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来了!
几个人凑到一起,互相看了一眼。
房里人太多,容易引起外面的人注意。
霍星河比了个手势,鸦青把灯吹了。
楼上的窗,黑了一扇。
跟在殷凤城身边的金错,警惕地抬头看了一眼。
他们此次微服出行,十分低调,旨在将公主带回便可,其他的,不得节外生枝,更不可暴露行藏。
以免被人知道,摄政王已经离京,皇上身边无人,会给某些有心人钻了空子。
金错来到柜前,“小二,要五间上房。”
说着,一只金锭扣在桌上。
王爷此行,只带了十五名隐卫,算上他,总共十七人,扣除守夜巡防的,要五间房,很合理吧?
不算作威作福,欺负老百姓吧?
然而,小二犯难:“爷,您也看见外面什么鬼天气了,现在不要说五间上房,小店连一间柴房都没有了。”
“柴房都住了人?”金错回头看了一眼殷凤城,请主子示下。
殷凤城在中央的一张桌子旁端方坐下,“因陋就简。”
金错点头会意,又对小二道:“那便想办法给我家主人腾出一间客房就好。”
说着,又摁下一只金锭。
小二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大金子。
但是,开门做生意,哪个客官都不能得罪。
怎么办呢?
他抬头,指了指楼上门也破,窗也破,桌也烂,椅子也瘸了的一间:
“要不,那间房刚遭了贼,还没来得及修,这位爷要是不嫌弃,小的赶紧给修修门窗如何?不管怎的,床还是没坏的。”
楼上的几个人,竖着耳朵在听。
陆梵音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连晏清。
刚好连晏清也在昏暗中看了她一眼。
他俩知道,隔壁那张床,会唱歌
果然,金错只上楼看了一眼,摁了摁床。
床:吱嘎——
于是,他就下来了。
“小二哥,这间不行。”他又扣下一枚金锭,“这样吧,我家主人,身份贵重,也不为难你这小店,你拿着这枚金锭,去寻个上房,与里面的客人商量,我们互换一下,将就半宿就好。”
按说,他已经很礼貌,很客气,很讲道理了。
可小二是有职业操守的,“爷,您看,这大半夜的,客人都睡下了,您这不是让小的挨骂呢吗?”
金错想了想也对,“那好吧,我自己来。这枚金锭,也赏你,先把那间收拾出来便是。”
说着,就上楼去了。
角落里,被吵得无法休息的血衣卫,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金错立刻回头,手压着腰间金错刀的刀柄,威慑地瞪了他们一眼。
若不是今日有要务在身,换了平时,在大虞朝境内见了血衣卫,必定第一时间杀个片甲不留。
今日,只假作没看见。
他上了楼。
二楼,都是上房。
天字一号房在最里面,二号房紧邻。
金错想到,方才看到天字号房刚熄灯,人应该还没睡稳,便上前去敲门。
当当当!
当当当!
屋里几个人,飞快互相看了一眼。
金错整天跟在殷凤城身边,熟知连晏清、霍星河、莫离的声音。
于是,鸦青被推了出来。
鸦青夹着嗓子:“谁啊?”
金错在门外:“打扰阁下了,我家主人风雪劳顿,需要挪一间房休息,能否请阁下”
话没说完,鸦青已经尖声骂道:“滚——!别吵老子睡觉!”
说着,飞快开门,一只夜壶飞了出来。
金错一闪身,避开夜壶。
见那门又飞快关上了。
楼上一有动静,楼下的血衣卫本就紧张,见了殷凤城带着的那十五个高手后,一直神经紧绷,这会儿,几乎同一时间站起来,准备拔刀!
殷凤城这边的隐卫,也立刻全部站了起来,预备着迎敌。
酒楼里,霎时间死一般的安静。
只听那夜壶,铛啷啷啷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