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陆梵音听着动静,霍星河打一拳,她眯一下眼睛。
少保一定老疼了。
那边,连晏清老老实实受了霍星河三拳,脸被打肿了,嘴角也破了,渗出血来。
他已经很久没受过这样的伤,更从来没被人打过脸。
如今,挨了这三下,是他最大的让步。
“少将军打完了?”连晏清优雅沾了一下唇角的血。
霍星河拳头还硬着呢,瞪眼:“别以为你救过霍家军,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子今天就打你了,怎样?”
轰——!咣咣咣咣!叮当!砰!咚!哗啦——!
他话音未落,已经被连晏清扬袖扇在脸上,一股大力,整个人从窗子飞了出去。
先砸在外面的马棚上,又一连串撞穿了几堵草墙,最后被整个棚子塌下来,砸在身上,埋在了里面,才算告终。
隔壁,陆梵音闭上眼,已经不忍想象了。
楼下小二,飞快记账。
一只茶壶,一张桌子,一扇门,两扇窗,三间马房
外面下起了纷纷扬扬大雪。
霍星河一瘸一拐被鸦青扶了回来。
连晏清的那一间客房,两扇窗子都坏了,家具也是瘸腿的,狂风卷着飞雪涌入屋内,已不能再住。
所有人挤在一个屋子里。
连晏清坐在这边,霍星河坐在那边,两人脸上都是伤。
陆梵音手里端着药膏,坐在两人中间,给这个涂一涂,给那个抹一抹。
“少保,你别生霍星河的气,他也是为了保护我。”
然后,又对霍星河道:“你也是的,怎么什么事都把人往坏了想呢?”
霍星河听着这话,还是偏心,“所以,还是我的错咯?”
陆梵音瞪他一眼:仙人跳忘了?
霍星河哼了一声,“总之今天这事没完!”
陆梵音帮他眼角上药,柔声哄他:“少保为我姐弟鞠躬尽瘁,吃了说不尽的辛苦,如今他舍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以帝师之名监国,不知身上担子有多重。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霍星河:“哦——!帝师啊!那这件事,我可要回京之后,好好说道说道,帝师大人是如何觊觎长公主殿下的。”
连晏清只听着,却不语。
搁在膝上的手,青筋突起。
陆梵音又过来给他唇角上药,“少保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嘴上没把门的,闹着玩呢。”
“无妨。”连晏清淡淡道,“这件事,的确是我有辱公主清誉。”
陆梵音欣慰,帮他用帕子包了外面收回来的雪,揉着颧骨上的淤青,“少保你别这么说,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的。”
连晏清却忽然抬手,握住她的手:
“从前,是我顾忌的太多,关心的太多,才每每遇事,拘泥于原则,反而置公主于水深火热。以后,再也不会了。”
陆梵音一时之间,居然有一点点被感动到。
“少保”
连晏清睨了一眼霍星河,“但是,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之失。倘若传扬出去,定会有损公主声望。所以,本座绝对不会再允许任何可能伤害公主的人,活下去。”
他要杀人灭口!
“不行!”陆梵音差点整个人扑上去,用两只手一起捂住连晏清的嘴,“不行,少保你快把你刚才这句话咽回去。”
霍星河一听,更来劲了,“哎呀我艹,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公主,揭了你的老底,你还想要我的命了?”
连晏清也站了起来,伸手捞住陆梵音的腰,将人揽到身边:
“少将军若想活命,就收敛你那张嘴。如果不服,大可一战,什么时候你赢了本座,规则才由你定!”
陆梵音被连晏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抢入怀中,抬头悄悄看他。
别说,少保男人起来,真是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