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里面,果然是他的声音。
陆梵音推门进去。
里面,刚好连晏清将祭奠时繁重的白色风毛礼服大氅脱下,随手搭在了衣桁上,只穿了里面一身玄色贴身锦袍。
转身之际,腰间玉佩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他见了她,微笑道:“怕公主不肯见我,所以一路不准他们提及是我相邀。”
他平静看着她,眼底毫无波澜,仿佛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从来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梵音忽然觉得,自己来时路上,想了那么多,真是羞死了!
“你还有脸见我?”她也摆出公主的态度。
连晏清淡淡道:“我既然回来了,白玉京只有这么大,你我总是要再见的。躲,不是办法。”
“那今天找我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事,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去北疆了。如今看来,人还在,并没有跑。”
陆梵音:
“以后想监视我,派个人过去就是,不要有事没事折腾我,我不是小孩子,给你呼来喝去。”她没好气道。
几句话的功夫,他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她近前,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忽然微躬了身子,俯在她耳畔:
“生气了?对不起。”
那声音,与平时公事公办的清冷截然不同。
是前晚,在她耳畔发疯说荤话才有的嗓音。
陆梵音耳根子一阵发麻,退开一步,不理他,“先想想你死后怎么去见我父皇。”
“公主”
“别叫我!”她生气。
连晏清又耐心绕着她走了两步,“我对你的心意,并非你想的那样。在你小的时候,我真的没有”
他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
在昏迷的那三年里,他反反复复活在同一个梦里。
他在梦里把她养大,想尽办法护她周全,看着她日渐美丽得无可收拾,而最后,又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夺走,受尽折磨而死。
于是,他又重新回到,重新遇见她,教导她,陪着她长大。
他想尽各种办法,杀光所有人,把她藏起来不见任何人,甚至将她偷出皇宫,带她去天涯海角。
每一场梦,都如一场轮回,他努力让她活得更久一点。
渐渐地,十二岁,十五岁,十八岁
他甚至很久之前,就已经在梦中见过她现在的模样。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那种疯魔,不知道说出来,她会不会明白?
陆梵音撇嘴,居然还有脸提!
她抬头生气,对他对视:“你为人师表,好不要脸!”
连晏清坦然给她骂,不动手,不碰她,却距离近得已是暧昧。
“你若喜欢,我还可以更不要脸。”他偏着头,看着她的眼睛。
“你你别过来,我讨厌你!”陆梵音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你喜欢我。”他伸手,将她抱起来,坐在桌上。
这样,他就不用一直低头那么累。
他的双手,顺势摁住她扶在桌上的手,与她双双十指交扣。
“还疼吗?”
他与她距离近得呼吸相闻,慢慢看着她,欣赏她局促的表情,却并不吻她,只这样低声问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梵音心里的小鼓一阵乱敲。
父皇让他教导她的时候,可没说过这人这么会撩。
连晏清又问:“公主不是准备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打压我,折辱我,践踏我么?为何如此轻描淡写就过去了?你打算如何折辱我,践踏我?”
陆梵音被他困在桌上,手被摁着,腿也被抵着,眼睛顿时瞪大了一圈:“好你个道貌岸然的君子,你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