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父皇有个宠妃,一门心思想要母凭子贵,却始终不能有孕。
有一次,她好不容易出现了脉滑之相,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可没过几天,照样来了月信。
最后换了个太医去摸,才知,不过是当时吃多了,积食罢了。
“莫离,我饿了。”陆梵音吩咐,“去问问都有什么吃的,全给本宫端来。”
她就不信了!
第二天一早,果然连晏清无声无息立在了帐外。
他不说话,只是站在外面,颀长的身影,被晨光照着,投在帐上。
“你来干嘛?本宫不想见你。”陆梵音撑得一宿没睡好。
帐外,连晏清平和道:“昨日见你不适,不放心。”
“吃多了而已,不用你管。呕!”陆梵音对着床边的痰盂一阵呕。
连晏清便再也站不住了,径直掀了帐帘进来。
“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陆梵音明知故问。
连晏清不由分说,抓过她手腕。
“你干什么啊?”
“别动。”
陆梵音便只好老老实实给他号脉,扭到一边去的脸上,一双明眸却在滴溜溜转。
拜托老天爷,一定要是滑脉!滑脉!滑脉!
若不是滑脉,都对不起本宫昨晚吃了那么多。
她偷眼瞧连晏清,见他眉间微锁,显然这脉相有点不清楚。
“你不是懂医术吗?我怎么了?快死了?”陆梵音见好就卖乖。
连晏清的确摸不明白她这脉了。
若说脉滑如珠,又不太像,倒更像是吃多了。
可若说是吃多了,那脉,的确是滑脉。
他垂着眼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嗔怪。
“回头与甘草大夫要些消食健胃的山楂丸,便没事了。”
连晏清放开她的手腕,眉间的川字始终解不开,转身默不作声走了。
陆梵音等他离开,搭上二郎腿,“哎?到底摸出什么来了?看把他发愁成那个样儿?”
这晚,霍海生在中军帐摆了家常宴,请几个人过去。
如今各方面势力都集中在他营中,关系微妙。
他为人一向光明磊落,有心仗着手中的军权,出面调停。
开席,霍海生兴致盎然,“诸位,北疆冰天雪地,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不过今早村里的老乡送来了一条寒潭大鱼,却是十分稀有难得,特意请各位前来品尝。”
在场各人,殷凤城、连晏清、陆梵音都知道这顿饭,要谈的不是鱼,而是大虞朝的正主到底该是谁。
但每个人都给霍海生面子,谁都不先撕破脸。
开席时,场面还算和谐。
待到那大鱼被端上来,赫然还是生的,鱼肉被片成冰一样的薄片,又重新铺在鱼骨之上。
因为刀快,手法精湛,鱼已经被剐了,却还活着,嘴时不时开合,若是夹它一片肉,那尾巴还会动一动。
霍海生笑容可掬:“这寒潭冰鱼,最重要的就是吃个新鲜,若是待会儿暖了,便失了爽嫩口感,诸位快尝一尝。”
殷凤城、连晏清倒不觉得如何,各尝了一块鱼肉。
陆梵音见鱼被活剐,觉得有点恶心,但为了给霍海生面子,也夹了一片。
可她那一片鱼肉刚送进口中,便“呕——!”
腥气直冲头顶,根本无法控制地一阵反胃,当下捂着嘴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