岁！当我爹？你又占我便宜！”陆梵音又追在他身后踢。
楚沉州回手抓住她小胳膊，拽着她走，“现在不嫌我老了？”
“我不嫌你老！我给你养老送终！”她一边被他拉着走，一边踹他。
两人又打又闹，一路朝山谷中一处高地走去。
此时天色已暗，头顶只剩一线天光。
周围越来越臭，遍地零碎的野兽白骨。
直到台地最高处，便如一座乱葬场。
楚沉州将死鹿拖到台地中央，朝头顶那一道窄窄的山隙望去。
陆梵音掩住鼻子，也挡不住难闻的恶臭，“你不是说准备出去么？来这里做什么？”
“出去的路，在天上。只要我们准备了足够的诚意，它就会下来。”楚沉州仰头望天，眯着眼，目光一直搜索。
突然，他道：“在那！”
陆梵音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赫然看见窄窄的一线天之下，有一只大鸟一掠而过。
巨雕！
巨雕食腐。
楚沉州是想用野兽的尸体把它引下来，然后，靠这只大鸟，把他们带上去？
陆梵音觉得，他大概是被困在这谷底八年，人已经彻底疯了，才想出来的这种点子的吧。
然而，这时，高台周围的草丛里，一阵骚动。
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影影绰绰地晃动，盯着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