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谷中野兽嚎叫连绵不绝。
头顶蝙蝠乱飞。
幸好楚沉州用小石子做武器，不叫外面的东西进来，陆梵音躲在他身后，也算是睡了一会儿。
天光投射下来后，野兽嚎叫渐息，又是百鸟争鸣，不绝于耳。
“吵死了啊——！”
陆梵音睁开眼，看见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到楚沉州肩上去了。
一定是别处都太硬，太凉。
只有他身上这里热乎点。
她睡不好，气得抓头发。
“天亮了，你去寻些果子回来吃，若是能抓住一两只兔子或者野鸡，最好。”楚沉州吩咐。
“我不认识的。跟你说了我不会伺候人。”陆梵音耍赖。
“兔子不认识？”
“不认识。只认识扒了皮烤熟的。”
楚沉州：
“总之，你出去随便寻些果子，记得颜色越是鲜艳，便越是有毒。若是拿不准是否能吃，就带回来与我看。”
“不去。”陆梵音才懒得去。
楚沉州垂手，从身边拣了颗小石子。
陆梵音警觉起来，“干嘛？你要打我？”
楚沉州朝着溶洞顶上一掷。
一只蝙蝠应声落下。
“你若是不去，在有人下来救你之前，就只能吃这个。”
陆梵音看着像死老鼠一样的蝙蝠，“你干嘛不吃？”
楚沉州看了她一眼，“我当年重伤，在这里动弹不得，你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真的是吃蝙蝠活下来的啊？
陆梵音嘴角直抽，“听说这玩意满身都是毒，你怎么没被毒死？”
楚沉州睫毛危险地上下忽扇一下，“忘了告诉你，我最善施毒布阵，这些畜生身上的毒，只会助长我的功力。”
陆梵音退开一步，看他如看一只死老鼠，“咦耶，你好恶心。”
楚沉州白了她一眼，“不想吃蝙蝠，就出去找吃的回来。”
“我不饿。”陆梵音还是不去。
“那你便熬着。”楚沉州闭目调息，“内功修为到了我这种境界呢，七天不吃东西，也能活。但是你，就不一定了。”
他说着，眯着眼看了她一眼，“公主长得白白嫩嫩，若是饿死了，身上总还有肉，刚好可以给我果腹，反正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吃。”
陆梵音：
“受不了你了！”
她起来去找食物，临经过他身边，抬脚还想踢他，被他的手飞快抓住脚踝。
楚沉州：“之前给你踢，是因为心情好，逗你玩。现在，我心情很不好，不要惹我。”
他盯着远处那只死了的蝙蝠，想起那八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眼底渐渐布满血丝。
陆梵音把脚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嘀咕一句：“当心被雷劈。”
她踩着鹅卵石，歪歪斜斜好不容易走到溶洞洞口，在望向外面，茫茫一片荒谷，遍地野草灌木，连条路都没有。
这让她去哪儿找吃的？
疯了！
从前走野路，都有霍星河背。
现在，却还要给洞里的死瘫子找食物。
她眼珠儿一转，如果在外面吃饱了，不就结了？他爱吃死蝙蝠，让他吃蝙蝠去。
但是，她不确定哪些果子有毒，哪些没毒，便第一天，把每一处采集果子的位置记住，每样只摘一点，带回去给楚沉州鉴别，然后在心里默默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