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一双师徒,八年不见,在白玉京重逢,也不过两三日,应该很生分才是。
到底哪儿不对了?
他想了想,八成是父爱使然。
陆梵音十二岁就离开了京城,先皇又死的早,她一定是缺父爱。
一片昏暗的苍穹上,落下来的雪花渐大,霍星河随后也进了客栈。
可鸦青正一脸发愁。
“怎么了?”
“爷,今晚有大雪,店里客人多,眼下只剩两间房了。本来咱们做属下的,睡哪儿都一样,您二位一人一间就好,可现在”鸦青说着,小心翼翼瞅了一眼连晏清。
现在又多了一位。
霍星河叉着腰,朗声笑:“这有何难,我与小媳妇一间,少保爱干净,独自住一间便是。”
连晏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凉。
陆梵音连忙解释:“少保你别误会,我们是做戏给他爹看的,毕竟这里离北疆越来越近了,他爹年纪大了,若是知道沈清梦已经不在,必然会很伤心。”
“嗯。”连晏清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霍星河瞪大眼睛:“怎么?少保觉得不妥?也难怪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当爹的都心疼闺女。这样吧,你要是不放心,咱俩睡一间房也成。”
什么父母心!
什么爹心疼闺女!
连晏清抬眸,瞪他,本来想说:这样最好。
结果,霍星河又麻利道:“你看,我就知道你有洁癖,不会愿意跟我这种军旅糙爷们睡一间房的,那就这么定了,我跟媳妇一间,你自己一间。”
连晏清的话,被憋到嘴边,没说出来,又咽了回去,默许了。
毕竟,他与公主师徒之间,有悖人伦之事,不可为外人知道。
对公主不好。
可陆梵音头皮都要炸了。
少保要是极力反对还好。
但他眼下什么都不说,便是默认自己跟霍星河有事实了。
这该怎么解释?
那么一丝不苟的人,再吃起醋来,是肯定不会准许她去见霍海生了。
她眼珠儿一转,“莫离,你也跟我一间房好了。”
这样,少保总不会多心了吧?
莫离一直站在后面,影子一样,此时抬头:???
陆梵音解释:“他从小就陪着我,没他我睡不着。”
连晏清唇角轻轻一抽,没说什么。
现在,更多心了。
于是,边塞的店小二,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那京城来的姑娘,带着两个男人一同进了客房。
陆梵音一进房,就揪着霍星河衣领,把他拉到离连晏清那间房最远的角落,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他悄声。
霍星河嘀咕:“要不要这么做贼一样?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陆梵音指指自己的耳朵,“他什么都听得见。”
她想了想,见这种边城小镇的客栈里,桌上居然还备了笔墨,立刻抓了毛笔,飞快写了几个字:
【要么摆脱他,要么拉他入伙。】
霍星河接过笔:【他天下第一,怎么摆脱?再来三十万大军?】
【那就入伙。】
【好像更难。】
【仙人跳!】陆梵音狞笑。
她将纸拿起来,也给莫离看了一眼。
莫离上前,接过笔,默默写了四个字:【破窗为号】。
于是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看见刚带了两个男人进了一号房的姑娘,又鬼鬼祟祟出来,整了整鬓发,去了隔壁二号房。
“啧,那俩不会这么快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