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已经跟她结仇。
死一个沈清梦不要紧,万一她真的是长公主,将来哪日凤驾回鸾,重掌大权,遭殃的第一个是他们林家。
所以,此时必须落井下石,趁她病,要她命!
沈清梦不管是真是假,必须死!
将军府这边,霍星河入宫前,在东厢整理好冠带,之后朝对着正房的窗口那边望了一眼。
鸦青机灵:“爷,两个时辰之前已经跟碧喜打过招呼了,少夫人满心满眼都是您,这种入宫赴宴的场合,必定不会驳您的面子。”
满心满眼个鬼!死泼妇就是玩老子!
霍星河跟陆梵音已经一天一夜没说话了,互相不理。
但是,他明天就要走了。
这一去,只要出了白玉京的城门,就全是凶险,也不知还能不能再
霍星河眸子落寞垂下,脑子里翻涌的全是昨日两人在榻上癫狂缭乱地拥吻的情景。
但旋即,他又打起精神。
见不见她有什么关系?
他们本来就没关系。
他走了,刚好这将军府给她安身,由着她兴风作浪便是。
他来日若能活着回来,再收拾她,与她慢慢算账不迟。
“走了。”霍星河整理好冠带,果断大步出门。
鸦青一溜小跑跟在后面,“爷,真的不叫上少夫人吗?之前宫里的公公特意叮嘱,要携家眷”
“不带!”
带她干嘛?进宫去现在殷凤城和萧鸷眼皮子底下?
霍星河出门,直接跳上马车。
可一掀门帘,见陆梵音已经打扮得合体大方,坐在里面等他了。
“将军。”陆梵音笑眯眯,跟他摆摆手。
霍星河说不惊喜,是假的。
还以为出征之前,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但是他硬装着不高兴,“又没叫你同去,你不在府里待着,出来做什么?”
“阿蛮陪夫君呀~”
陆梵音上前,抱住他一只手臂,拉他一起坐下,顺便两条腿先后一抡,全都搭在他腿上,她的裙子,盖住了他的软甲。
霍星河轻轻推了她一下。
她反而贴得更紧,“夫君还在生我的气啊?你的头头还疼不疼啊?”
陆梵音还好心摸他的头。
摸什么摸!谁打的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霍星河生气,把她的手扒拉开。
但是人还坐在怀里,并没有被扔掉。
陆梵音抱着他手臂,又使劲蹭了蹭,委屈巴拉撒娇:
“夫君,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忽然来了内个嘛,你全身都那么硬,我我害怕”
她贴着他肩膀,用力跟他眨巴眼。
装!
但是,霍星河脸上冷厉的线条,柔和了一点。
她在北辰遭遇过什么,虽然不曾与任何人说过,可霍星河这几年在北边戍边,与北辰人打仗,多少也能从那些俘虏口中知道些许。
有些是真,有些是假,有些听起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但,他阵前带她逃走那日,城楼上嗷嗷嚎哭的婴儿,是真的。
她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既然愿意每日遣奴婢给素昧平生的清梦上香,却舍得亲生骨肉去死,不闻不问。
一个女人,要经历过什么事,才会对自己的孩子恨成那个样子?
他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一下,扭脸看她,“那你不能好好说?”
干嘛用茶壶砸老子的头?
“我,我说了啊,你听得见吗?”陆梵音又把脸埋在他胸口,娇羞:“你凶得跟什么似得,就差点没把阿蛮吃了”
霍星河仰脸望天:这泼妇是成了妖精了?
他向来吃软不吃硬,这会儿被陆梵音一顿乱哄,气竟然也消了。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好了,我知道了,但是今晚宫宴,你不能去,听话,下车去。”
但是,陆梵音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我知道,自古宴无好宴,席无好席。可正因如此,阿蛮才要陪在将军身边呀~~,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啊不对,反正就是不走就是了。”