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手中的那一枝,却所有花瓣完好无损。
连晏清似是心情极好,又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花枝,轻碰娇嫩的花瓣,送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之后,背在腰后,又重新回了房中。
碧喜悄悄从回廊后冒出头来,点了点头:哦,明白了,这是“天下第一”的事后功。
那长公主有了他,是不是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了?
殷凤城,端木渊,全都是手下败将!
她欢喜地悄悄拍手。
过了一会儿,莫离磨刀回来,看见满院子落花,嘴角抽了一下。
骚货!
碧喜一溜小跑过去,悄声跟他八卦,“喂,刚才西厢那位出来了,被长公主宠幸,可把他高兴坏了,抱着树晃。”
莫离:???
以连晏清那副矫揉造作的德行,会熊瞎子一样抱着树晃?
霍星河还差不多。
碧喜认真道:“是真的呢,要不怎么满地都是花瓣?”
这时,西厢的窗子,咣的一声。
被一只花瓶砸了个窟窿,碎瓷中,躺着一枝被摔烂的梨花,
破窗为号!
莫离拔刀就冲,碧喜紧跟其后。
可门撞开,里面陆梵音一声吼:“这没你们两个的事,滚出去!”
他们俩又麻利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接着,屋里又是一顿砸,声音好大,碧喜哪儿见过长公主发疯,吓死了,抱住自己脑袋。
莫离看她那怂样儿,默默抬手,好心帮她捂住耳朵。
屋里,陆梵音像一只发疯的雌兽来回逡巡,瞪着连晏清。
她身上穿的,是胡乱抓的他的袍子。
发髻早就散了,乱了,簪子昨晚都被他一根一根摘了,从帐里扔出来,丢在地上。
“你睡我!你居然敢睡我!你将来可有脸见我父皇!”
“你一把年纪,明少商见了你,恭敬喊你一声前辈,可你睡我!!!”
连晏清在一片狼藉中坦然立着,声音不高且极其平静:“公主昨晚,中了毒。”
“你精通医理,你知道本宫中毒,不思救治,你睡我?”陆梵音又随便抓了一样东西丢他。
可那东西没丢过去,而是在两个人之间,飘啊飘啊,飘落在地。
是她的丝绸小衣。
!!!
她气蒙了,转身又找东西砸他!
却没防备他忽然来到她身后,将她牢牢推到墙角,摁在墙上。
“昨晚是你自己先服了药,再来找我,你以为我不知道?”
陆梵音被摁得脸贴着墙不能动,可还嘴硬:“我服药是我的事,你要是没贼心色胆,自可拿一百种法子帮我解毒!”
“我有!”他没等她话音落下,就已经给了下文。
陆梵音:
这让她怎么接着骂?
她死命推开他,转过身,“你下山时,我五岁!你离宫时,我才十岁!你有什么有!你个变态王八蛋!”
啪!她狠狠甩给他一巴掌。
“本宫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说完,将人狠狠推开,拖着他的袍子,怒气冲天冲出去,过门槛时,还差点被绊倒。
莫离站在门口,伸手去扶,也被她推开。
她自己提着拖地的长袍,露着一双小腿,赤着脚,回自己屋里去了。
连晏清静静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垂着眼眸,过了良久,才轻轻道:
“不是的,公主,不是的”
碧喜还猫在门外偷听,愤怒噘嘴:什么叫不是的?公主才十岁,你个老登就动了歪心,还不承认?哼!
她蹑手蹑脚,回去找自己主子。
陆梵音正准备沐浴。
碧喜看着她一身的红点子,细细的腕上一边一个大手印子。
好心疼。
“殿下受苦了。”
浴斛里,陆梵音却忽然乐出了声儿。
她一抹刚才暴怒,吃了大亏的表情,把碧喜拉近,“少保他天下第一,果然不是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